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泱泱手上动作一顿，很自然地说：“是啊。”
“既然你也是北方人，你为什么会做这个？”程聿安觉得许泱泱对南方的东西很了解，说她是南方人，或许也有人相信。
许泱泱心里咯噔一下。
她真是太不严谨了，竟然漏洞百出。
“以前我们那边有个老太太，老家就是南边的。当初跟家里人逃难，来的北方。但是很多习俗，都和我们这边的不一样。我都是跟那个老太太学的。”
许泱泱自认为这个解释天衣无缝。
但若是程聿安继续问下去的话，就会漏洞百出。
好在程聿安没继续问，他拎着腊肉又问许泱泱：“你还有东西要寄给家里的不？”
“哎呀，你等等。”
许泱泱又想起来一件事儿。
她织了两件红色的毛衣，一个男款，一个女款，看着就像是两口子穿的。虽然这个年月，不管男女，大家穿的都是一个颜色的褂子。也没有情侣装一说，但这就是许泱泱给程英红两口子织的情侣装毛衣。
“这两件毛衣是我给大姐和大姐夫织的，正好今天一起给邮寄过去。”
许泱泱拿出一块洗得干净的塑料，把毛衣包上，又用绳子给捆好，再把它们装进丙纶袋子里。程聿安就在旁边打下手。
“用不着这样吧？”
程聿安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
“怎么用不着？”许泱泱说，“万一下雨了怎么办？衣服要是打湿了就不好了。再说，这个还跟腊肉和腊肠一起寄过去。到时候有味道怎么办？新毛衣过了一遍水，就不如新的暖和了。”
程聿安又拿出一个丙纶袋子，把两样东西装在一起：“这样就行了吗？”
“对，这样就可以了。你拿到邮局去，让他们给寄过去。”
“那我现在送过去。今天晚上人家邮局的人会去一趟市里，正好就把这些东西寄过去了。”程聿安看了眼日期才说。
许泱泱没意见：“行，你看着办，反正东西寄出去就可以。”
程聿安拎着东西出门。
随后，许泱泱也推着车子出来。程聿安转身把大门锁上，两人骑着车子去上班。
到了办公室，许泱泱刚坐下，就看到马主任回来了。
“主任，你啥时候回来的？你不是说要好几天才回来吗？”许泱泱惊讶地问，眼底却带着忐忑，“事情办的还顺利吗？”
马主任眼底全是兴奋：“顺利，这一次出门顺利不能再顺利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在咱们市里订了一批小鸭子吗？恰好南边有个领导过来，他们那边主要就是养鸭子的。我一说，人家那边就提供了鸭苗。还允许咱们送技术员过去。我这次回来就是跟你说一声，让你过去学习一下。”
“主任，咱们不是有技术员吗？让技术员过去再深造一下不就行了？”许泱泱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可是好机会也要留给有准备的人。
而有准备的人正好是梁彩月。
她也需要出去见见其他的人。
许泱泱看到马主任眼里的迟疑，就说：“主任，要不你也跟着一起过去。或者咱们多派两个人一起？”
马主任最开始是想让许泱泱去。
许泱泱建议让梁彩月去，她思考了一下，觉得似乎让梁彩月过去也不是不行。
“您看，我是不能过去的。小鸭子要是送到了，我得过去盯着点。但我这属于半吊子水准，也就比其他人稍微强点。咱们把梁彩月送过去培训，用不上一个月，人就回来了。后面鸭子再有点事儿，梁彩月就能及时处理。后续咱们还可以分别送其他人过去。鸭厂的人至少要懂得很多基础知识，不能让小鸭子出半点差错。就算出了问题，也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马主任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行，就按你说的办。”
“那费用的话？”
“出差的话，费用咱们这边报销。”马主任一锤定音。
许泱泱恨不得立刻去告诉梁彩月这个消息。
可她还有别的事儿要跟马主任说：“主任，小鸭子吃的饲料，我已经跟人家订了。这是条子，还有这是我付的定金。”
马主任看到上面的钱，心都跟着哆嗦了。
“小许，这个钱咱们能不能等到鸭厂有收入了，再还给你？”马主任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后面咱们还要跟场长那边要点钱出来。”
许泱泱痛快地说：“这都是小事儿。”
“那行。你先去把这事儿告诉梁彩月同志，让她准备一下。明天人家给咱们鸭子过来，她就跟着人家一起过去。一起去的还有咱们市里的同志，有什么事儿，我让对方照顾一下她。你放心，她不是一个人过去的。”
“谢谢主任。”
许泱泱这下才算放心。
她没立刻出门，而是把其他的工作也跟马主任说完之后，又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等到下班之后，才去食堂等着梁彩月。
梁彩月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你是说我要去南边学习养鸭子的技术？”梁彩月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出差，而且一去就是南方。
她心里有些不安，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
“和你一起去的还有市里的同志，明天你就不要去干活了。今天晚上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就要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至于出差的费用，咱们鸭厂会报销的。”
许泱泱也没多呆，说完就匆匆往回走。
谁知道她刚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程聿安坐在食堂前面的椅子上。
“你怎么来了？”许泱泱一脸惊喜。
“接你回去。”
程聿安跟她并肩往回走。
到了门口，许泱泱才注意到他是走着过来的，于是就让他骑着车子带着自己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除了这里，还能去哪儿？”
“有道理。”
太阳虽然落山了。
但是天空中挂满星星，月亮也特别的亮，能看清路面。
一阵冷风吹过来，许泱泱问他：“你冷吗？你戴着手套没有？”
“不冷，你冷吗？”
程聿安停下来，要把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给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