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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凡曦臀部抵着办公桌沿，双臂环在胸前，挺直了上身，看着脸疼的唐熠：“你说我说得对吧？一般人长得丑，早期得不到心爱姑娘的青睐，心肠就会变得特别冷硬，然后逐渐变态！所以Horton那个大股东肯定是个丑逼！”
唐熠：“……”
“听说以前还是Trader（交易员），那就是天天坐着，肯定很胖，肚子有这么大！”她说着，双臂圈成一个圆，模仿出七八个月孕肚的效果，还嫌恶地“咦”了一声，“好恶心！”
唐熠抚着脸颊的手，不动声色挪到大衣内，往自己腹肌部位按了按，没吭声。
蒋凡曦得不到回应和赞同，皱眉看过去：“你干嘛按肚子？不舒服？”
“嗯？”唐熠回神，“没有，按着玩。”
蒋凡曦双腿站酸了，走到沙发区，挨着他坐下，搂上他的手臂：“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呢？是不是觉得我骂人不好？”
唐熠笑了下，另一只手握紧她的：“心情不好就发泄出来，不要闷在心里，会内伤。还有什么不高兴的，都对我来。”
他这么说，蒋凡曦反而不舍得对着他倾倒负能量了，长长叹了一口气，重新扬起笑：“我要打起精神！”
唐熠搂紧了她：“很好。”
“还好有小宋帮忙盯着，不然我和阿寒估计稀里糊涂就把合同给签了。”
蒋凡曦想起宋梓楠还是唐熠让周恒找的，在这种宋梓楠发挥了重要作用的时刻，她满心感慨，双手合十抵在额心，侧身对唐熠郑重说了声“谢谢”。
唐熠失笑，重新把她双手握紧在手中：“你们自己工作配合得好，谢我做什么？”
“因为当初是你劝我找专人处理融资的，要不我还打算自己胡来呢。”
唐熠不自在地笑了下，没再多言。
当初找来宋梓楠，不是因为预料到FX会遇到今天这些事，纯粹只是不想蒋凡曦跟景霁之有过多接触。
不想，却也算歪打正着。
正想着，身后有人敲门。
唐熠回头看去。
隔着透明玻璃门，任泫寒朝蒋凡曦挥了挥手。
蒋凡曦跟他比划了个OK的手势，手往唐熠大腿一撑，站起身：“我过去一下，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
蒋凡曦这一去，直到天黑都没回办公室。
唐熠去附近的餐厅打包晚餐给蒋凡曦和同事吃，自己则在她办公室处理工作。
八点多的时候，李海妍给他发来视频请求，他直接按掉。
不是因为怕李海妍看出他这会儿人在蒋凡曦办公室，也不是因为李海妍给FX的融资条件太过苛刻而生气，而是他觉得蒋凡曦能和搭档们一起处理好这件事，他不必再为这件事与李海妍多费唇舌。
就让他们自己去与李海妍周旋，让蒋凡曦学着面对与抉择，她能为自己争取到何种程度的利益空间，那也是她的收获和成长。
……
经过三天的讨论，FX方重新修改了李海妍带来的协议，并通知她十号早上到公司进行商议。
蒋凡曦和任泫寒已是决定，若李海妍无法接受他们的方案，那么这次的合作就取消。Horton保持之前对FX的天使轮到A轮的投资，一共1.3亿人民币，股权47.8%；而蒋凡曦与任泫寒俩人加起来的股权则为52.22%，依旧将公司的控制权牢牢抓在手中。
因而这次会议，蒋凡曦显得特别硬气，双方人员一入座，立刻让秘书将经过她和任泫寒签名确认的融资计划分发下去。
那些取消的条款她没特地多提，只提出经过修改后的两点：“1倍的不参与分配的清算优先权；5%的年股息。”
李海妍没说什么，脸色看上去毫无波澜。
蒋凡曦觉得她的反应与之前很不同。
一开始听说他们要20亿的融资，很吃惊地连连发出两次质疑，包括三天前拿来这份协议，也是势在必得的模样。可现在听到他们将协议条款打了好几折，却反而很是平静。
蒋凡曦越发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但也管不了了，很快又提出三点FX方的要求：
“一：为了吸引人才，我们决定设立10%的期权池，用来奖励骨干员工，并且以后不管融资到多少轮，都要保证期权池占总股本的10%；”
后面两点，则是针对重做股权结构的意见，总结下来即是——不管Horton将来在FX投了多少钱，股权达到多少，公司的控制权、投票权大头仍要在创始人手里。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允许股权溢价转让。
会议室里，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敲击键盘发出的清脆声响。
李海妍的两位助手在做各种条款拆解与试算，李海妍亦在自己的笔电上敲打着键盘。
蒋凡曦和任泫寒宋梓楠安静等待着结果。
“叩叩叩……”有人敲会议室的门。
宋梓楠起身去开门。
蒋凡曦的秘书进来，俯身，低声向她汇报：“服务器厂商想跟您约大年初十看新机房服务器的测试。”
蒋凡曦皱了下眉，拿出手机看行程：“初十不行，我那时候人还在美国。”
坐在一旁的任泫寒听到了，问：“芝加哥注册结婚流程还算简单，两天左右的时间即可，你不是大年初四就要从北京出发了？”
意思是初十完全赶得及回来。
蒋凡曦“嗯”一声，说：“我这回还要申请绿卡，不知道面试能不能顺利，所以要多留出十天左右的时间在美国。”
任泫寒点点头：“也是。”
宋梓楠听到了，笑道：“恭喜蒋总，先提前祝您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秘书也笑：“恭喜蒋总。”
连早生贵子都出来了，还打算丁克的蒋凡曦失笑，拍拍宋梓楠和秘书的手臂：“我到时候从美国给你俩带礼物。”
几乎封闭的空间里，即使说话声音不大，在场的人还是将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
全程都神色平静、态度淡然的李海妍，终于抬眸看向蒋凡曦。
那眼神带着探究，细细地打量着，好像想从蒋凡曦脸上找出什么东西。
片刻后，佯装不以为意地问了句：“蒋总的未婚夫是美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