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张开了嘴，喉咙口发出咯啦咯啦的声响，仿佛是有些僵硬的木头架子，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
陈勃皱起了双眉，女鬼虽然没有直接回应，但基本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姜杰母亲的事十之八九没错了。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对，我还有个孩子。”
“嗯？”
陈勃等人一起看向了音源处，那是楼道转角，那个小女孩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只是，明明还是个小女孩，可说话的声音却是中年妇女的声音，这让陈勃颇为意外。
同样意外的，是一直注视着女鬼的姜杰。此刻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那个女孩，脸上惊喜和诧异交替出现。
“那是，我妈妈的声音。”
姜杰再度开口说了起来，显然是要向陈勃交代清楚一些事情。
陈勃收回目光，死死注视着那个女鬼，同时后退到姜杰面前，空着的左手稍稍环住了姜杰。
“孩子，我的孩子～”
转角处的小女孩，终于站了起来，目光迷茫的看向前方，双腿分开到与肩同宽，随后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步三摇的走下了楼道。
女孩走下最后一层楼道阶梯，随即抬头看着姜杰，迷离恍惚的双眼，极为仔细观察着。
与此同时，那个女鬼喉咙口里，也发出类似野猫警戒的呜呜声，双手再度伸向了姜杰。
陈勃拉着姜杰，带着董芸一并退到了楼道的一侧。
伴随着他们三人的离开，小女孩和女鬼斗在了一起。
刹那间，阴风、尸气还有浓重的腐烂味充斥在周围，原本还算清新的空气，也因此变得无比浑浊。
“你们两个，赶紧回到屋子里去。记得关好门，把这个贴在门上，别问为什么。”
“若水？”
若水的突然出现，让陈勃等人都很意外。只是她显然没时间管这些，快速塞给董芸一个香囊状物品后，又催促了他们一番。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两人看了看陈勃，又看了看若水，最后瞥了眼仍在激斗的两个鬼魂，最终一咬牙快速奔向了楼上。
正在激斗的两个鬼魂同时扭过头，全都紧盯着姜杰，直到他完全离开了它们的视线。
“嗷～”
一声压抑的嘶吼，再度拉开了两者之前的激斗，只是这次两人身上的皮肤，一点点掉落下来，露出里面一半纸钱，一半烂肉的躯体。
“它们两个里面，谁是小杰真正意义上的妈妈？”
陈勃低声问了句，虽然不清楚，若水究竟是如何鉴别的，但他心底却坚信：她一定有办法查出来。
若水嘴角苦涩的笑了笑，幽幽地看着头顶的感应灯。
“都是，又都不是。它们体内，都有姜杰母亲的一缕魂魄，只是身体却都是其他人。”
陈勃有些发懵，这样的形态，到底该算做什么，姜杰的母亲魂魄分身？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都没有主导意识。或者说，身体里的主导意识，并不是以姜杰母亲的魂魄为主。”
对于陈勃提出的观点，若水直接给了否定，同时耐心解释起来。
说起来，姜杰的母亲，此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身不由己、魂不守舍。
她其实，已经被某个别有用心之人，暗中抽取了魂魄，放在了另一具尸体里。
而分离出来的两缕魂魄，又各自带着一些她的本体记忆，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为了让姜杰和她再次相遇时，会有相应记忆片段。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操控！”
若水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两个字，柳眉也紧蹙在一起，一脸的愤怒和不屑。
陈勃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显然这里面有什么原因，才会让她有如此的反应。
“如果，我告诉你，这种操控是永不可逆转，也就是永远成为施术者的奴隶。”
“你会怎么想？”
陈勃瞪圆了双眼，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施术者的确非常可恶。而且，被施术者也极为悲惨。
若水继续解释着，操控并不是指的姜杰的母亲，而是指的姜杰。
因为人类是具有情感的高级生物，尤其是亲情、友情和爱情，更是人类社会的三大主流情感。
分出些许微弱的魂魄，只是为了让想要被操控者，和那些寄存着魂魄的尸体或傀儡，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随后，由魂魄不够完整的本尊，按照施术者的意念，将被操控者带入事先布置的法阵中，最终以类似催眠的手段，将其完全掌控。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为了权利、钱还是美色美食？”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我不是说过了，这是完全的操控，包括一切的操控。”
若水冷冷地看着陈勃，后者显然有些想不明白，这所谓的完全操控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勃没再开口，耐心等待着若水的继续解释。
“完全操控后，施术者可以肆无忌惮的借助被施术者的命格、寿元、气运等等。”
“说句简单的，如果我对你施了这个术后，我去外界杀人放火，最终展示的真凶，是你不是我！”
陈勃听到这里，不由大为吃惊的后提了一步，内心的波动更是无比剧烈。
这种邪术，简直逆天到无法想象，真的就像是完全借用了另一个人一样。
“不可能吧，既然有如此逆天邪术，那不是……”
“有得必有失，修行这种邪术，要求从小到大不沾荤腥、不近女色，但却要一日三餐前后，各服用五毒水半斤。”
若水虽然说的很平淡，可陈勃却听得心惊肉跳。
果然，没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根本就没办法成事，即便是这种逆天邪术，也需要如此苛刻的先决条件。
“而且，一旦施术成功，除了刚才说的那些条件外，还要避免被阳光照射，也不能平地遇雷。”
“当然了，我刚才举例说的，是这个术最完美的状态。一般施术者能做到的，只是转移原本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灾祸。”
若水补充了一句，显然她也不想面对能够完美避祸的施术者。
陈勃正想继续发问，毕竟听她说话的意思，似乎施术者还有其他限定条件，只是整个楼道里的灯，忽然全都亮了起来。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