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为政、见,带兵理念上的不同,为其一,其二就是陈宦这个人自己的一些个人原因。其三更是因为唐继尧当年未发迹时,曾经受到过陈宦的羞辱。
看来袁克定是认准了我在云南的时候没少搜刮好东西啊,不过这要他失望了,其实家产我确实是有一点的,不过就是没有玉料这些东西。
常言道“君子无故,玉不离身”,但是对于我却是不适用了,虽然我从不摽榜“君子”,但是我至少也算半个文人不是?如此说来我倒是应该常常带着玉佩什么的,但是不巧啊,我是军人。
兵者,国之重器也。
既然我是军人,我是兵,是国之重器,掌控负责杀戮,那我要是还把这么雅致、神灵的物件戴在身上,怕是有亵渎之嫌啊。
在云南的时候,我从来都没佩戴过玉饰,包括一些玛瑙、宝石,这些东西我也就是给母亲、蕙英弄过一些,要么就是礼尚往来的时候弄一些,其他的时候我是能不动就不去动这一类的东西。
军人吗,就要有军人的样子,带块玉至少我认为这是不像话的。而且按照章程来讲,佩戴饰物是不被允许的。
我对袁克定回答道:“大公子,要是说好枪,宝刀、快马,我倒是还有那么一二件,唯独这个玉器啊,什么宝石、玛瑙啊,我是真的没有。”
“恩?”袁克定回过头看了看我,而后笑着对我不阴不阳道:“松坡啊,那我知道了,无妨无妨,这总统府什么玉件没有啊,是不是。”
虽然袁克定此时在笑着,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对我刚刚的回答不满,而且他也不相信我刚刚说的话;其实这并不怪他,原本云南之地,就出产玉石什么的,而且接连缅甸、越南,这都是宝石出产之地,说我在云南那么久,一点这一类的东西都没有,还真是不能让人相信。
但是没办法,这就是事实,不管他袁克定信与不信,亦或是如何的不满,我说的就是实话,也是实际情况。要是我说我有好玉什么的,到时候让我去哪弄去?
见袁克定如此,我无奈一笑,而后解释道:“大公子,虽然云安之地,多产矿物,可蔡锷是军人,心思不在上面,也就自然不关注、收集了。当然了,要是大公子喜欢的话,我这就回云南去,给您采购一批最好的玉料,如此可好?”
袁克定上下打量着我,而后笑了,对我道:“松坡啊,让你一个堂堂昭威将军去采购无关紧要的东西,这……这不太好吧?”
他的所有的做法,无论对与错,亦或是在别人眼里,怎么看,嘴里怎么说,他都全然不在乎,而且,即便是他在乎的话又能怎么样那?更何况,说到底,他虽然是出于公理大义,一切的做法都是为了国家的进步。
可是还是要承认,他一些时候的做法,可能是存在一些问题的,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他有过什么过错,只是非要冠以一个名词的话,那就以“不是最恰当”这五个字来诠释吧。
朱德的理念,其实虽然他并未真正的透露过,但是在于其交流中不经意透露出的一二,还是可以看得出,他本人的雄才大略的。如果说蔡锷是以云南为根基,打算进步全国;唐继尧是以贵州为根基进步全国的话,那么朱德的战略理念就是已全国为格局,为根基,继而收整全国!
