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羽萱回到屋里刚拆完夹板和纱布,白丘就端着两碗面走了进来。
毕竟现在这青石院中的下人们,都忙着打扫主屋,没人会注意到他在厨房做什么,他便是趁乱煮了面给阚羽萱和白泽送来。
“萱儿,你可真是胡闹!
你就算是为了教训她们,也不该真伤了自己!”
白丘一进屋,看见了阚羽萱手臂上的擦伤,便是心疼起来。
他一放下托盘,就捉着阚羽萱的手,心疼地要往嘴边送。
“诶!丘!你别帮我愈合伤口!
长生那种人,就算相信了是主屋的人先挑的事,也肯定不会全然相信我的伤的!
我这还得留个一两天,当个证据!打消他的猜忌!”
阚羽萱见白丘想舔她的伤口,便是急忙伸手左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这算什么证据?能打消什么猜忌?
你刚才说的可是骨折!”
白丘汗颜地反问她道。
“骨折是不可能真骨折的,我故意包扎得那么夸张,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这伤有水分。
但只要我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受了伤,不管伤大伤小,那我说的那些话还是可信的,最多也就是耍了一点滑头,夸大了一点事实。
可如果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他就会觉得自己彻底被我耍了,甚至很可能会觉得,我先前那些话完全是凭空捏造的!
这样一来,他日后不是得更加防备我?”
阚羽萱分析得头头是道,白丘却是又吃味儿起来:
“我怎么觉得你闹这出,不是单单想在今日反制主屋那女人?
你该不会真想和她一争高低吧?!”
“是啊!”
“萱儿!”
白丘一听这话,脸立时拉得比马还长!
“噗嗤~逗你的啦!
不过我确实不只是想在今天冶一冶那女人,而是想让长生打消对我的顾虑,让我能出这院子。”
阚羽萱笑着解释道。
“你要出院子做什么?
我不是让你在我找到证据之前,都好好待在这屋子里的吗?”
白丘又是不省心地蹙眉起来。
“找证据这种事,自然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啊!
况且我现在跟弓影的妹妹,九儿交好。
你不是跟白泽说,弓影在负责做那种毁人妖丹的剧毒吗?
那等我能出院子了,我就能去九儿的院子找她玩了,说不定在她那里能有所发现呢?”
阚羽萱虽然是不想把九小姐牵扯进来,她也十分心疼九小姐的境遇,可她为了白家,也不得不这样去利用她。
“弓影太危险了!我不准你靠近他!
找证据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白丘眉间的山峰堆得更高了。
“不行!
我们在回来之前就说好了的,有难同担,生死与共!
这次我装成婉儿来长家,除了为了寻你的下落,就是要来帮你找证据的!
丘,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忘了吗,我有坚炳傍身,我现在一点都不弱!”
阚羽萱十分认真地盯着白丘的眼睛话道。
“……罢了,就算我再怎么不允,你也会背着我偷偷去做的!
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你每次行动之时,都让我知道!”
白丘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阚羽萱便是高兴地凑上一吻:
“知我者,莫若我的小丘丘!”
“咳咳!
面要凉了。”
一旁的白泽见他们如此不避他得又要开始卿卿我我,便是连忙出声提醒了起来。
“吃面!吃面!”
闻言,阚羽萱便是不好意思地坐正回去,端过面条,低头吃了起来。
“呵呵~”
白丘见阚羽萱这般可爱,脸上又堆满了笑容,只是笑着笑着,心里又有些许无奈:
他的娘子这般可爱,也难怪走到哪里都总会吸引住几个男子的注意,可她要是总这么给他招惹情敌,他这颗心,可真要丢进醋缸里腌制了!
白丘在阚羽萱屋中没待太久,等阚羽萱和白泽吃完了面,他就端着碗筷离开了。
吃饱饭后,阚羽萱和白泽就继续在屋中修炼,待到了要就寝的时候,房门却是被人敲响了!
“大少主?”
阚羽萱等白泽变回猫后,她便变成白婉儿的样子,走去打开门一看,看到门外的人是长生,略微有一点惊讶。
她倒是不奇怪长生会来找她,毕竟今日发生这种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会在私下再来警告她安分守己一番,而且,她也知道长生绝对会来看看她的伤是不是真的。
只不过都到了就寝的时间了,长生才过来,这点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不让我进去?”
长生站在门外,他见阚羽萱始终开着一条门缝,也不让道,便是这般开口问道。
“哦,请进请进。”
阚羽萱拉开些房门,便是率先走回桌边,去给长生倒茶。
“不知大少主这么晚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长生见阚羽萱此时此刻连装都不装地直接在他面前倒茶,他心下又是笑了一声地想看看,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你的手,这么快就好了?”
