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节、名节,在刘行的思想里,没到最危难之时总是嘴上喊着名节第一的,多数都是不可信、不如娼妇的假、大、空。
李若水那种放着可以生存的机会不要,真正抱着必死之心不屈服的,才是真正有名节。
而李若水自幼是跟他哥哥一起长大的,所以刘行相信他这个哥哥李若虚的名节上也不会输他多少。
才德兼备者人人喜爱,可是张宪有才、不用管里若虚才学如何,单从这一个德、宗泽一提议,刘行马上就同意他来做了张宪的参军使……
因名节被委以重任的李若虚听到张宪的话,不屑地笑道:“张将军,如今杨制台已将锦州这里所有的火骑兵多数都分给了你与折将军,制台之意您还不明白吗?火骑之威,怎是那些高丽小矮子双腿和手中破铜烂铁可比的呢?”
听到他这话,张宪摇了头:“不,不可轻敌。”
此言一落,张宪先将之前心底想得金达莱那个故事讲给了李若虚。接着。他又将自己从高丽商人那里听来的另外一个故事讲给了李若虚。
张宪为何给他讲故事,又讲了第二个是什么故事呢?这第二个故事,是说在很早很早的时候,高丽的一个村子里有个叫诚芙的容貌俊俏、心地善良的姑娘。还有一个叫李郎的身体魁梧、纯朴勇敢的小伙子。
他俩从小给恶霸地主裴坐寿当长工,吃尽了苦、受尽了累,可以说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浸满了苦水。
随着年龄的增长,朝夕相处,渐渐在他们心田里滋长了爱情的萌芽。可是在那黑暗沉沉的年月里,在地主的魔掌下。哪还敢谈情说爱啊!
有道是花有结果时、人有结姻日。李郎和诚芙终于征得了双方父母得允许,准备选择良辰吉日举行简单的婚礼仪式。
说起来也真不巧,那年遭受罕见的水灾。长工们给地主裴坐寿侍弄出来的好端端的庄稼一夜之间荡然毁尽。这下长工们的生活更是心难,饿的饿死、累的累死。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地主的残酷压榨,激起了长工及全村屯人们的怒火。不久,一场反对对主压迫的暴动终于兴起了。
这时,逃窜在外的官吏们一边向朝廷呈报求援,一边勾结外地地主、调兵遣将,把农民起义军层层包围。
在侥幸突围出来的一部分人中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就是李郎和诚芙。这一对比翼鸟手拉着手、飞也似地跑啊跑。终于甩掉了追敌,来到了水落山这一深山老林里。到了一座阳面的立岩下搭起草棚来栖身。
然而,对地主阶级有深仇大恨的李郎,即使在蜜月中也没有止息他胸中燃烧的怒火。
为了重新发起暴动,还没有来得及度完蜜月就离开了他心爱的诚芙。这天俩人并拳合掌,庄严地对天誓约:隔期百天,在此重见;一言为定,至死不变!
