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歌努力抓住最后一丝理智,颤声解释。
“陛下,是她先动手的,她要杀我,我是不小心才会误伤了她,您一定要相信我。”
季夫人也赶紧帮忙附和:“我家清歌从不撒谎,她是个好孩子,她平时连鸡都不敢杀,更别提杀人了。”
阮绵绵抓住上官痕的衣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是我先动的手,我想杀掉季清歌,以此来报复你,可惜运气不好……”
说到这里,她自嘲一笑,面容因为失血过多而越发苍白。
“你不要说了,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上官痕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往楼上跑去,同时冲侍卫们喊道,“准备马车,回宫,去找太医!”
侍卫们以最快速度备好马车,上官痕抱着阮绵绵跳上马车。
季清歌和季夫人慌忙追上来。
她们才刚追到茶楼门口,马车就已经在这上官痕和阮绵绵跑远了。
车里面有备用的药箱,上官痕拿出伤药,想给阮绵绵处理伤口,可因为他实在是太慌张了,手指不断颤抖,药粉被撒得到处都是。
他不断地说:“别怕别怕,马上就到太医院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绵绵,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阮绵绵非常虚弱:“你不用难过,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闭嘴!”上官痕听不得那个字,咬牙低吼,“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你不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上官痕将药粉全部倒到她的伤口上,用纱布按住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继续往外流,他颤声说道:“我不想知道,你别说了,安静地休息,马上就能太医院了,你再坚持一下。”
他不想听,可阮绵绵却坚持要往下说。
“我一直都是个坏人,以前我见你长得好看,就故意把你绑进宫里,还设计诋毁你的名声,逼得你被迫跟季清歌取消婚约。后来你造反了,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嘴上不说,其实心里特别恨你,我恨不得你死,可我又杀不了你,所以我才会对季清歌动手。你们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要是杀了季清歌,你肯定会很心痛吧?”
说到这里,阮绵绵疼得不行,不得不停下来,努力压下伤口传来的剧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着说道:“可能是老天爷都觉得我太坏了,才会让我遭此大难,可我还是不甘心,为什么死的是我?而不是你和季清歌呢?”
说到最后,她故意露出怨恨的表情。
犹如暗藏毒牙的毒蛇,随时都可能扑上去,狠狠咬人一口,让人看了就觉得头皮发麻。
233号不得不为她鼓掌:“你简直就是恶毒女配的典范啊!”
上官痕紧紧按住她的伤口。
他完全没把阮绵绵的话放在心上,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血还在流?为什么还没到太医院?!
阮绵绵见他没反应,她不想让自己的努力白费,竭尽全力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襟:“你最好祈祷我赶紧死了,否则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上官痕看到更多的鲜血透过纱布渗出来,他顿时就急了:“别乱动!”
阮绵绵被按回去。
她很不甘心,她都已经这么努力地表演了,为什么他连一个厌恶愤怒的表情都不给她?太过分了吧!
这简直就是对她演技的侮辱!
不能忍!
阮绵绵扬起嘴角,笑得近乎神经质:“呵呵,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我差点就杀了你的未婚妻,你不可能不恨我吧?你难道不想为你的未婚妻报仇吗?”
“我和季清歌之间的婚约早已经取消了,我现在跟她没关系,”上官痕心急如焚,冲车外的侍卫们吼道,“怎么还没到太医院?!”
马鞭狠狠抽在马身上,马车的速度被提升到极致,马蹄声不绝于耳。
阮绵绵:“三三,你觉得我这个恶毒女配演得如何?”
233号:“非常好!棒极了!”
阮绵绵:“那为什么上官痕都不买账?我都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他为什么就不恨我?”
233号:“你没听说过吗?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阮绵绵:“……”
她竟无言以对。
马车冲入皇宫,停在太医院门口。
上官痕抱着阮绵绵跳下马车,大步闯入太医院。
太医们见到皇帝来了,纷纷下跪行礼。
“拜见陛下!”
上官痕:“都给朕起来,快看看她的伤势,她刚刚被金簪刺伤了。”
“请陛下将她放到床上。”
上官痕小心翼翼地放下阮绵绵,后退两步,将位置让给太医们。
太医们围着阮绵绵打转。
耳边全是嗡嗡的议论声,阮绵绵听得头昏脑涨,再加上失血过多,她终于撑不下去了,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她睁开眼,周围的布置很熟悉,这里应该是行宫里的卧室。
肯定是在她昏睡的时候,她被送回到了这里。
落画一直守在床边,见到她醒了,立即面露喜色:“陛下,您终于醒了!”
阮绵绵无奈地提醒她:“跟你说过很多次,你应该称呼我为王爷。”
落画吐了下舌头,很是调皮:“在奴婢的心里,您永远都是陛下,没有人能取代您的位置。”
阮绵绵拿她没办法:“扶我起来。”
落画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起来,拿来两个松软的枕头,垫在她的身后。
很快抚琴也来了,她端来一碗汤药。
“太医特意叮嘱了,王爷若是醒了,就立刻把这碗药喝了。”
阮绵绵一看到那黑乎乎的药汁,就立刻皱紧眉毛:“我不想喝,赶紧拿开。”
抚琴的声音很温柔,但语气却很坚决:“这药有助于伤口愈合,对您的身体有好处,你必须喝。”
落画捧来一盒蜜饯:“陛下,您喝完药后,再吃两颗蜜饯,就不会觉得苦了。”
经过她们一番连哄带骗,阮绵绵最终还是捏着鼻子把药给喝了。
她往嘴里塞了两颗蜜饯,含糊地问道:“上官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