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椅子因为她激烈的动作而跌倒在地上。
从此之后,世界轰然倒塌。
***
“白小祝,你丫的究竟还要睡多久?你已经三天没有去上课了,你以为你是猪神投胎吗?就算是,猪除了知道睡,还知道要吃,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了什么模样?”周小琳抓狂地看着躺在床上,好像一具尸体,悄无声息的白小祝。
她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白小祝现在这番鬼模样的开始,是在一个月之前,那场所谓的财大气粗的慈善晚会回来之后。
去之前,她虽然看见白小祝心事沉沉的模样,但是远远还没有到达现在这种几乎不吃不喝的神情。
偏巧那个跟她一起去参加这种害死人不偿命的那位,更夸张,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不仅仅是电话联系不上,更甚至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联系不上。其中有qq、陌陌、游戏、msn。
白小祝回来的时候,虽说是脸色苍白了一点,但是精神还算好,起码不至于她问十句,她都不会回一句。
可是慢慢的,慢慢的,她开始发现白小祝的不对劲,尤其是在这最近半个月来来。
有时候,她常常看见白小祝呆呆的抱着膝盖,或坐在床上,或坐在椅子上,甚至是地上,阳台上……几乎是宿舍的所有角落,只差厕所了没有傻傻的呆过之后,其余的地方无一幸免。
她真的很想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身边却再没有人去参加了那个宴会。而且她当时并没有注意到会有现在这种状况。现在即便是想要打听,也必定是来之不易。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要去找谁打听!
可是!周小琳的视线又落在白小祝的身上。原本清秀的小脸,如今苍白一片,就好像是垂垂等死的老人一般。
她真的恨不得扑上去,一巴掌就甩过去。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了嘛?告诉她一声,免得她整天这般提心吊胆,害怕她一个不留心,白小祝就……
周小琳的眼睛里面已经蓄满了泪水。看着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白小祝,却又生生的忍住。半响过后,终于还是忍不住。
“白小祝,你丫的就是觉得我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所以你就要来折磨我是吧?你妹的,有本事你不要躺在宿舍里,到我看不见的地方躺着去!”
说完,周小琳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转身打开门,狂奔而去。
宿舍的窗子大开,正是正午时分,隐隐有眼光照射进来,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白小祝原本紧闭的眼睛,突然动了动。动作缓慢的翻了个身,被子自腰身缓缓落下,露出白小祝不足盈盈一握的纤腰。
窗外的风声渐渐大了起来。
已经是深秋了。即将就要步入冬天。
今年的冬天,不知道会不会有雪?
那纯白的颜色,自天上缓缓飘落,犹如夏日里的梨花,渐欲迷人眼。
只可惜,再美丽的白色,即便象征着纯洁,即便象征的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但是,白色终究太过于白色,却终究容易被其他的颜色污染。
一旦染上别的颜色,就再也不能够再变回之前的纯洁无暇。
不管是物,抑或是……人。
手机在寂静的房间里面,突兀的想起来。
单调的曲子,单调的嗓音,是白小祝以前很喜欢的一个女歌手。
曲子婉转而低鸣,在这样的午后,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和凄婉。
那缠缠绵绵的伤心与狠绝,似乎还残留在心里面,挥散不去。
那熟悉的曲子,在心头缠绕,从最初的欢喜,到现在的视而不见,视而不闻。
风呜呜的吹过,在屋子里面乱窜,发出似呜咽,似叹息的似叹息的声音。
手机铃声一声高,一声低,似乎若电话那头之人,一样的倔强和缠绵不绝。
白小祝侧躺着的身子,忽然微微的动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刚才的平静。
手机铃声也在这一刻,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是下一秒,又突然响了起来。
那熟悉的旋律,好像是在白小祝的心头缠绕,在她的心脏处,一圈又一圈,不肯停歇。不知道是在害怕着什么。
白小祝却宛如已经失去了声息的木偶,再也没有动静。
手机铃声一声声的响起,一声声的熄灭。如此重复,然后不断循环。
一直亮着的屏幕,终于在这一刻,熄灭了下去。
世界安静了。房间里面更加安静了。
这个时候,白小祝长长的睫毛,终于颤抖了一下。在光芒四射的光线下,长长的睫毛好似一只在繁华间翩翩起舞的蝴蝶,挥动着双翅,轻盈的旋转着。
只可惜,这却是白小祝此时的相反对照。
白小祝清清浅浅的呼吸着,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她的呼吸了。
她并没有睡着。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没有睡着。不管是黑夜,还是白天。
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别人的眼光。
她也知道,她并不应该这般的折磨周小琳,因为这并不是她的错。不,应该说这跟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是。这件事情,跟谁有关系呢?
耳畔,隐隐约约的香气周小琳刚才所说的话。
白小祝翻过身来,定定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愣愣的出神。
原来她已经这样所在床上过了三天了吗?她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迷惘。
她一直因为自己掩饰的好,却没有想到周小琳早已经将她看穿,只是不动声色的陪伴在她的身边,等待着她的开口。
可是,她到现在,自己都还有些迷惘,她应该怎么告诉周小琳,当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还没有反应过来。
想到这,白小祝忽然露出一个惨白的笑意。究竟是因为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愿意去想起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每每忆及那个画面,心口处便隐隐作痛。忽重忽轻,却一样是不得安宁。
可是,自己不愿意去相信,那个画面就是幻觉了吗?
“呵呵。”白小祝忽然听见自己的笑声,那般的低哑,那般的难听。就好似一把很久没有人拉过的的断了弦的二胡,忽然有一天被人想起,呜呜呀呀的拉奏起来,却是百般的难听。
她微微侧眸,看见地上折射出来的光线,微微的眯了眯眼眸。
下一秒,却又将视线收了回来,定定的望着天花板。
那一片的纯洁之色,生生的刺痛了她的眼睛。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