有道是“蜂儿离不开花,鱼儿离不开水。”
是啊,哪个爱情不醉人、哪对夫妻愿分别。
当李郎翻下南山岭时,从后面传来女人抽泣的声音。一会儿抽泣声又变成了歌声。
送走了李郎,诚芙孤身一人留在水落山重,一天天盼望着丈夫发动暴动成功。一****憧憬着团圆的幸福未来。
她凭着野菜山果艰难地支撑着度日,却不想有一天地主的儿子领着几个随从驾车进山来打猎。那个地主的儿子平时行为****、残暴,人们叫他鳖强盗。
那天的傍晚他随从们拎着猎取的几只兔子哼哼呀呀地唱着山歌下山来,口中正渴,前面出现了一池泉水,他便迫不及待地喝开了。
说也不巧,这是正汲水回去的诚芙被他们发现了。
鳖强盗偶然颦见一个美女站在山岩上,红霞染得她俊俏的脸像一朵艳丽的花朵,他不由得自语:啊!哪来得这般美女。真是绝色一流哇!鳖强盗垂涏三尺定睛看了半天,恨不得把这朵鲜花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哎?!这不是我家的女仆吗?她怎么会……”
鳖强盗贼溜溜地环视了一下周围一帮爪牙。众目睽睽之下有诸多不便,就说“哼。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打这以后,狼心狗肺的鳖强盗天天以打猎为名独自骑马出入水落山,实际上就是香笼络诚芙。
这家伙拿了上千万的金钱想收买她,可诚芙连颦都不颦一眼。后来他听说她的丈夫是暴动的主谋者—李郎,就慌称她的丈夫早已就义,让她趁早死了那份心。
可诚芙心里认为李郎不会牺牲,还是不肯。鳖强盗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以李郎造反有罪为借口对她施加淫威,可诚芙依然缄口不语。
鳖强盗恼羞成怒,扬言要告官府把她从山上轰走。她迫与无奈,曾想以死来拒绝,可又想到与丈夫共立的“隔期百天,在此重见”的约定。
为了在山中待到一百天,就不得不佯顺他。诚芙灵机一动便想出了一个主意,对鳖强盗表示:她要等到丈夫李郎祭日后才许身给他,她想拖延时间至约期。
朝思暮盼,暮盼朝思,终于盼到了夫妻重见之日。李郎率大家砸碎衙门,斩除了那些贪官污吏之后,正好赶在约期的这天,踏上了通往水落山的山路。
这天诚芙一早就忙碌起来,用野菜做了各种新鲜菜,还有鲜鱼和蛤蟆干哩。然后,穿上褴偻但很干净的衣裙,只等那心爱的人到来。
无耻的鳖强盗也拄着棍,朗朗跄跄地爬了上来、蹭在草棚边。当滚圆的月亮冉冉地爬上东山的时候,伴随着沙沙的脚步声,一位魁伟健壮的身影出现在草棚前边。顿时,两人借着皎洁的月亮,一眼就看清楚了爱人,便上前拥抱起来,默默地,紧紧地……
这时,那草棚底下传来了“吭吭”的干咳声。李郎不禁一惊,定睛细看,是一个肥胖的男人。一个不详的念头掠过心头:“噢,趁我不在变心了,破约了。”
李郎的脸顿时煞白,一把推开诚芙,眼里迸出呼呼的怒火、烧着诚芙的心,照着鳖强盗的狗脸。
说时迟,那时快。李郎“嗖”地随手拔出匕首,鳖强盗也从腰间取出尖刀站身欲扑。
然而,李郎三下无除二就把鳖强盗杀死在地。然后把刀往地下一掷,转向诚芙愤愤地盯了半天,才说:“怎么?这功夫都耐不住?”
“不,你听我说……”诚芙心里一酸,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是的,这白天里的遭遇,三言两语怎能说清呢?倔强的李郎却理都不理,“呸”地一口唾沫,就悻悻而去。
诚芙很不得把心掏给他看,掰给他看,她“扑”地跪在地上捶地痛哭着:
歌声、整整一夜回响在水落山,直到清晨才停止。歌声的突然停止,也止住了李郎的脚步。
因为他拖着重步,走着听着心里感到不是滋味,想到”诚芙一向忠贞守节、纯朴善良,决不是放荡的****,我怎么这么妄动?对,诚芙绝对不是那种人……
果真,还没过南山岭李郎就自责地转回了脚步,可,回程中到山根下就发现了已浸泡在血泊中的诚芙。
“诚芙……!诚……芙……!”
水落山回响着李郎悲痛欲绝的叫喊。
原来,泪汪汪地望着李郎下山身影的诚芙,慢慢跟在他后面号啕哭着唱歌。嗓子唱哑了、腿脚没劲了,悲痛之余用刀尖对准心窝扎了下去。
李郎后悔莫及,双手抱起诚芙的尸体,边走边悲壮地唱起了那首歌谣……
后来李郎把诚芙葬在草棚底下,猛地拭泪抬头,毅然走向复仇的道路。
从此后,不知哪位过客给这个山岭起名为“阿里郎苦界”,把诚芙唱的那首歌称为“阿里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