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女人生完孩子后,会受到雌性激素的影响,浑身都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但阮绵绵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她觉得自己只是按照步骤,生下了一团肉,至于这块肉以后会长成什么样,自有剧情安排,不需要她操心。
事实上,也的确不需要她操心。
孩子打从生下来,就有三个奶妈轮流照顾,抚琴和落画也会帮忙照看,上官痕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去看孩子,无需阮绵绵动手,孩子就能长得很好。
阮绵绵照旧过她的咸鱼生活,活得轻松自由,即便已为人母,她看起来却还像个少女。
孩子满周岁的时候,宫中举办满岁宴,邀请了许多王公贵族前来做客。
其中也包括季家的人。
阮绵绵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季清歌了,若非今天在满岁宴上见到她,阮绵绵差点都要忘记这位真·女主了。
季清歌特意送来一套纯金打造的百岁锁,作为孩子的满岁礼物。
她看着被奶妈抱在怀里的孩子,有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就好像是,自己跟这个孩子冥冥之中有过一丝牵绊。
季清歌忍不住问道:“我能抱抱皇子殿下吗?”
奶妈不敢做主,她扭头看向皇帝与皇后,等待二人的回应。
阮绵绵随意地应了声:“给她抱吧。”
季清歌躬身谢过她,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皇子。
如今的小皇子已经不再皱巴巴的,他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生得白白嫩嫩,两颗大眼珠子亮闪闪的,像是会发光的黑曜石。
季清歌越看越喜欢,柔声逗他玩儿。
“殿下,你长得真可爱,像个瓷娃娃,将来你一定会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小皇子张开嘴,吐出一个大大的口水泡泡。
泡泡破掉后,口水站在嘴巴和下巴上。
奶妈见了,赶紧说道:“请把皇子殿下给我吧,我要给殿下清理干净。”
季清歌恋恋不舍地将孩子交给奶妈。
奶妈抱着孩子转身离开,季清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久久不愿收回来。
大家都看到了季清歌的表现,反应各不相同。
落画面露愤怒,她觉得季清歌这是故意在挑衅,明明小皇子是皇后所生,季清歌却表现得比皇后还要更加在乎小皇子,这不是挑衅是什么人?!
抚琴则很担心,她不着痕迹地看向皇帝和皇后,希望此事不会影响到帝后之间的感情。
上官痕握住阮绵绵的手,问她累不累?
为了满岁宴,阮绵绵今天大清早就起来了,梳洗打扮,折腾了半天才弄好,说实话,她的确是有点累了。
可她是小皇子的生母,要是她提前离开,估计明天宫里就会传出皇后不喜欢小皇子的传闻。
阮绵绵摇头说不累。
很快,奶娘就抱着小皇子回来了。
季清歌一见到小皇子,就情不自禁地迎上去,她盯着小皇子白嫩可爱的脸蛋,忍不住伸出手:“能再给我抱抱吗?”
一听这话,落画的眼睛几乎都要喷火了,这个女人演起戏来还没完了?!
阮绵绵表现得非常大方,她示意奶妈把孩子给季清歌。
落画无法理解,皇后明知道季清歌曾经跟皇帝有过婚约,为什么还能放心地把孩子交给季清歌?难道她就不怕这是季清歌作妖的手段吗?!
其实阮绵绵的想法很简单。
她是个外来者,是她的插足,导致男女主之间的感情偏离主线。
如果没有她的话,嫁给皇帝的人就是季清歌,生下小皇子的人也是季清歌,如今季清歌什么都没得到,让她抱一抱孩子,就当是对她的弥补吧。
季清歌感激极了,她由衷地道谢,然后伸出手,满怀期待地接过孩子。
谁知小皇子却突然放声大哭。
季清歌被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抱孩子的方法不对,让孩子感到不舒服,她赶紧调整姿势,可无论她怎么调整,孩子孩子还是哭个不停。
落画再也按耐不住,赶紧招呼奶娘去把孩子抱回来。
季清歌再不舍得,也没法扣着孩子不放,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奶妈将孩子抱走。
奶妈先是检查了一下孩子的裤子,没有尿湿,又抱着他去旁边的屋子里面,想喂他喝奶,可他却死活不张嘴,看样子也不像是饿了。
难道是病了?
奶妈赶紧将此事禀报给皇帝和皇后。
上官痕立即命人去传太医,他亲自将孩子抱过来,哄了许久也没用。
孩子哭个不停,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哭得都变红了。
季清歌心疼得不行,好几次都向上前去把孩子抱过来,可理智告诉她,孩子跟她没关系,她没有资格这么做。
很快太医就闻讯赶来。
太医仔细给小皇子检查了一番,最后皱着眉说道:“皇子殿下身体健康,没有生病。”
上官痕:“那他为什么哭个不停?”
太医答不上来。
上官痕没好气地骂了句:“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养你们这群太医有什么用?!”
太医惭愧地低下头:“是微臣无能。”
此时小皇子还在哭,两颗眼珠子哭得眼泪汪汪的,时不时地还打两个哭嗝,身体跟着颤抖。
阮绵绵瞧他哭得满脸都是泪水,便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
谁知小皇子却趁机抓住她的手指。
阮绵绵让他放开。
小皇子死活都不肯放,而且还哭得更大声了。
旁边的落画小声说道:“皇子殿下是不是想要娘娘抱?”
一听这话,奶妈也赶紧附和:“娘娘是殿下的生母,您要是抱一抱他的话,兴许他很快就能高兴起来。”
阮绵绵眉间轻蹙。
打从这孩子生下来后,一直都是奶妈们在照顾,她偶尔去看两眼,至今都还没有抱过他。
她倒不至于有多么讨厌这孩子,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孩子相处。
他那么娇小脆弱,似乎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他。
阮绵绵知道自己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仅有的那点耐心,也都用在了完成任务上面,要让她照顾这么个娇弱的小家伙,她实在是做不来。
既然做不来,那就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现在,“麻烦”抓住了她的手指,哭得眼泪汪汪,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