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日本的行程不能够安排的太急,而且第一次去日本的时候我要在适当的时候,回到北平,回到袁世凯的眼皮子底下,以此来证实我确确实实不过就是去日本治疗病情,而不是夺路而逃。
我这一次去日本的随从除了小凤仙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陈敏麟开始的时候非常反对我的要求的,但是我和他解释说,我只带小凤仙一同去日本的话,反而比我带着他甚至是带着什么其他的护卫更为安全妥当。
不单单这是让袁世凯安心的一种方式,同样的也是让日本方面在看到我与小凤仙之后,对中国的态势有一定的认识,虽然后者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这也绝不表示这就是无用功的。
再者说,如果我不带副官去日本的话,我在日本的衣食住行包括医疗方面肯定袁世凯都会安排好的,这样即是他对我的监视,同样的也是对我的一种拉拢,或许这就是我经常喜欢把问题复杂化的一种思维方式吧。
我觉得如果我这一次不单单带着小凤仙还带着副官一同去日本的话,我不相信我会活着离开开往日本的轮船上。我的决定其实无论怎么看都是正确的,第一,小凤仙与陈敏麟二人相比的话,肯定是小凤仙能够给我更好的照顾。
然后虽然在安全方面小凤仙甚至还需要我的帮助,但是这不表示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还有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可能性,虽然都知道我在政、治立场上不是一个亲、日分子,而且论起来我还有反日的倾向。
但是无论如何,只要不是处在战争的局势下,那么肯定日本的官方势力就不会威胁我的生命,至于江湖势力的话,虽然我在日本没有什么根基,但是这不表示我在日本是没有朋友的。
先不要说国人中现在有多少人在日本生活,即便是我之前士官学校的同窗们,就有不少人对于中国是不怀有恶意的,而且现在他们这群人中,大多数的也都在军队任职,所以我到达日本之后。
只要提前和他们取得联系的话,那么我与小凤仙在日本的安全是能够完全得到保证的,其实说实话相比于日本有可能给我带来的危险,反而是国内或许留下给我的危险要更多一些。
启程的日子到了,在陈敏麟那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情绪下,我与小凤仙踏上了前往日本的征途。这里用征途一词其实我局的是非常合理的,毕竟这是我计划的重要环节之一,虽然也只是一个起始,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起始,所以才显得更为重要。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到日本了,对于中国到日本的海上航行路线我还是比较熟悉的,但是小凤仙却还是第一次,她对于游船上还是海上的一些事情都感到非常的有兴趣,而且她对于这一次的旅途其实也是感触良多的。
虽然这不过是旅途的开始,即便是这样,在轮船上,小凤仙和我提前我来京以后的事以及前一段时间所发生的种种,我们两个人还是唏嘘不已。我们两个人相识到如今,虽然未有太多的年头。
可是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或许这就是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情感吧。说起来,我与小凤仙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我刻意如此的话,我想我们两个人肯定会比现在更为亲近。
折中这个词其实我非常的喜欢,因为这里面既包含了坚定与果敢,同时又融合了退步与谦让,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中性的词汇,而这样的中性词汇恰恰在很多时候也是解决问题的根源方式之一。
假使没有这样的词汇,或者说没有这样的选择的话,想必现在的社会上,甚至是国际上,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与小凤仙之间的关系选择的处理方式就是折中,我这次去日本看病,与我的计划相比较而言,所选择的同样也是折中的方式。
其实说去来这个方式对比与其他的方式来讲或许显得油滑了一些,而且从根源上讲真的论起来的话,这是一个存在着软弱性质的方式,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很多人在处理问题的方式上极其不愿意选择这样的方式。
或许这就是性格的原因吧,亦或者是这就是根据每一个人的经历、阅历、天性的不同吧,有时候能够以此方式和平解决的问题,却偏偏要兵戎相见,最后闹得一个两败俱伤,到最后叫别人渔翁得利。
这是争夺吗?或者说这就是争斗的根源吗?我想不是的,这是颐指气使而已,这是最最不可取的方式,可是偏偏……哎。也许我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我只要能够经营好自己的这一个小摊子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站在游轮的甲板上,享受着寒冷的冰霜,在海风中撕裂空气的凝聚,这是一种美,是一种不置身其中便永远无法感受到的美。可是这样的美在这样的海面上,这样的海风中,伫立着我这样的人。
或许这就是最凄凉的情景吧。小凤仙出于对我的考虑,她是不允许我这样做的,即便是我真的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每每如此,她总是要在我的耳边唠叨不已。这一次,我还是车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才偷偷溜出来的。
看着眼前呼啸的海风与暗流汹涌的海面,或许我从中看到了昔时战场上的情景,此情此景已成追忆,此情此景许将重现……
“松坡!”娇喝声打破了我的白日梦,虽然我没有回过头去,但是我知道这肯定是凤仙又来收拾我这个不直觉的家伙了,果不其然,一只粉拳捶打在我的身上,我故作咳嗽起来,嘴里还说道:“你这是要,要,咳咳,要弄死我吗?”
