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的感冒很快就痊愈了,但她还是缠着纪木檀,不让他去上班。
纪木檀既享受她的黏人,又颇为无奈:“我在家里陪了你三天,虽然每天都有把公务带回家来处理,但还是有很多事情是必须由我亲自出面才能解决的,我今天必须要去办事处了。”
阮绵绵抱着他的胳膊不放:“那你带我一起去。”
“外面太冷了,你现在的体质不适合出门。”
“那我不管,你要出门就得带我一起,休想留我一个人在家里。”
纪木檀拿她没办法:“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阮绵绵小声嘟哝:“因为我害怕啊。”
“害怕?”
“这么大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我当然会害怕。”
“家里还有管家和很多仆人,他们会陪着你。”
阮绵绵摇头:“他们代替不了你,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感到安心。”
纪木檀低头看着她,忽然有种冲动,很想问问她现在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他不敢。
因为他也会害怕,怕她说出的答案会让他接受不了。
沉吟片刻,纪木檀单膝跪地,从口袋中拿出个小巧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盒子,里面静静摆着一枚钻石戒指。
赫然正是前不久阮绵绵和纪凝在珠宝店里看到的哪一款。
阮绵绵记得,当时纪凝还特意付了一笔订金,说是等改好尺寸之后就去提货并支付尾款,没想到,现在这枚戒指竟然出现在纪木檀的手里。
纪木檀深深地看着她:“嫁给我,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安全感。”
阮绵绵愣在原地,许久未动。
就在纪木檀以为自己又要被拒绝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面前的女人应了一声。
“嗯。”
纪木檀先是一僵,旋即心脏狂跳。
他忍不住又询问了一遍:“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
阮绵绵轻轻颔首:“答应了。”
之前她一直不愿接受纪木檀,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来做任务的,做完任务她就会离开,她不希望因此而伤害到纪木檀。
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无法再绕开纪木檀,只能忍着愧疚的心情,答应他的求婚。
她相信,只要他们结婚了,纪木檀对她的戒备肯定会放松。
到那时候她就有机会去联络韩瑾了。
纪木檀像是怕她反悔似的,飞快地将钻戒套上她的无名指,并低头亲吻她的手背,认真地承诺:“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对你好。”
他越是这样,阮绵绵心里就越发愧疚。
她试着转移话题:“我记得这枚钻戒是一对的,还有一枚男戒呢?”
纪木檀像是变戏法似的,又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枚钻戒。
“在这里,不过不着急,等结婚那天,你再帮我戴上它。”
阮绵绵将自己手上的钻戒也摘下来:“那你把这枚钻戒也收起来吧,等结婚那天再给我戴上。”
纪木檀含笑应下:“好。”
他郑重其事地将一对钻戒收入保险柜中,在保险柜中,除了大量的黄金之外,还有一些重要文件和印章。
关上保险柜,纪木檀将其中一枚保险箱钥匙递给阮绵绵。
阮绵绵不明所以:“你把钥匙给我做什么?”
纪木檀温声说道:“我们结婚之后,我的一切都属于你,也包括这个保险箱。你把钥匙收好,以后要是有突发情况,可以动用这里面的现金。”
“哦。”
阮绵绵接过钥匙,小心地收好。
接下来纪木檀又把自己的银行账户密码全都告诉了她,看他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摆在她面前,接受她的检阅,好让她明白他是真心实意的。
阮绵绵哭笑不得:“我自己有钱,不需要用你的钱,你没必要这样子。”
纪木檀却道:“我知道父亲给你留了不少钱,那些只能算是你的嫁妆,跟我给你的是两回事。”
“至于算得这么清楚吗?”
“我就是想让你明白,我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比父亲对你还好。”
阮绵绵心里的愧疚顿时就更严重了。
她再次岔开话题:“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上班了。”
纪木檀笑着问道:“这下怎么不缠着我了?”
“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为了能养活我,你必须要努力工作,多多地赚钱,”阮绵绵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挂在衣柜里的军装,“来吧,把衣服换上吧。”
换好军装,纪木檀走下楼。
阮绵绵眼巴巴地把他送出纪公馆:“路上小心,早点儿回来。”
纪木檀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乖乖在家等我。”
此时候在旁边的管家和女佣们纷纷别开脸,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送走纪木檀后,阮绵绵舒了口气,总算不用再被可怕的愧疚折磨内心了。
过完年后,纪木檀正式将婚礼提上日程。
今天是年后第一天上班,阮绵绵照例将纪木檀送到公馆门口,纪木檀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温声说道:“我联系了一位婚纱设计师,她等下应该会来上门为你量身定制婚纱和礼服,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她说。”
阮绵绵颔首应下:“嗯,我知道了。”
“对了,我还通知了姑姑,她等下应该也会来陪你。”
纪木檀走后没多久,那位婚纱设计师就带着她的私人助手来到了纪公馆。
这位设计师是个洋人,鼻梁高挑,眼窝深邃,一头金色卷发,穿着长长的洋装长裙。
她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便招呼私人助手为阮绵绵测量身体尺寸。
当阮绵绵看到她的私人助手时,不禁愣在原地。
这位私人助手穿着亚麻衬衫和背带裤,头上戴着细格子鸭舌帽,鼻梁上还架着细边眼镜,眉目清秀,气质温和。
此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韩瑾!
韩瑾稍稍抬起鸭舌帽的帽檐,露出狡黠的笑容:“嗨,我是杰克,今天将由我来为您服务,请您展开双臂。”
阮绵绵有很多事情想问他,无奈管家和婚纱设计师就在旁边,为免引起怀疑,她只能把满肚子的疑惑咽回去,顺从地展开双臂。
韩瑾拉下挂在脖子上的软尺,开始为她测量手臂长度。
在别人没有注意的角度,他将一张小纸条塞进阮绵绵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