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后,纪木檀换上笔挺的木棕色军装,戴上黑色皮手套,披上黑色大衣,大步走出纪公馆,乘车前往军方设立在江城里面的办事处。
他几乎每天都是如此,早上八点准时去上班,至于晚上回来的时间,就要取决于他的日程安排以及心情变化。
纪木檀坐在车后座,目光透过车窗,落在纪公馆三楼的窗户上。
在窗户后面,站着个窈窕纤细的女子。
纪木檀知道对方在看着自己,他平静地收回视线,示意司机开车。
昨天晚上,他原本是打算杀掉纪绵绵的。
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还没有用力气,对方就已经先一步晕过去。
真是柔弱到了让人一捏就碎的地步。
这样一个连自保都成问题的女人,真的会是别人派来的特务吗?
纪木檀心中生出了强烈的疑惑。
也正是因为这种疑惑,让他暂时压下杀念,放了她一马。
今天早上在餐桌上,纪木檀稍微试探了一下女人,她立刻就露出马脚,不仅身体弱得可怕,就连智商也完全不够看。
他有理由相信,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是个特务。
可她不是特务的话,又会是什么人呢?
纪木檀对从颇为好奇,他决定静静等待,等着女人现出原形的那一刻。
三楼卧室里。
阮绵绵拉开衣柜,从中取出蕾丝手套和帽子,将钱包塞进手拎包里。为了以防万一,她顺手把放在茶几上用来切水果的小刀也拿起来,用手绢小心包好,一并塞进包里。
阮绵绵拎着手提包走下楼,管家见到她这副打扮,恭敬地问道:“小姐这是要出门吗?”
阮绵绵颔首应了声:“嗯,想出门去逛逛。”
管家没有问她要去哪里,立即让司机老华把车开到门口,他亲自送阮绵绵上车,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
负责开车的老华询问小姐要去哪里?
阮绵绵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先去学校看看吧。”
她就读的江城女子学校,是江城里面唯一一所女子高等学校,这个位面的女主陈筱佳也就读于这个学校,阮绵绵想去学校转转,为的就是能找到陈筱佳。
如今她已经跟系统断开联系,不知道233号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出现,在此之前,她只能利用知道的信息,努力去完成任务。
如果实在是完成不了任务,那么她就选择自杀,以此来强行脱离。
半个小时后,小车顺利抵达江城女子学校。
阮绵绵站在校门口,发现校门紧闭,学校里面一片冷清,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她很意外,今天不是休假日,怎么学校里面没有人?
阮绵绵打发老华去问人。
老华询问住在附近的居民,这才得知,最近城里的学生们在闹游行,说是为了给工人维权,这事儿闹得很大,很多学校都被迫停课了。
看来今天是找不到女主了,阮绵绵叹了口气,招呼老华开车回去。
在回家的途中,他们恰巧遇见了学生游行。
街道被学生们堵车,汽车无法行驶,老华不得不把车靠边停下,打算等游行队伍过去之后再继续向前行驶。
阮绵绵趴在车窗往外张望。
说实话,这个姿势很不优雅,不符合原主刻意营造出来的淑女形象,但此时阮绵绵一门心思都在游行队伍上面,没去管自己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崩人设了。
刚才她在学校附近打听到,很多学生都去参加游行了。
那么陈筱佳呢?也许她也参加了游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兴许能从面前这群游行示威的学生之中找到她呢。
阮绵绵睁大眼睛,努力在人群之中搜寻。
那些学生看起来都只有十七八岁,男的穿着黑色中山装,女的穿着蓝衣黑裙,手里高举着横幅,大喊着游行的口号,一个个都非常激动。
他们嚷嚷着要打到资本主义,要维护工人权益,口号喊得震天响。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阮绵绵的视线被挡住,她不得不拉开车门,跳下车子,准备凑过去近距离搜寻。
老华见状,被吓了一跳,急忙也拉开车门追上去,口中大喊:“小姐,这里很危险,快跟我回去!”
阮绵绵听到了老华的喊声,但却连头都没回一下。
她一手将拎包护在身前,一手扶住头上的帽子,奋力挤开人群,钻到距离游行队伍最近的位置。
可就在这个时候,大量警察冲了过来。
他们手持枪械和棍棒,警告学生们立即停止游行,并乖乖跟他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学生们当然不愿束手就擒。
于是乎,双方发生了非常激烈的争斗。
起初围观群众们还饶有兴致地看好戏,直到有人开了第一枪。
震耳欲聋的枪声吓坏了所有围观群众,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一旦被打中就玩完了,大家慌忙四处逃窜,生怕自己会被流弹击中。
哭声骂声尖叫声响成一片,现场混乱不堪。
阮绵绵被挤得东摇西晃,差点摔倒。
关键时刻,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出来,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拖到旁边的角落里。
阮绵绵顺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向上望去,发现对方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立领中山装,眉眼俊秀,带着细边眼睛,看起来非常斯文。
阮绵绵怔怔地问道:“你是?”
斯文男人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方才压低声音说道:“我叫韩瑾,我们以前见过面的。”
阮绵绵上下打量他,并努力搜寻记忆。
但在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任何印象。
韩瑾似乎是猜出她心中的疑惑,主动解释道:“还记得卫离墨和黎川吗?他们都是我曾经用过的身份。”
卧槽,居然是他!
阮绵绵万分错愕:“怎么会是你?”
韩瑾飞快地解释:“时间不多,我只能长话短说,这次我是接受了特别任务,前来协助你完成任务的。”
“协助我?”阮绵绵不明白,“我从没听说过,还有互相协助完成任务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