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对扎撒提出的要求没人知道,因为在他同扎撒讲谈的时候,其他人都被礼貌的请了出去,显然的,楚先生不愿将自己的要求说给第三个人听,这是一次很久的谈话,足足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楚先生满是满意的笑着离开了,虽然他的那些个兄弟手下不清楚具体的事宜,但是也都知道,他们的老头子一定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那看似不可解决的争端,也就此结束,第二天,扎撒对外宣称因家族内部争斗,使之家族实力受损,故而就此将家族转移出纽约,去到密西西比州那样的小地方,安营扎寨,这样的消息无疑是使其他家族震撼的,因为两家之间的仇恨早已被他们知晓,这事还未有结局,大家都在等着观瞧,而扎撒这一行为,大大出乎众人所料。
而就在扎撒这一通告宣出的当晚,楚天雄则发出请柬,邀请当时纽约各大家族的领袖们,于第二日齐聚于华尔街上的一家地产公司,他要在哪里,为个个家族的领袖们献上一份礼物,同时也表示,希望各家族首领可以对他的家族经行祝福。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这插曲就此按下;短暂的回忆使得二人都以往的事,唏嘘不已,他们拿起酒杯,相互碰撞后高举,表示对那一段岁月的敬意,当杯中的酒,都被饮尽,剧院的散场灯也正好重新点亮,在柔和略显昏暗的光下,看得出,楚先生的脸庞有些红润,他以微醺,不过眼中一如既往的明亮闪烁,他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仿佛刚才的他并没有同此时自斟自酌的陶不言举杯相碰一样。
其实,就此时此刻来说,陶不言虽然表现的不如楚先生沉稳,但是从他不紧不慢的斟酒的频率来看,他也并不慌张,虽然,他们两人都在等待一个原本在演绎结束前就送来的消息,时间略过,又是十五分钟。楚先生依旧默默坐定,陶不言也是斟酌不停,但是很显然的,陶不言饮酒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而且,倒酒的时候,他的手,略微的有些不受控制。
他们两个都是嗜酒的人,相对来说,可能楚先生对于酒水的依赖更甚于陶不言,但是每每如此等候消息的时候,他却是很少饮酒的,因为他认为这时候摄入的酒精不但不能使自己放松,反而会混淆自己的思维,使自己再出现意外的时候不能准确的做出最合理的应变安排。
又过了十五分钟,陶不言早已将瓶中的酒喝了个干净,而在他们身后的侍者,很机灵的又送上了一瓶,同刚刚的酒一样,都是阿莱送过来的,阿莱是个聪明人,那名侍者在庆幸,要是阿莱只送来一瓶酒的话,那可能要倒霉的就是他了,作为侍者,他很清楚,家族的这位军师,除了白酒以外,就只喝自己调配的那种杂合酒了。
楚先生此时早已闭上了双眼,他将手钏拿在手里,两手把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令人敬畏的老头子喜欢上了在没人的时候,诵念佛经,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一边把玩手钏一边默念经文,虽然很多人对他这样的作法不解,但是有两个人却是很清楚他的用心。
这两个人一个是楚先生的夫人苏羽曦,另外一个就是现在坐在他身边的陶不言了;其实也有人问过楚先生,他如此的习惯是为了什么,不过每每到此他都是笑而不语,谦和的拒绝回答,因为做事只要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后,必然有益的事,那么,他就从不会向其他人解释,因为其他人根本没有必要知道。这是楚先生天性所决定的习惯。
陶不言此时饮酒的频率也来越快了,他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千万不要出现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家族虽然实力未损,但是就颜面上来说,已经够丢人的了。”不过虽然他这样想,但是却从未说出来过,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言论是决不允许出现在家族的,这是楚先生所不能容忍的。
其实楚先生何尝不是同陶不言一样的心情那,他虽然安稳如山,但是他的心也已经不能安安定定了,虽然他对自己的手下很有信心,但是事情就是这样,总有超乎意料的因素存在,时间的流失是真实的,他感觉到自己的越来越不能静心,他的眼眉在跳动,这使得他更为担忧,不过因为身份与性格,所以他对于这份担心,只会自己默默地承受,并压制,永远不会对其他人透露一丝一毫,他要将自己的那份沉稳与自信永远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终于,就在始终敲响,剧院外天色微亮的时刻,该来报信的人,终于来了,威尔张,东方寒棋手下兵团中侦探团的总监长官。此时的威尔张,满头大汗,淡蓝色的眼睛周围布满了血丝,很显然的,他也是忙碌了一夜。
威尔张在楚先生的身前站定,脱下自己的帽子,然后鞠躬施礼道:“楚先生,事情,都已经完成了,东方先生在带着人做最后的交接,您都清楚,有些麻烦,总是会在生意刚刚结束的时候,来捣乱,东方先生说您一定会原谅他不能亲自来向您信报告的。”
楚先生将手钏带回到手腕,不动声色的深深的除了一口气,他睁开眼睛,微笑着对威尔张说:“没关系,我对朋友总是不苛刻的,何况,东方还是我的干将;你应该也累了,去休息下吧,到了晚上,咱们在曼哈顿的‘皇家牛排馆’一起好好的吃上一餐,你是东方手下的干将,自然也是我的干将,咱们好久未曾一同吃过一餐饭了。”
楚先生话中的意思是明显的,威尔张为此感到荣幸,他恭恭敬敬的行礼后,便离开了,他要好好的睡一觉,然后穿上自己最好的西装,已备可以在晚宴上,给楚先生留下一个新的印象。
得到了一份满意答复的楚先生,在威尔张离开后,竟然变得有些焦躁,没有了刚刚那么沉稳,但是也并不严重。并不明显。其实这并不意外,因为另一份“捷报”未至,不是他担心任务的进展,因为所有的后果他都早已预料,并且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真正使他不安的,是因为另一处战役的领导者,是他的义子,一位真的对得起义子两个字的可爱的孩子。陶不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的对楚先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终于,在又一个小时之后,陈中华的信使姗姗迟来,他将另一处战场的结论如实的报告出来,另外一边的战役也是成功的,虽然他们遇到了点阻碍,但是庆幸的是,他们还是顺利的完成的任务,不过,有一件事却是不幸的,陈中华的任务是派遣出燕寒手下的和平使者们送出那一份和平,并且其中有一人是要他亲自去光顾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意外发生了,那人不愿接受这份和平,他的反抗使陈中华受到了一定的伤害,不过并不严重。而陈也不辱使命的,完成了这一份礼物的送出。
楚先生遣退的信使,他仰着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感觉到空气中的清馨,一种如同漫山薰衣草的清馨,不过,陈的受伤使他感到一点沉痛,因为这距离陈完全康复,才不过几周的时间,所以当下他决定,要去医院看看自己这位合格的义子。
楚先生同陶不言离开了剧院,剧院的老板将二人一直送到了大门口,并为他们亲手打开车门,在两人上车坐定后,楚先生对着窗外的剧院老板说:“你是我的好朋友,这是一场精彩美妙的演出,有时间时候,我会叫人请你到我的家中、共进晚餐的,希望到时候可以赏脸。”
剧院老板听到这样一番话,感到受宠若惊,他连忙道谢并表示自己在收到邀请后,一定会准时到达,寒暄几句后,楚先生的车队离开了,应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向着那间不知接待了多少为楚家族出生入死而负伤流血的英雄的医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