长生坐到桌边,盯着她的右手问道。
“是啊!
白家人的生命力,很顽强吧?”
阚羽萱说着就挑衅似地,用右手将茶杯放到了他的面前。
“确实顽强!”
长生说着就伸出手去,却不是去接茶杯,而是用力地攥住了阚羽萱的手臂。
“嘶啊!”
长生这么一抓,碰触到了伤口,阚羽萱就吃痛得蹙眉,轻叫一声。
她并没有在这反应中掺杂半点表演的成分,完全是自然流露的反应,她为的就是让长生相信,她是确确实实地受了伤,然后又故意要演出一副自以为把他耍了的样子,从而营造一种故作坚强的反差柔弱感,以此来让长生觉得她确实没什么攻击性,从而对她放下戒心。
阚羽萱之所以绕了这么圈来营造自己的柔弱感,而不是直接比惨装可怜,就是为了让长生这种城府太深的男人,被他的自以为是给彻底绕晕!
让他以为她是故作坚强,实则外强中干!
长生见阚羽萱面露痛苦之色,便是赶紧松开了手,转而推起她的袖子查看。
“大少主!女人的手臂是不能随便乱看的吧?我可不想阴日这事传到了夫人耳里,又无端招来祸事!”
阚羽萱见长生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手上的那片擦伤,就又故作不想惹事地强行收回了自己的手,放下了自己的衣袖。
“大少主若只是来确定我是否撒了谎的,那大少主现在可以请回了,我确实撒了谎,没撞断手臂,只是被井里的石头擦破了皮而已。
大少主赶紧回主屋吧,别在我这儿逗留得太久了,否则传出去了,对你我都不好!”
长生看着阚羽萱那满脸想要和他撇清界限的倔强,却是更加不想走了。
“你是我的妾室,我要在你这留宿也是自然,就算传出去,又有何妨?”
“留宿?
呵呵,大少主真会说笑!
大少主难不成还要我来提醒你,我这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吗?”
阚羽萱深知长家人一向排外,不可能让族中子弟和外族人真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更何况长生在长家地位不凡,是被视作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继承人,而白婉儿又是眼下与长家最具矛盾的白家之人,那么长家长辈肯定就更不准许长生和白婉儿发生些什么!
所以长生这话根本就吓不住阚羽萱。
“呵!”
闻言,长生难得地在人前笑了出来,甚至还是笑出了声!
“你真的很有趣!
你真的是那个养尊处优、只知玩乐的白家大小姐吗?”
长生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眼前这个什么话都敢这么摆在台面上说,还一副气定神闲,竟在掌握之中的神色的阚羽萱。
“我不是,还有谁能是呢?”
阚羽萱挑眉充满神秘意味地笑道。
“呵~行!
我只是没想到,你那个无趣得只会照章办事的哥哥,竟会教出你这样灵动的妹妹。
阴日就是你嫁过来的第三日了,按礼我应当陪你回门……”
“不必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
阚羽萱抢话打断道。
“让你自己回去,外界该怎么说我长家?
阴日我本有桩生意要谈,这样吧,你在府中等我,我尽量在中午赶回来,这样下午的时间也该够你与家人叙旧了吧?”
阚羽萱本以为长生肯定不会跟她一起去长家,却是没想到长生居然说要为了她赶回来,难不成这长生还真像白丘说的那样,喜欢上她了?
“随便你吧!”
但此刻阚羽萱也不能太刻意地做出什么表示拒绝或者疏远的行为,毕竟她现在是以白婉儿的身份,必须站在长家人以为的白婉儿的立场,去故作攀附长生才行。
“没事了吧?没事就请大少主赶紧回去休息吧!”
阚羽萱又是下起了逐客令,长生却是不急不缓地又从怀里摸出了两瓶膏药,放在桌上推到她的面前道:
“这是我长家特制的速合膏,效果奇好,你可以试试。”
说罢,他才起身离开。
阚羽萱把长生送出门后,便是关好了房门。
“要用吗?”
她再一转身,白泽就已经变回了人形地站在桌边,拿起了桌上的那两瓶速合膏。
“长家的药,我可不敢用!
一会儿丘回来了,再让他帮我冶冶就好了!”
阚羽萱与白泽笑笑罢,就从他手里接过药瓶,随手放到了梳妆台上,而后便走向床榻,准备就寝了。
“我先睡咯!晚安!”
阚羽萱知道白丘今晚要出去探查,不会太早回来,便是打算先睡下。
“嗯~晚安!”。
白泽微笑应罢,就见阚羽萱脱了鞋子,和衣躺下,等她拉上了被子,白泽便吹灭了蜡烛,又静坐在厅中,继续夜以继日地修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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