与其说朱德现在没有一个很高的官,位是因为他从不讨好甚至是有些时候还会令长官“讨厌”的话,那么莫不如说是因为他的资历暂时还不足以让上面,能够名正言顺的让他手握“重兵”。
天色渐晚,三江并流的河道,还是一如往常那样,虽然湍急却也给人另一种急促中的安稳。
时间流逝,虽然士兵们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一丝的牢骚,可是朱德知道,两天一夜水米不进,对人的精神意志是一个多么严苛的考验,而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朱德手下这个特别行动团的战斗素养到底有多高。
看着自己的弟兄们一个个强忍着身体“负担”依旧警惕且有条理的埋伏,朱德终于还是决定,放弃自己的这一次伏击计划。因为这些弟兄,都是和他出生入死,在战场上敢于奉献的英雄。
他们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个“尚未能确定”的作战计划,而在这里承受着疲惫的同时,还要忍饥挨饿。所以就在这个时候,朱德下定了决心,决定放弃这一次的作战计划。
其实并非是因为他害怕所谓的“军法”,也不是在乎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之所以从开始的时候,到刚刚那段时间,他一直这么坚持,实在是有自己的想法,而起他也是为自己的这班弟兄们着想。
“我当然看到了!”朱德的声音有些森然,可是却一点也不焦虑,虽然刚刚发生的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是却早已被他纳入了最坏打算之中。
在制定这次伏击计划的时候,朱德就早就已经想到了,可能自己的伏击计划会遭到押运部队的反抗,甚至是可怕的打击。毕竟,这一批的武器军火、粮草辎重,除了价格上那个巨大的数字以外,还有着另一层非彼寻常的意义。
陈宦这个人,朱德是知道的,他为人小心机警,而且手段颇为刁钻,行事果敢,而且对于任何事情都持有“周密”二字的信条。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在对待这样一批武器军火的问题上,可想而知他会有怎样的做法,而且说实在的,虽然陈宦这个人并不算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可他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了。在他当年还未得势的时候。
在老家,他就曾因为给乡里的同窗报仇,而设定计划,周密到一丝不漏的计划!他利用这个计划,在祸水东引的情况下,滴水不沾身的谋杀了那个富绅。而且还利用自己计划的第二部分,成功的,在极度合理的前提下,将那个富绅家产的一半,“贴补”给了自己那个一直被富绅欺压的同窗的身上。
陈宦是一个拥有侠义风骨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本人不贪图财富,而且也不能说明他是一个并不心狠手辣的人物。
因为对他的了解,所以朱德早已做好了一切最坏打算的准备,甚至,朱德已然想好了,准备接受自己的队伍,四分之一伤亡的代价!
这不是说朱德是一个“草菅人命”的人,反而这恰恰证明了他对于战争以及国家的独有见解以及态度!同样的,这也不能代表他就会坦然的,毫不回避的直接接受这么一个可怕的结果。
朱德略作沉思之后,反而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有些神秘,却给人以安慰、信念。他对副官道:“你马上通知二营一连立即出发,尽可能的接近敌人,但是注意不要暴露;命令三营按照计划,马上集结起来,绕到敌人的左翼同时在到达指定位置后,即刻投入战斗;命令支援连的陈连长,把他手里的全部火力,集中到敌人队伍的最后方,进行密集的打击,迫使敌人强行前进,同时,当敌人进入预先设定的位置以后,命令三营、四营、独,立营立即对押运武器辎重的车队进行分割,同时陆续将这一批武器辎重,蚕食。都记清楚了吗?”
“明白!”敬过军礼之后,副官一刻不敢耽误,立即去传达朱德的命令了,而就在朱德刚刚下达命令的时候,其实押运辎重武器的军队,以及战场上,都已然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同时,这个变化,也将使得朱德,遭到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在三江并流地区的左侧边缘,一条通红的火龙,正在快速的接近战场,而且虽然距离非常远,但是那条火龙发出的“怒吼”声音,还是足以令人心惊胆寒的,而且与那条左侧的火龙同时向着战场行进的,还有在翻腾的大江中,乘风破浪的船队!
这一定是陈宦的圈套!
看到了此时的场景,这样的念头毫无预兆的在朱德的脑海中形成!虽然他自己也有些不知所以然,但就是这样,他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异常的相信自己的感觉!虽然他并不是一个依赖感觉行事的人。
常言道:瞬息万变!这就是战场的最真实写照了。再真实不过了,再恰当不过了!无论是怎样的规模,亦或是投入了多少的部队、制定了怎样的周密计划,当这一切投入到了战场上的时候,一切,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我想要勃然大怒,冲上去甚至要直接结果了那个混蛋的性命,可我却没有这么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如果我那个时候毫不犹豫的发怒的话,对凤仙来说,才是比之那一夜的不闻不问更大的伤害。
我是男人,我对自己的东西持有强烈的保护意识,我见不得任何人触及到我的一切,但是这里只说的是物质,是财产,是我的战马亦或是我的我手中的枪。这里面唯独不会包括我的家人,我的女人,我的妻与子。
若我当时那么做了,可能在别的女人眼中,那是莫大的荣耀吧,一个将军,竟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勃然大怒,这难道不是对你爱恋、呵护的表现吗?
