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广宗城内,张角书房。
史阿端着一碗汤药迈步进入了书房,见张角正在看书,史阿躬身行了一礼道:“大贤良师,该用药了。”
张角头也没抬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刘璋此子确实有些本事,能够改善蔡侯纸,令纸张价格如此便宜,更是令天下读书人,舍弃了沉重的竹简,也算是造福后人了,你说对吧,清风。”
史阿将药放在书案之上,躬身向张角行了一礼道:“小人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什么见识,只是刘璋正在与我们对战,大贤良师为何还要夸赞他?”
张角将手中书籍放在书案之上,端起药看向史阿轻笑道:“清风,老夫已经命不久矣,有件事还想你替老夫完成。”
闻听此言,史阿脸色一变,急忙跪伏在地向张角行了一个大礼道:“大贤良师怎么如此说,城中的兄弟们还等着大贤良师带领俺们推翻这腐朽的汉庭呢。”
“呵呵,好了清风,你去给刘璋传个话,老夫已经是将死之人,如果他够胆,可前往城中与老夫一见,只要他敢来,老夫就送他一份大礼,传个话的事情想必难不倒王越的高徒吧。”
闻听此言,史阿一脸惊愕,一个腾身便立于张角不远处,手中更是出现了一柄软剑。
见此情景,张角摆了摆手摇头轻笑道:“这药老夫会喝下,你去告知刘璋,让其今晚来见老夫。”
张角言罢,便将手中碗内药汁一饮而尽。
见史阿一脸的诧异,张角再次轻笑出声道:“你不必如此,老夫也不会对刘璋不利,好了,去吧。”
史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张角书房。
午后,正与荀彧以及郭嘉商议该如何攻入广宗城的刘璋,见到史阿到来,也是一脸的疑惑之色。
见史阿向自己使了个眼色,刘璋无奈只能带着史阿回到了自己营帐。
“师兄,难道是事情败露了?”
刘璋言罢,见史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咦,师兄你这是何意?”
史阿叹息一声向刘璋拱手行礼道:“师弟,张角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今日我为张角送去毒药,张角直言自己命不久矣,想要师弟前往城中一叙,张角更是直言,如果师弟敢去,便送师弟一份大礼。”
“什么?你说张角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难道他发现了毒药?”
刘璋诧异出声,史阿点了点头道:“确实,不过,张角还是将毒药给饮下去了,只是师弟,万万不可前往广宗城,万一张角对师弟起了歹意,师弟岂能全身而退?”
刘璋皱眉沉思,自己怎么想也想不通张角到底想要干什么?
明明知道了史阿的身份,还依然将毒药饮下,还想要与自己见一面,难道?
刘璋看向史阿点头道:“师兄今夜我与师兄一同潜入广宗城,本侯倒要看看这张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师弟不可,城中还有近二十万黄巾贼,如果张角想要对师弟不利,又当如何?”
“不管了,张角如果真要对本侯不利,以咱们师兄弟的实力,到时劫持张角不算难事,师兄你先去休息一下,晚间咱们便一同前往广宗。”
史阿沉思片刻,感觉刘璋说的也没有毛病,想要劫持张角,不是难事,更何况还能劫持张宁。
“好,史阿就陪师弟疯一遭。”
史阿离去之后,刘璋感觉张角应该是已经放弃了,放弃了张梁,也放弃了他自己。
或许今夜之行,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很快夜幕降临,刘璋换上了一身夜行衣,但刚出大营,便看到罗艺、典韦以及燕云十八骑也是一身的夜行衣。
刘璋疑惑的看向众人道:“你们是如何得知本侯今夜行事的?”
典韦瓮声笑道:“主公,俺可是你的亲卫首领,主公行事,俺是一定要陪着主公的。”
罗艺点头道:“主公,有我罗艺以及燕云十八骑在,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定能护卫主公周全。”
刘璋无奈轻笑道:“不必,你们在此等候本侯便是,有史阿师兄同行足矣。”
刘璋言罢,便催动胯下绝影,向广宗城方向疾驰,典韦、罗艺对视一眼,也催马胯下坐骑向刘璋追去。
城外五里处,刘璋看到跟来的众人叹息一声道:“只有我与史阿师兄两人,行事要便宜行事,带着你们,着实有些人多了。”
史阿也点了点头道:“各位,人数过多,确实不宜潜入城中,还请各位再此等候,两个时辰后,如果我与师弟没有返回,你们可召集大军直接攻城。”
刘璋也点头道:“就按史阿师兄说的办,执行命令。”
典韦、罗艺无奈只能点头应允。
在史阿的带领下,刘璋与史阿两人很快便翻进了城墙,一刻钟后,便来到了张角居住的院落。
“师弟,且慢,为何四周没有守卫,平常有近百人的黄巾义士守卫在张角居所周围,今日竟然没有一人,恐怕有诈,不然咱们还是先撤吧。”
刘璋摇头轻笑道:“无妨,来到来了,不见见正主,便直接离去,恐怕张角会笑话本侯,走。”
刘璋言罢,便直接翻进了张角的院内,见书房亮着灯,院内无一人,刘璋便直接大摇大摆的推开书房内,进入房中。
“刘璋,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天下有你这般气魄者,老夫没有见过一人,请入座吧。”
进入书房内,映入眼帘的便是张角坐在书案内,见张角指向身侧的座椅,刘璋只是拱了拱手便直接落座。
“不知,大贤良师邀本侯深夜前来,所为何事?本侯可不认为大贤良师只是为了夸赞本侯。”
“哈哈,刘璋,莫要如此戒备,老夫今日本想试试你的胆魄,你也没有令老夫失望,老夫告诉了史阿会给你一份大礼,难道你便不好奇是什么吗?”
“大贤良师说笑了,本侯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至于大礼,那就要看大贤良师想要本侯付什么样的代价了。”
“不错,刘璋你很聪明,你说的不错,老夫想要你承负起老夫的遗志,不知你可敢接下?”
刘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知大贤良师的遗志是什么?”
“老夫的初心便是让天下苦难的百姓,少受些罪孽,能够吃饱穿暖,仅此而已,不知你可敢负起此责任?”
刘璋看向张角起身大笑道:“哈哈,大贤良师既然你说这是你的遗志,那璋便说说璋的心愿,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便是璋之心愿,不知可能否令大贤良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