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
许泱泱脸颊热爆了。
没一会儿，许泱泱关了灯，躺在炕上。
院子里传来水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许泱泱，拉着毯子把自己的脑袋蒙住。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她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旁边没有人，被子倒是叠得整整齐齐，也不知道人走了多久。
许泱泱起身洗漱，到门口去拿柴火。
她朝着胡同口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人，也不知道程聿安要不要回来吃早饭。
许泱泱拿着柴火进院子，往锅里放了点水，等着某人回来。
炸酱还有，早上可以吃炸酱面。
水开了。
她刚拿出一把挂面，程聿安就从外面进来了。
许泱泱眼底闪过一抹欣喜：“你吃了没？”
“还没有。”
“那吃挂面行吗？”许泱泱也不知道做啥好。
除了挂面之外，别的饭都要等久一点。
这个年代吃挂面都是很奢侈的事儿。
他怎么可能会不同意：“行。”
许泱泱又拿了点挂面出来，放在锅里，开始煮面。
她担心卤子不够，又用长豆角做了点卤子。
吃过饭，程聿安说：“今天正式开始训练，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
许泱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许泱泱再次跟程聿安保证。
程聿安进屋收拾两件衣服，站在屋里。
许泱泱洗了手进来，被男人一下子拉到跟前。
“我要走了。”
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许泱泱忽然也变得很不舍，她抬起手回抱他。腰上的手，骤然一紧。
程聿安抱着怀里软软的小姑娘，整个人腾地一下就着了。
他恨不得把小姑娘揉进骨子里直接带走。
明知道这不可能，下足了功夫，才把人给推开。
“等我回来。”
他抓起炕上的包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再不走，他担心自己走不掉了。
许泱泱还傻站在原地，抬起手傻乎乎地摸着唇角。
嘶……
有点疼。
她没想到看起来很冷清的男人，鲁莽起来生涩的很。
刚才那根本不像是亲，反而像是撞。
她的唇太嫩，直接破了。
好疼。
但也好甜。
许泱泱抬眸不经意间看到镜子里那个笑得格外甜蜜的人，整个人变得有点傻。
这人才走，许泱泱就想他了。
想着程聿安最快也要半个月才回来，许泱泱就没精打采的。
她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家里，才短短的几天，已经和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不一样了。
崭新的衣柜，还有靠在窗边摆放的小柜子，上面放着茶盘，里面有一个大茶缸，两个小茶缸。
其中一个缸子还是她从老家带来的。
她瞅着缸子，又瞅着炕上那厚厚的毛毡子，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她才来这里没几天，却好像在这里生活了几辈子似的。
许泱泱背着布兜子，也出门了。
她还要去上班。
“小许来啦？”
马春华看到许泱泱心里头特别高兴。
许泱泱也笑着跟领导打招呼：“马主任早。”
“小许，今天是跟年轻女同志做思想工作。让她们不要急着结婚。晚婚晚育走在前，少生优生当模范。”
马主任知道很多姑娘都不愿意晚结婚。
留在家里都是老姑娘，更不要说二十七八才让结婚。
许泱泱不好拒绝领导安排的工作，她拿着名单，看到方念慈的大名，就知道这次的工作有难度。
“主任，人家卫生院的同志也归咱们管呀？”许泱泱试探地问。
马主任说：“那当然。”
行吧，她知道了。
许泱泱出门，直接去了对面的卫生院。
卫生院还挺大的。
别看前面就几排房子，那在家属院这边也是相当有排面的。
许泱泱不知道方念慈在不在，里面还有两个小护士，今年也都二十岁了。这两个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她进去之后发现，两个小护士不在，只有方念慈在。
方念慈看到许泱泱特别的高冷，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方大夫，我是妇联的干事许泱泱。这次来是传达上面下达的指示。现在我们国家提倡晚婚晚育，身为革命先进分子，方大夫一定要起到带头的模范作用。”
许泱泱知道自己这番话很刺激人。
可她也不想来刺激方念慈，都是工作。
方念慈冷嘲讥讽道：“许干事，这是专门来笑话我的吗？”
冤枉。
她这是工作。
“方大夫条件好，长得也好看，肯定是不愁对象的。这不，领导让我来给你做思想工作来了。”许泱泱仿佛没听见方念慈的话。
方念慈很看不上许泱泱，身体不好，也没什么文化，家世也不如她的好。出了一张脸长的特别好，可她长得也不差。
凭什么程聿安看不上她，非要娶这么个东西。
方念慈得知程聿安和许泱泱结婚之后，心里一直不痛快。
如今看到许泱泱的人，没开口骂人已经是客气的。
“许干事，你不觉得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好笑吗？你十几岁就结婚了，凭什么让我二十七八岁再结婚？”
方念慈更厌恶许泱泱了。
说的话也毫不客气。
许泱泱没有半点被揭短得难堪：“我很遗憾结婚之后才知道的这个政策。我结婚早，但不代表我生孩子早。”
“你觉得我会信？”
方念慈翻白眼，从来没见过这么虚伪的女人。
她猜测许泱泱恨不得给程聿安生七八个孩子。
“就算我生孩子，也不会生二胎。”
别的许泱泱不能保证，但是孩子的数量上她是可以保证的。
方念慈拧眉，冷笑。
许泱泱信誓旦旦地说：“晚婚晚育，我可能做不到，但是优生优育我是可以的。只生一个孩子，和现在的政策也没有任何冲突。晚婚晚育，优生优育最根本就是希望一个家庭只有一个孩子。方大夫，您觉得说的对吗？”
“狡辩。”
“方大夫，上面的下达的通知我已经通知到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许泱泱担心自己再不走，会被方念慈用眼神杀死。
她又跑了几家。
这次不只做孩子的思想工作，主要是做家长们的思想工作。
家里的长辈不点头，小辈就算是不想结婚也得结婚。
中午。
许泱泱没回家，直接去了食堂。
一进去，梁彩月就做到她面前，问：“这是咋的了？”
“别提了，今儿马主任让我上门去做思想工作。宣传晚婚晚育这事儿，结果马主任让我去的第一家就是卫生院。”
梁彩月表情很精彩：“你别告诉我第一个人就是方念慈。”
“可不是就是她。”
许泱泱心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