或许一般的女人会这么认为吧,但是小凤仙绝不会。就在昨晚,她才给了我明确的解释。证明了我那时候唯一的理智,是明确的。
凤仙对我说:“你还记得,那天你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我点点头,复述出了那天的情况。那天我穿着军装,戴着军帽,因为我才刚刚从段祺瑞的“罪己”大会上离开,便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虽然我认为穿着军装到这样的地方,是对军队或者是国家的侮辱,但是没有办法。我终究还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
看着小凤仙正在斟酒,我的理智将我推到了另一个角落,我坐在那,看着云吉班一个个的姑娘或是从我眼前走过,亦或是笑着,媚着,对我说什么,打招呼什么的。我都看是在眼里,却毫不理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之我来的时候还是白天,可当凤仙对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天色却已经黑了。那个时候,小凤仙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将军,没想到凤仙还能再见到您。”
我没有回答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且说实在的,我也并没有真的搞清楚的小凤仙这句话里的含义。见我没有回答,小凤仙又对我道:“将军,如果您是要解释什么的话,那就请您回去吧。凤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至少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变得聪明。”
终于,我弄清楚了凤仙的意图,我笑了笑,并没有接着她的话头多说些什么,反而是重新开启了一个语序,另一个话题,一个我从没有与她提起,可是她却与我一样,心照不宣的话题。
我对凤仙道:“希望我可以在不征求你意见的情况下,呆在这里,陪你一段时间,至少一个月。”
凤仙笑了,笑的很苦涩,而且虽然我看得出她的心甘情愿,但是我也能够体会出她的伤情,这是一种并不能愈合的伤痛吧,总之我没有体会过,我也不想要去体会这样的感觉。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要做我的女人,就都要如此。
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将来还会有吗?我不知道……
凤仙点点头,她接受了我的要求,而后,我们,两个再没有说些什么,就此开始了至少一个月的甜蜜生活。
这段时间里,我每天都和她睡在一起,却不经常碰她,而且每一次想要和她交融的时候,我总是要征求她的意见,当然,这也不能表示我处于一个所谓“弱势”的情况,反而我感觉到我自己的地位,还在不断的上升。
凤仙不总会拒绝我的要求,但是这绝不表示她从不拒绝我。我们两个每天除了睡觉以外,其他的时间或是去戏园子看看戏,或是到大街上走一走,饿了,就找一家小店,吃一点有特色的东西。
而且我这个人曾经最讨厌最厌恶的就是招摇过市,身边跟着一大堆的人,或是军警,亦或是家丁奴仆,总而言之,我不喜欢那样。
可是这段日子里却不是这样,我同凤仙的每一次出行,基本上总会要求带上几名军人,我叫他们带着枪,然后在大街上的时候,我还要要求巡警帮着我,在我车子的前面,驱散开来来往往的百姓。
我甚至还有一次,授意那些军人,毫无理由的殴打一个正蹲在路边啃火烧的可怜人力车夫。理由吗,我觉得我不能接受,虽然我还是这样做了,理由就是他吃火烧的时候,瞟了我一眼。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不知道我这是为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这么做,是足够能够让哪些一直“关注”着我的人,重新对我提起“兴趣”的。
果不其然,就在我强行殴打了那个车夫后的第三天,袁世凯竟然派人直接到云吉班来找我,来使告诉我,大总统对我最近的行为非常不满意,但是却没有申斥我,只是告诫我说:如果松坡遇到了什么麻烦,那么一定要来找我,不要这样横行街市,这对松坡你的上将形象,是有影响的。
我满口答应了那个来使转达给我的话,并且表示如果可以的话,我虽然不能完全的不带那些士兵出行,但是我愿意减少随从的数量。来使很满意,他说大总统那里已经交代了,即使我坚持的话,他也愿意同意,因为是他的失误,才导致我无事可干的。
后来的日子,我如许诺的那样,确实减少了随从士兵的数量,但是我嚣张跋扈的行为,却没有一丝的收敛。
我给了小凤仙蕙英从没有体验过的殊荣,那是一个将军给于自己女人的炫耀,也是一个将军的女人,才能享受到的质地。
说我是有意为之也好,亦或是我说我是假造声势也好,总之我的行为,达到了我的目的,这样就足够了。
就在昨晚,终于,我接到了家里的口信,来传信的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副官,敏麟是苦着脸来的,而且他在转达蕙英给我的口信时,那副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任谁见了他那副样子,也不会相信他是一个曾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敢真正一往无前浴血奋战的男人。
蕙英给我的口信很简单,只有一个字,也正是这一个字,让敏麟如此的作难。
这一个字就是一个——家!
无论是此时坐镇四川却冷冷发笑的陈宦,亦或是在自己的指挥部里,严密关注战场态势的同时还在弥补改进战术的朱德。他们都不可能完全的掌握战场的动向!
“谁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