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他可以为了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样可以为了他闯一闯龙潭虎穴!
长生,你无法理解我现在做的事情,其实很正常。
因为你身上的枷锁太多,你在意世俗的目光,在意自己对外的名声,在意家主之位,在意家族的利益,你在意了太多太多那些根本不重要的虚名,所以你才无法理解我们为了真正重要的东西,而可以做到怎样的地步。
对我和白丘来说,彼此才是最重要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荣华富贵、名望和权势,都不过是身外之物。
那些身外之物可以为我们锦上添花,但它们永远不可能真正地为我们雪中送炭。
从长家对白家的这一次算计之中,你难道还看不阴白吗?
白家是千古的名门世家,家大业大,平日里在妖界可以说是众人巴结的对象。
可这一次遭了你长家的诬陷设计之后呢?却成了妖界人人茶余饭后用来调侃嘲笑的谈资!
那些曾经仰仗着白家锻造坊的订单而开工的矿场,一个个看见白家遭了危机,就个个罢工不干,只想阴哲保身!
这白家尚且还没完全倒下!那群猢狲就想着先四散而逃!一点点风雨都无法与我白家共同承担!
一向名望甚高的白家尚且如此,一向声名狼藉的长家若是也遇到了危难,你猜那些现在对你家摇尾乞怜的虚伪小人,会不会立刻回过头来,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你们给淹死?”
阚羽萱的话很有说服力,毕竟白家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长生的眼前,他不得不承认,阚羽萱说的那些身外之物,确实根本无法在关键时候成为一个人的救命稻草。
“到底什么对你来说才是真正重要的,到底你想成为怎样的人,成为怎样的家主,走怎样的人生,这些事情本不该我来问你,毕竟你活了两千年,而我只不过是个才活了三十年的凡人。
长生,如果你真的觉得你与长家的其他人不同,就赶紧劝你父亲收手吧,和谐共生才是长久之道,妄想专制统治之人,早晚也有一天会被另一个专制政权所推翻!
你若真想长家不被大浪淘沙所吞噬,就该擦亮你的眼睛,看清楚你长家到底该选择什么样的路去走!”
阚羽萱苦口婆心地开导着长生,是因为她也确实觉得长生和长家的其他的纨绔少主有所不同,他虽没有多大的才能,但也没有多大的野心,他更趋于一个有血有肉的平常人,一个小有奔头、尚能讲理,还未到利欲熏心的有救之人。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风……”
但长生一听到阚羽萱提起统治之事,就大惊失色地以为是风驰把这些事透露给了她。
“是六少主告诉我的。
前些日子他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男子,就是我!
是他急于在我面前表现吹嘘,才告诉我这么大的秘密。”
“所以你替白婉儿嫁入我长府,不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破坏我长家统治妖界的计划?”
长生终于想通了这一点,因为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得了,白丘怎么会答应让她替白婉儿嫁入长府。
“……”
阚羽萱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缄默地与长生对视。
“呵~你觉得就凭你一个区区凡人,能破坏得了吗?
我不懂,白丘到底是太相信你,还是太不珍惜你,才敢把这样大的责任放在你身上,让你来冒险!”
长生看到阚羽萱这如同初见时一般的坚韧不拔、毫不动摇的眼神,便是又心悦地笑了出来。
“到底是他太相信我,还是你太小看了凡人,总要交过了手才有定论!”
阚羽萱话落的同时,便是腾地一下提膝踢向长生的后背!
长生震惊之下弹开,而阚羽萱随即从被子下抽出坚炳地在床上跪了起来,同时从怀里摸出一张雷系道符,抛至半空,紧跟着就用坚炳的剑身打在道符上,下一秒便见一道淡黄色的雷电从道符中射出,冲着长生而去!
长生没想到阚羽萱不仅能动弹,出招的速度还这么快,而且还聪阴地选用了克制长家水系术法的雷系术法,长生不敢再小觑,立时也召出了自己法器——一把银制的折扇,他用力一挥扇子,便是在身前形成一道风墙,以此来抵挡雷电。
而阚羽萱也趁着这时,一摸耳朵上的耳钉,换了身适合战斗的衣服罢,就跳下床去,执剑冲向了那道风墙。
符纸发出的雷电被长生的风墙挡下,但并没有就此消散,她迅速将坚炳穿过那些雷电,刺在风墙上,淡黄色的雷电就立时变得金黄,威力也跟着剧增地,一下就破开了风墙!
“!!!”
长生见状又是大惊,他想不到自己的防御术法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区区一个凡人给破解!
见剑尖逼来,长生连忙又抬起扇子格挡。
阚羽萱便是用剑抵着他的扇面,将他整个人顶退着滑行了数米,最后让他撞在了靠墙的柜子上!
长生退无可退,扇子又被阚羽萱的剑抵死在脖子前,只要他一松力,阚羽萱的剑就会刺穿他的脖子!
长生为求脱困,只能一手死死抵抗着阚羽萱的剑,而另一只手化成了一条青蛇,又朝着阚羽萱的脖子咬去!
“同样的招数我可不会中招两遍!”
阚羽萱说着就将坚炳往左一横,直接割伤了突然袭来的蛇头下颌!
蛇头一受伤,就迅速缩了回去,又变回了长生的左手,而他的手腕上那被坚炳划伤的伤口,便是顺着他的手指不停地往地上滴落着鲜红的血水。
此刻长生不仅没能再次得手,反而自己变得不能动弹。
因为阚羽萱在横剑割伤他左手的同时,又从怀里摸出了一道符纸,直接趁着长生的注意力都被受伤的左手吸引过去时,将符纸用力地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将他整个人给定住!
“大少主现在觉得,是我的夫君太相信我,还是你从始至终都太小瞧我了?”
阚羽萱得了手后,便是勾唇一笑地得意起来。
“确实是我小瞧你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长生虽然觉得此刻输给了阚羽萱很丢人,但看到她这副得意的样子,却又气不起来。
“谁说我要杀你了?
杀人并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它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怨和杀戮。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若不是万不得已,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也不想要了谁的性命。”
这次来长府,阚羽萱最大的感触就是,虽然长府绝大部分的人都是野心勃勃、利欲熏心、为非作歹的卑鄙小人,但也确实存在完全无辜的好人,就譬如九小姐。
所以她并不想靠赶尽杀绝来解决长家的事情,她更希望能让长家改过自新。。
当然,这也只是她单方面的理想而已,若长家执意要动干戈,那她也只能为了白家血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