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吐出声，每吐一个字，都会跟着喷涌出一口口鲜血。
可是明明如此干瘦的他，竟然吐出一大脸盆的鲜血后，依旧还有着稳定的呼吸。
若水将镜光对准了他，只是伴随着一声怪叫，一股浑浊的鲜血，竟然裹带着那缕镜光，快速反冲向了镜面。
陈勃下意识地运起妖瞳，一团紫火拦住了反冲回来的镜光，在空中发出一阵脆响。
响声过后，若水和陈勃同时闷哼一声，嘴角都流淌出一道血流，缓缓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色玫瑰。
“哈哈哈，你难道忘记了，这个术可是无敌的，所有的伤害，都可以反弹、转移或是重新凝聚再释放。”
“我可是查了很久的资料，甚至差点丢了半条命，才终于找寻到了相对完整的术法和手势。”
男子自言自语的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得意，只是不时从嘴里涌现出来的鲜血，却又显得极不协调。
陈勃和若水互相依偎着，怀中的姜杰呼吸极为微弱，似乎就要不行的样子。
另一旁的董芸，同样大喘气的趴着，刚才就是她出声哼唱了那首歌，从而引发了姜杰母亲化生的厉鬼，差点将那个男子反杀成功。
陈勃将姜杰推到了她面前，同时示意他帮忙做个心脏复苏，以便能抢回他的性命。
董芸点了点头，抱着姜杰快速来到角落里，开始按照标准操作做起了心脏复苏。
“想救人？想的太美了，还是乖乖下地狱吧。”
“本来多完美的一具子母尸，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这对纯阴之人……算啦，反正这个术成功了，还有的是机会。”
男子再度吐了口血说道，同时双手再度开始变幻手势，显然是又想操纵那具女鬼。
然而，这次并没有成功，女鬼只是浑身抽搐了一阵，随后回转身，用耷拉在后背的头颅看着角落里的姜杰。
男子气愤的一跺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嘴角不停滴落的鲜血，睁大了双眼继续变幻着手势。
“他的样子，好像很奇怪啊，似乎没有感官意识了？”
陈勃看着男子，他此刻怒瞪着双眼，眼角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崩裂开来，发丝般鲜血从裂口处渗透了出来。
按理说，这种程度下，正常人都应该有所感觉，起码会痛的不断眨眼，可他却完全没有一点该有的反应。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邪术，让他没有了痛楚，或者说是转移了痛楚？”
陈勃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说完自己也摇起了头，这个理由他自己都不相信。
如果说真的转移了痛楚，可是姜杰母亲身上，并没有新的伤痕，而且后者也没有任何痛楚的样子。
“与其说，他是转移了痛楚，倒不如说是丧失了痛楚。”
陈勃看向身旁的若水，她所提出的观点虽然有些奇怪，但似乎更加接近事实。
那个男子真的就像是丧失了痛楚，不仅自己正在流血他没有感知。就连刚才被逸散的镜光扫到，以及残余的刀芒刮中，他都没有应该有的反应。
更为诡异的事情不止这些，男子看着不停流血，崩出伤口，可偏偏他的生命气息，却诡异的越来越强。
“也许，这是一种类似回光返照般的现象。”
回光返照？
陈勃快速脑补了下这个名词，所谓的回光返照，原本指的是因为日落时的光线反射，让原本黯淡的天空再度变得更加明亮的一种状态。
后来，渐渐在民间演化成另一种解释：人在临死前，因为肌肉的记忆和血液的回流，使人显得神采奕奕，让人误以为又回复健康的一种表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其实都不用他们出手，只要拖延足够多时间，那个男子自然会快速衰老，或是被邪术反噬。
“这就是邪术的代价，而且越是强大的邪术，最终的反噬效果也越强烈。”
随着若水的解释，陈勃心中也逐渐明朗起来。
邪术，几乎是伴随着整个华夏文明衍生而出的一种手段。从远古记录的所谓龟背占卜、叩问钱仙等为起源，邪术在民间的流传度，远非官方记录的那般浅显。
尤其是邪术大多都是效果显着、威力极大，轻易就能震慑一方民众，在商周末期，就连朝堂内和各地诸侯间，都有相关的巫邪人士暗中帮忙比拼。
加上邪术的破解，必须要用另一种邪术，使施术者遭受严重反噬，从而间接破解。
鉴于有诸多好处，邪术虽然一直被人诟病，但却屡禁不止，民间不断有人去发掘钻研这种东西。
不过，世间本无绝对完美。邪术施术者基本都是短命鬼，多半都只能活到半百之数就差不多到头了。
而随着施放邪术的次数，邪术本身的威能，以及邪术施放后凝聚的怨气，施术者极容易暴毙而亡。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你还记得姬莲嘛？她曾经有次暗中出手，用邪术帮你破解了另一个邪术，之后就和刘刚虎他们一起，匆匆离开了你当时所在的大学。”
陈勃稍稍想了下，的确如此，当时他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会走得那么着急。
之后，再遇到南宫雨荷后，才从她嘴里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当时也只是惊诧姬莲被师门罚面壁十年，并没有想过太多。
“其实，那次是我要求她那样做的。毕竟，我当时不方便出手，也只能用除魔世家的权限，要求她代为出手了。”
“而且，她可是暗中喜欢着你，听到我的要求后，直接就出手了，这点我挺内疚的。”
陈勃拍了拍她后背，轻声安慰了一番。
若水稍稍平定了下情绪，随后坐直了身子，眼睛紧盯着不远处的男子和女鬼。
“快了，他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不过，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就像人死之前会有回光返照一样。”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刚才还无比痛苦抽搐着的男子，猛的挺直了腰板，脸上带着狰狞而又狂妄的笑容，冲着女鬼伸出了右手。
伴随着他右手上的皮肉不断裂开，翻卷脱落着，女鬼嘴里也发出啊啊的怪声。
“哈哈哈，我是活不了了，你们也跟着一起，享受厉鬼的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