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
许泱泱把他的手拉下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肥肉放在他碗里，又说：“你多吃点。”
“这个肉好吃，肥而不腻。”程聿安认为肥肉才是好东西，想要给许泱泱吃。
“我不吃肥肉。”
还真不是许泱泱矫情。
她打小就不吃肥肉。
特别是那种炖菜的里面的肥肉，白白的，没有颜色，一咬软软的，根本咬不开。
那种口感她很受不了。
虽然她也吃到红烧肉的肥肉入口即化，可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肥肉多好吃。”程聿安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不吃肥肉。
许泱泱也想不通，世界上为什么有肥肉这种东西。
吃过饭，两人在家里休息一会儿。
程聿安给她揉揉腰，许泱泱睡了半小时，起来后两人分别去上班。
家属区的人越来越多。
不少人都是在许泱泱后面来的。
这些人都是重点排查对象。
许泱泱那点心眼都用在上面，每天不停的跟各种人打交道。他们的目的是不能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你听说了没？杨松死了，她媳妇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过来才知道这件事儿。她哭着求领导给她个活路。不要把她们娘几个赶回去。”
许泱泱刚进办公室，就听到隔壁的办公室的两个女同志在聊八卦。
“杨松不是死了半年了吗？都这么长时间了，他媳妇才知道？”
这事听着就很匪夷所思。
“这就不知道吧！杨松他们家是大山沟里的。从咱们这儿坐二十几个小时火车才到地方。到了地方，还要四五个小时班车。然后坐几个小时拖拉机，再走了几天，或者是坐毛驴车进去才能到杨松他们家。”
“听着可真够远的。”
“谁说不是呢！”
“这进去一趟不得半个多月啊？”
“差不多。天气不好的时候，估计还要拖延几天。”
……
许泱泱走的不快，把俩人的话都听完了才走进办公室。
马主任看到许泱泱，还没说话，脸上先带着笑意：“小许，你都忙完了？”
“挨家挨户去的。这里是我做的登记本，都写在上面了。”许泱泱把本子递过去，想到自己和程聿安用的那几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马主任，要是一周三个不够用的家庭咋整？”
“啥家庭一天三个还不够用啊？”马主任张口就大声说。
许泱泱耳朵有点红，干笑着说：“要是人家需要的多，咱们这边能卖吗？”
大不了她就买了吧！
至少她现在还是妇联的干事，要以身作则，为人民群众做表率，坚决服从上面的号召。
晚婚她做不到，晚育是可以的。
马主任说：“人家要买多少？”
“不多，先买三盒吧。”
许泱泱语出惊人。
马主任瞬间错愕的看向许泱泱，满脸震惊：“这是谁家老爷们啊？这么能干？”
这下子许泱泱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马主任瞅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还打趣道：“有啥不好意思的。做咱们这个工作，就要思想端正。这本身就是人之常情，只要是两口子关上门就是这么点事儿。没啥可害羞的。”
“我不害羞。”
许泱泱嘴上说着不害羞，实际上脖子都是红的。
马主任心里好笑。
现在这些小年轻的就是脸皮薄。
“你可是咱们妇联的干事，以后这些事儿都要你来管。你要是脸皮太薄，就没办法给那些妇女同志做思想工作了。”马主任也就是这么一说。
她知道许泱泱的工作态度非常好。
至少在工作的时候，哪怕是害羞，也会认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而且完成的还很出色。
马主任就喜欢这样的女同志。
“我知道了。主任，那个东西的价格……”
许泱泱只想知道，买三盒那个玩意要多少钱。
马主任抬眼，朝着许泱泱招招手，许泱泱凑过去，马主任小声跟她说：“这个东西其实也就是发这么两回。以后就不用再给大家发了。这个东西洗洗之后，晒干了还能继续用。你到时候拿两个回去……”
后面的话许泱泱听不见了。
她整个人已经裂开了。
原来这东西还要洗洗继续用？
她吞了下口水，崩溃地想，实在不行就听天由命。
大不了生完一胎之后去上个环。
一劳永逸总比用那个东西好。
马主任好奇地看了眼许泱泱，见她神情恍惚，关心地问：“小许，你没事儿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身体要紧，千万别强撑着。”
许泱泱原本请了几天假，这么闹腾一下子，又过来上班了。
根本就没怎么休息。
许泱泱可是有任务在身的，自然不能回去。
“没事儿，主任。”许泱泱打算回去，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听见的，又凑过去问，“主任，您知道杨松爱人不？”
“你是王杏花？”马主任还真知道这人。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王杏花。”许泱泱悄悄地指了指隔壁说，“我也是听隔壁那两位同志说的。他们说杨松同志人都没了半年了，他媳妇人才到这儿。据说，想要留下来，不想回去。”
这事儿马主任还真知道。
“他们家的事儿还挺复杂的。王杏花确实到这儿才知道她男人死了的。”马主任说到这里，狠狠地叹了口气，“王杏花是个可怜人。杨松不是他们老杨家的孩子，是从外面捡回来的。杨松他爹妈本来没孩子，等把杨松捡回家没两年，竟然怀孕了。肚子里生下来的，不管是男女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杨松就跟地主家的长工似的，小小年纪天天干活。更不要说，杨松他爸妈生的还是个儿子。”
这样的事儿不少。
许泱泱听着都能知道杨松的日子过的有多不好。
“后来杨松长大了，来当兵。到手的钱一分不少地都给了家里。王杏花是杨松爹妈做主给娶的孤女，孤女不要钱，嫁过来就跟小丫鬟似的，啥活都干。听说，杨松死的事儿，杨松爸妈一直瞒着王杏花。杨松爸妈拿到了抚恤金之后，就把王杏花她们娘几个给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