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让我感到惊异的,还是这尸体的干瘪程度,看穿着这应该是一名士兵的尸体,可是这尸体的颈部、手臂的皮肤,都已经干瘪抽吧了,而且虽然能够透过皮肤看到血管可是却只有青色的痕迹,而没有一丝充血的样子。难道这还不能够令人恐惧吗?
我不由得放下了遮蒙的白布,而后一面用手帕擦手,一面对雷振春问道:“雷将军,这是什么?”雷振春颇为无奈且惋惜的摇摇头,对我开口道:“蔡将军,这就是那名被袭击杀死的士兵,您现在看还觉得我说的是假话吗?”
雷振春道:“我知道您不相信,其实我说过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我以为就是什么飞贼啊,或者是什么厉害的人物,这些警察拿不下,才找了一个怪力乱神的借口,可是……他们送到我那的三具尸体也是这个样子,我不觉得这是人力可为。蔡将军,您今天可算是错怪我了。”
虽然有句话叫“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即便我看到了,但是我依旧不能够相信,不过这确实也令我一开始的想法有了一些动摇,我对雷振春道:“那你的人,亲眼看到了那个什么东西就闯进了云吉班吗?”
雷振春点点头,并没有说话,我又接着对他说道:“那你已经派人搜查过你面了吗?”
雷振春点点头,道:“已经派人搜查过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发现。”我点点头,而后又对他问道:“那是不是雷将军的意思就是现在云吉班内没有搜查出什么可是你也并不能保证云吉班内的安全,对吗?”
“是的。”雷振春道:“蔡将军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能保证云吉班里面的安全,我想蔡将军,您今天还是不要在这里休息了,今夜我带人仔细的在城内搜查一番,而后在叫人把云吉班里里外外重新的排查一遍,明天一早,我想我是能够得出一个结论的。”
“哦?”雷振春的这句话说的非常值得琢磨,不过我也知道此时并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又和他寒暄了两句,而后也不管其他人,便带着小凤仙一同乘车向我的将军府而去。
一路无话,到了将军府,我先是叫人准备好洗澡水,而后待我与小凤仙二人依次沐浴之后,又吩咐下人准备一些酒水小菜,打算给小凤仙压压惊。
我们两个在卧房的圆桌子一侧并列坐在一起,我想要对小凤仙说些什么不过她却率先开口,对我问道:“将军,今天您想必是在出现之前就到了吧?我和雷振春的对话,我想您也听到了对吗?”
其实我原以为小凤仙是想要和我说起有关蕙英以及这将军府内的一些事,毕竟她对我说过,她最不喜欢的地方就是我的将军府了,我本以为她是想说有关此类的话题,但是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开口。
不过我却并不在意,而是对她回答道:“你不是知道吗?又何必问我那?凤仙啊,我还真是佩服你,虽然你明知道我已经在哪里了,可是你竟然敢对雷振春这样个人那样说话,实在是让我佩服啊。”
“我并不知道将军当时就在那里!”小凤仙的话实在是让我出乎意料,我不由得对她提高了音量问道:“那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我当然是相信小凤仙的话了,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这样,我是真的关心她的。
而小凤仙见我如此,却是一笑,对我道:“其实将军您是关心则乱。不是小凤仙我胆子大,而是我吃准了雷振春他不敢把我怎么样,他最多就是打我几下,甚至他都不敢把我关起来。”
“哦?”我一笑,佯作不解其意的对小凤仙问道:“你怎么就有这样的自信那?雷振春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他和陆建章两人再加上江朝宗,他们三个可谓是不折不扣的魔王,你怎么一个女子就敢对着一个魔王大放厥词啊。”
小凤仙也是一笑,而后依偎到我的怀里,道:“因为我是将军的女人,而且雷振春知道,将军您虽然是现在有些落魄可是至少滇军还在,只要滇军在,大总统也好段总长也罢,他们都不敢轻易的把你怎么样,所以如此一来您就好像有了一个护身符,您说,对于这样的人,他怎么敢轻易招惹那?而且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将军您的心思其实很多人都有一些耳闻的,所以他绝不敢让自己的行为给您落下任何口实,成为您如何的一个借口,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竟会是怎么样的影响那?到时候不说别人把他如何,就是一个结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您说他敢吗?”
“哈哈哈哈。”听完小凤仙的解释,我不由得大笑起来,而后对着她道:“巾帼英雄非卿怎有他人乎!”