果然,小凤仙见我咳嗽起来不由的心中泛起怜惜,放下粉拳,虽然她还是没好气的对我,可是那一件披在我身上的大衣还是让我知道了她的真实想法的,我自己用手整理了一下大衣,而后回过手将小凤仙牵到了我的身边。
“别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思;看样子马上就要到日本了,咱们两个应该收拾一下了吧?刚刚见你睡着了,就没叫醒你,这一段时间里,你陪着我实在是辛苦了,担惊受怕还要照顾我这个病人。”
小凤仙笑了笑,对我道:“松坡,我知道你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日本和咱们国家有什么不同那?”
其实我没想到小凤仙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虽然弄得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但是片刻后,我还是回答她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同,虽然都处在亚洲,但是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云吗,两个国家无论是在文化差异上还是在国体上都是有很大区别的,就是两个国家的民俗习惯以及经济等等其他的很多领域都是非常不同的。”
“那你就给我说说吧。”小凤仙看着我笑着说。“恩。”我想了想,然后面有难色的对她道:“这个吗,要说的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入手的好啊,再者说了真的要是说起来啊,别说几天几夜了,就是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完啊。”
见我这么说,小凤仙以为我在推脱,所以不由得眉头皱了皱,我见她这般,就知道她定然是误会了,只好解释说:“要不这样吧,你说说你对哪一个方面感兴趣,我从中挑选一点我知道,和你说一说好不好?”
我这么一说,小凤仙才翘着嘴角,斜着眼睛看了看我,而后故作满意地点点头,嘴里还说道:“这才对嘛;我知道你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你就说说日本的军人和咱们国家军人的区别吧。”
我点点头,不过我并没有按照她说的这样,给他讲一讲两国军人之间的区别,倒不是因为别的,其实我考虑到的是小凤仙她本身对于军事、政、务都不了解,如果我真的按照她所说的讲一讲两国军人的话,那么肯定这其中会涉及到一些她不了解或者是不能理解的东西如此一来的话,不但没有给她解惑,反而还加多了许多没必要的问题。
军政事务,其实并非是三言两语或者是一个简单的比喻一类就能够说一个大概的,因为兵者乃国之大器也,国之杀器也,这是一个非常严肃而且关乎到国家利益、生死存亡的问题,其实也并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和一个女人多说。
但是小凤仙既然说出来,我也肯定不能回绝她,所以我又故伎重演,选取了一个折中的方式,对她道:“恩,这样吧,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小凤仙点点头。我问道:“你知道日本的忍者体系吗?你觉得这个忍者算不算是军人那?”
小凤仙想了想,道:“我倒是听说过忍者,听说啊这都是一群能够上天入地的家伙,而且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神秘秘的,专门是搞一些暗杀什么的;不过现在应该早就没有忍者了吧?恩,你问我忍者算不算军人,我想应该不算吧,他们应该就像现在的特务组织一样吧?”
我看着小凤仙,想了想,而后笑着说:“这话,对。也不对。”
“那你说说?”
我笑了笑:“说说,就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