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阚羽萱起床时,白丘早已不在,不过还是照例给她留好了早膳和午膳。
等到中午的时候,她刚吃完午膳休息了一会儿,长生便是带着白丘风尘仆仆地来了。
阚羽萱一见到他,便是自觉地抱起了猫就跟他走。
待走到回廊上,经过主屋附近时,长春却是领着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匆匆走了出来。
“少主,您还未用膳,先吃点东西再走吧?”
“不必了,冬日天黑得早,我须早去早回。”
“那喝几口汤暖暖身,也不耽误时间!”
长春说着就从托盘里拿过一个白瓷盅,递上了黑乎乎的十全大补汤。
“……”
见状,长生便是接过地喝了两口。
“少主再多喝几口吧!
这是我用十种妖血和妖肉,熬了一早上才熬成的。”
长春见长生才喝了两口就要放下,便是又劝起来。
“呕~”
一旁的阚羽萱一听到她这描述,想到那血腥的画面,便是反胃作呕地侧头到一边。
长春见她如此反应,自然是很不悦。
而长生见她这般表现,却是心中起了疑惑,虽说他也听闻过白家那种历史渊源的大世家都自命清高,看不起用喝血来提升修为这一行为,但再如何不屑,也不至于到了看见就想呕吐的地步吧?
“额,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
阚羽萱见长春和长生都突然看向自己,便是尴尬地捂着嘴,侧过了身去。
“……先不喝了,等我回来再说。”
长生随即却是把汤直接放下,拉起阚羽萱的手腕就先走了。
“诶!”
阚羽萱忽然被他一拽,脚下一个踉跄,怀里的猫都被晃了出去,只能跟在她脚边一起跑了起来。
“你放开我!别拽我啊!我能自己走!”
混蛋……
身后的白丘见状,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就往上冒,比旁边的长春脸色还要可怕。
但他一想到阚羽萱此刻的身份,和他自己的身份,又不得不强压怒火地捏紧手里的剑,也迈大步子地追了上去。
“……你别拽啊!你拽着我干嘛?被人看到了不好!你赶紧放开!放开!”
阚羽萱被长生拽到了转角无人之处,长生才松了些力道地让她得以用力挣脱。
“你方才怎么回事?
我先警告你,就算你只是长家可有可无的一房妾室,也别妄想给我长家门楣抹黑!”
长生板着脸地质疑起阚羽萱。
“你有病啊?!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阚羽萱一头雾水地不耐烦道。
“你在嫁入长府之前,可是早已与人私相授受?!”
长生再次拽起阚羽萱的手,扭着她的手腕审问起来。
“你!你胡说什么啊?!”
阚羽萱闻言先是一惊,难不成这两日白丘来她房里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这时白丘也刚好追了上来,他见阚羽萱被扭住手腕,很想冲上去去打开长生,可他听到长生的那般质疑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们现在还在长府,一旦挑破了真实身份,恐怕更难全身而退。
而另一边,阚羽萱也很快就镇定下来,因为她发现长生说的是“嫁入长府之前”,那就代表长生没发现白丘这几晚都在她房里过夜。
而她是绝对相信她的障眼法没有任何破绽的,所以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地忍痛笑道:
“哦~大少主莫不是以为我刚才作呕,是因为给你带了绿帽子,怀了别人的孩子才嫁给你,想让你喜当爹?”
阚羽萱的这些新鲜词汇,让长生听得一头雾水,白丘却是想笑地低下头去。
“大少主,你可放心好了!
我才没那么爱心泛滥,无偿送你个孩子!
想必是大少主成婚多年无子,求子心切,一时压力太大,自己想多了吧?”
阚羽萱故意带着几分嘲笑意味地看着长生。
“你……”
长生身为男子,听到这种话自然觉得羞辱地想要发火,但他眼睛瞪得再大,阚羽萱也照样不虚他,甚至声音比他还高地继续道:
“大少主要是这么多疑,大可现在就请个妖医过来给我把脉把脉!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暗度陈仓!”
“何须请妖医!”
长生说着就松开阚羽萱的右手,直接抓起她的左手来把脉探查。
因着长家人擅长制毒,所以对于药理医理自然也有所涉猎,故长生作为杰出的长家嫡长子,自然也懂这些。
长生给阚羽萱把着脉,片刻后就眉宇舒展地放下了她的手,正不知该找什么台阶下的时候,他看见阚羽萱右手手心里的都伤不见了,便是转移话题地问道:
“咳!你的手,都好了?”
“大少主,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但阚羽萱才没心情承他的关心,直接催促起他来。
“嗯!走吧。”
大少主应罢,便是只好又领着阚羽萱往外走去。
而经过方才那一闹,白丘又是觉得不该再让阚羽萱留在这长府,正好今日回门,他干脆就趁机让婉儿和阚羽萱调换回来得好!
妖车上,阚羽萱和长生,以及化为猫的白泽同处一厢之内,而白丘作为侍卫,只能自己用飞行术跟在妖车旁边。
车厢内,因为方才院中那一闹,此刻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倒也不是说阚羽萱真在生气,毕竟她也不在乎长生到底怎么看她,她只是在故作摆脸色,装成一个人被误会后该有的样子。
“听闻白家家教森严,从来不准家中之人饮血,就连下人都得守这规矩?”
长生见阚羽萱还在生气的样子,便是又开口找话地故意搭讪起来。
“是啊!
若非是病入膏肓,医嘱要求必须饮血,白家上上下下都是不许饮血的,否则有失风度!”
阚羽萱双手抱胸,故作一副高傲自豪姿态地回答道。
“所以你方才见我饮血就作呕?”
长生又追问着心中疑惑。
“没错!
我不喜血腥味!
不行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恶吧?饮食口味更是很私人的东西,淡一点咸一点,就能把好多人都区分开。我不喜欢血腥味又怎么了?大少主莫非连这都要管?”
阚羽萱理直气壮地这番回答,确实也十分有道理,长生便是彻底打消了疑虑。
长生转而又看向了阚羽萱的右手,盯了个几秒后,便是又伸手捉起她的右手。
“你又要干嘛?!”
阚羽萱见状忙是又抽回自己的手。
长生却是笑笑地没有再拽她:
“看来确实是都好了。
你白家的身体素质还果真是强,只不过一夜,便好得连伤疤都不剩。”
“女孩子当然不能留疤!
我还是很爱护自己的美貌的!”
长生见阚羽萱这般自恋的小表情,心下却又是更喜欢:
“呵~”。
他从来没见过像阚羽萱这样的女子,说她不装吧,她比谁都能演,说她爱装吧,却又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做作别扭,他总觉得不论她怎么样,都让人觉得十分自然,十分舒服,跟她在一起就能感到轻松愉悦,哪怕是看她装模作样,都是一种视觉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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