不过,虽然此时我非常肆意的大笑来宣泄我的情绪,可是小凤仙却是对我摇了摇头,脸色有些不好,见她如此,我不由得对她关切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舒服了吗?还是怎么样?”
小凤仙摇摇头,对我道:“将军,难道您不觉得今天的事情非常的怪异吗,甚至可以称之为诡异。”我点点头,而后不以为然的对她道:“当然,这我知道,不过虽然我不相信雷振春的故事,可是那具尸体你是看到的啊,那应该是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啊,而且说起来,又有谁能够任由别人把他弄成那副模样那?”
可是小凤仙却是摇着头对我道:“将军,可能您没看出什么,但是今天小凤仙我,还真的发现了一些端倪,而且我能向您保证,那具尸体绝不是什么所谓的怪物作为的,因为我在云吉班里从没有见到有什么东西闯进来,而且依照雷振春说的话,那个时候我正在大厅里面喝茶等您,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而且您也看到了,当时您来的时候云吉班的那些姐妹都在,而且还有几名客人,您想啊,要真的是如雷振春说的那样的话,那我的那些小姐妹们又怎么没有逃跑那?或者说即便是凤仙眼睛不好,没有看到,可是不能云吉班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吧?所以我说这件事绝对不是雷振春说的那个样子。”
我点点头,对小凤仙道:“这我也看到了,不过你是怎么确定那具尸体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的那?虽然雷振春说的话不可信但是也有可能是他无法追击到那个什么东西以后故意祸水东流,借此来难为你,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小凤仙听我这么一问,不由得面色的一起来,对我莞尔一笑,道:“将军,凤仙指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那具尸体是谁,我知道。”
“你说什么?”我不由得对小凤仙问道:“你说你知道那个尸体是谁?难不成你还认识其他的士兵?当然了,你认识一些军官是可能的,可是那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头兵罢了,我想他还没有条件去云吉班耍耍吧?”
小凤仙见我故意这么说,不由得嗔怒了一声,不过还是对我解释道:“我当然知道了,可是将军您想过没有,要是那具尸体不是一个军人,而是一个普通人的那?是在他死了以后换上的军装那?要是真的如此的话,我想以雷振春的身份,这并不难以做到吧?”
我点点头,我必须要承认小凤仙说的没有错,确实,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以雷振春的身份确实不难做到,我不由得对小凤仙追问道:“那你告诉我,那具尸体到底是谁?”
小凤仙点点头,正色的对我道:“将军,凤仙可以确定,那具尸体就是一个住在西城的力巴,我非常的确定。”
“哦?”我不由得眉头一皱,而后对小凤仙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的那?你有什么根据吗?”
小凤仙点点头,对我解释起来。原来,之所以她会如此的肯定,是因为那个尸体也就是她口中那个住在西城的力巴,曾经是专门给云吉班送果子的,只不过后来因为他受伤了不能再推车了,所以就不再继续了。
那一具尸体面目全非虽然还不至于,可是也是扭曲变形的要紧,本来是没法辨认的,可是因为当时那个力巴受伤的位置就在胳膊上,而且小凤仙曾经在逛街的时候看到过这个人,还和他攀谈了两句,而且看到过他手臂上的伤痕。
所以今天当她看到尸体之后,才会如此的可定,而且要说的是,当时我们两个看到尸体的时候,小凤仙的颤抖并不是因为对于尸体可怕形象的恐惧,而正是因为她认识这个尸体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的。
听小凤仙说完,我不由的怒火升腾,原来这竟然真的是雷振春亦或者是雷振春背后的人设下的一个圈套,当然了,我并不是愤恨他们的这种行为,毕竟北、京就是一个尔虞我诈,充满了阴谋的地方吗。
我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他们的行径,因为我虽然不清楚那具尸体具体会是怎样形成的,可是看着尸体的样子就不难想象,他身前的时候是要经受何种的折磨才会变成这副模样的!
虽然我也知道,人命在这个年代并不值钱,可是我却是无法理解他们这样的行为,毕竟剥夺一条生命并没有什么,可是让这条生命在死亡前的经历却是非常重要的,也是关乎着当事人或者说是行事人的道德亦或者是成为特性的。
看来一开始的时候,我便已经被误导了,但是好在小凤仙,可能这就是我的运气吧,亦或者是说她就是老天派遣下来帮助我的那个人吧,要不然的话,我想我还会把自己的矛头永远的指向那个人的。
不过现在很好,事情明了了,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留手了,毕竟人家都不肯给你活路不是?你又何必假仁慈那?其实说起来我本就不是一个仁慈的人,我承认我是一个坏人。
可能有人会说我当年重九起义的时候,为什么胜券在握的时候还要将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恭送出云南那?难道这就不是我仁慈、仗义的表现吗?我之前从未回答过,但是现在我可以回答大家。
我想要正式的说,我非常严谨且保证我说的是实话,我要说的是,我当年的做法并非是我的仁慈与仗义,而是在哪个情况下我必须这样做,无从选择,毕竟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的话,那么你必要在外人面前塑造自己的形象。
而且说到底,那个老家伙就是一个半截子入土的废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你又何必不顺水推舟抬抬手,放他一条生路的同时,也给自己攒下一些名声,而且你的做法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对你的印象与态度也会发生改变的。
毕竟一个仁慈、仗义的人,还是能够得到更多人拥戴的,其实想要占领亦或者是在一方为政的话,那么你就必须在当地的百姓面前争取到他们对你的好感与信赖,那么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你的名声了。
然而维系你个人实力的是军队,征服军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收拾掉他们的任何顾虑让他们看清楚了你的军事才能,还有对待士兵的态度这就足够了。其实很多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就比如我当年送走了那个老家伙以后,果不其然的,本来那些因为我们在城内激战而损失了财务的百姓对我们有所不好的态度也都因为我那场声势浩大的送别而改变了,虽然说百姓们喜欢这样的变革。
但是前提条件必然是在不损害他们自身利益的时候,当然了者不排除其中有眼界极高的人,但是大部分百姓还都处于荒蛮未开的地步,所以与其说他们支持的是政、治,是新世界,道不如果说他们支持的其实是自己的财务可以变得越来越多。
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绝不是一个庸俗的事情。还记得那个时候,我送走那个老家伙的时候,那一场送别会的声势极其浩大,我不但派遣了云南地区刚刚组建成的军乐团,还亲自调度军队。
摆成送别的阵型,鸣枪放炮,而且我还亲自给老头子牵马坠镫,我放下了自己作为胜利者的一切姿态,我就是要在百姓的面前,让他们看到我蔡锷到底是一个什么人,这绝不是我的城府。
更不能称之为阴谋,这是政、治,即使这只是针对一个地方的政、治拉拢手段,也可以说是我在收买人心,但是这绝对是必要的,而且是绝对正确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早就已经习惯了的老百姓在心里彻底的颠覆前者,而真正的接纳我这个“新人”。
而且这么说吧,虽然云南地处边陲,但是却因为有茶马古道的关系,使得其交通、经济的辐射面非常的广,而且纵深极长,这样一来,不需要多,只需要那些茶马古道上的商人十个里有一个说我的好,那么我的名声至少就会传遍茶马古道之上,这样以来的话,就表示不单单是在云南。
而如果反之,蔡锷没能成事,而且此时还被泄露出去的话,政、府要追究下来,也和他水伯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那些人都不是水伯的手下,甚至可以说和水伯甚至是连一点关系也都扯不上的。
这一招棋走的好,胜败与否都无所谓,胜了自然是能够从中取利,败了也能疾风暴雨不沾身。玩命的事情交给别人,取利的时候才亲自动手,别人无法从中谋取部分,水伯的这一招,当真是不战已立于不败之地!
终于,在阴谋之下,在无可奈何之下,二十一条的问题终于尘埃落定了,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方面,而且虽然这好的方面,也不过是相比较而言的。
袁世凯最终还是签订了二十一条的条约,经过修改后,名为《民四条约》的不平等条约,虽然实际上这里面还是存在着各种对于国家主权的侮辱,可是好在,这《民四条约》是修改过后的,与最开始的二十一条,是存在差别的。
虽然全国上下的呼声有所不同,但是我知道,其实现在的局面相对来说已经是比较可观且相对客观的了,假如不是袁世凯的积极策略,恐怕到最后要签订的绝不是这个《民四条约》而是实打实的“二十一条”了。
虽然两个条约看起来的差别并不大,但是实际上,对于国家利益来说,这个《民四条约》对于国家利益的伤害还是能够比之“二十一条”要略微的减轻的,而且说起来,虽然上面的时间年限都是九十九年的最高年限,但是好在没有来一个“无限制”的使用权不是。
尘埃落定下的《民四条约》大街小巷上不断留有非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