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酒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么灌茶水,我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我对他问道:“老人家啊,您老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又不是酒,十来杯茶水啊,我可是真的喝不下去了。.vodtw”
而这时,水伯却一改之前的笑容,一双浑浊的眼睛,竟然有一股精光闪动,正襟危坐,低沉着声音,却没有一丝阴郁、低沉的对我道:“将军,今天的茶,您觉得怎么样那?”
我其实不解,不过还是点点头回答他说:“水伯,很不错,和平时的味道,有区别,但是不怎么明显可是也正是这种微乎其微的变化,让我可以说是爱不释手那,不知道您老这是不是又换了什么新的制茶手法那?”
而水伯听我说完,不由的笑了,而后哼了一声,正色的对我道:“将军,您本不是一个爱茶的人,您之所以来这里怕是想要躲避什么,亦或是想要安静的思考什么吧?寄情山水不是不可以,可现在我想不该是像您这样的人,选择逃避的时机吧?”
水伯的话,不由的让我眉头一皱,而且让我心内的提防一下子盛大起来,而且我的手虽然放在桌子下面,却已经紧紧的攥在一起,要不是眼前的老者给我感到没有异样的话,我想我此时已早出手了。
“您不需要这么紧张,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罢了。”水伯开口道:“您真的不是一个爱茶的人,而且要不是您连一样的茶都喝不出来的话,我想我也不会对您说这些话,毕竟我不过是一个老头子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小心谨慎的对水伯问道。
而水伯,却笑了,又恢复他以往的样子,对我开口道:“将军啊,这一壶龙井,根本是和之前一样的,而且我说的区别,不过是骗您的罢了,要是您真的是一个爱茶的人,又怎么听凭我一面之词,应声附和那。”
“那他没有待遇吗?”袁世凯问道:“德国王室,恐怕不会这么小气吧,怎么说也是王族啊,怎么还沦落到自己出去赚钱花的地步了?不过其实想一想,这样也好,很多国家啊,拿咱们来说吧,之所以前朝覆灭,虽然与贪腐成风,极致败坏是不可分开的,可是想一下的话,我想这和那些王公贵族们,其实也不无关系啊,当年啊,除了那个载丰之外,我还真的没看到有哪个亲王还有本事啊。当然了,要是他们真的有本事的话,后来也不至于非要请你父亲我出山啊。”
说到这,袁世凯不由得感慨起来,不过虽然他如此,袁克定却是真的不愿意过多的听到他的回忆,有一句话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而袁世凯,肯定是好汉无疑,但是他却是总爱说起自己的当年。这一点,袁克定是非常不喜欢的。
袁克定不由得岔开话锋道:“父亲,您说的很对,所以我在想,既然德国的王族都需要自食其力,而我那,连王族也不是的人,却还要在父亲您的庇护下才能生活,而且是这样,我不但不能给您分忧,却还是总给您带来麻烦,您说,我又怎么能不好好的反思那?”
这一个反问,彻底让袁世凯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看法,产生了改变,而他自己以前对于袁克定那种根深蒂固的认知,甚至也产生了动摇。
想要改变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并不难,难的是改变别人对自己的认知。
“孩子啊。”袁世凯笑了笑,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胡子,道:“你能这么想非常好,但是反思是可以的,不过为父不希望你感到自责,毕竟这里面,我也有错误,也有我的问题,你以前的作为,其实与我是有很大关系的。”
虽然袁世凯这么说,不过还是看的出他的欣慰的,而后袁世凯,话锋一转,又道:“你能这么想,我也相信你会这么做的;孩子啊,该给你的,我还是会给你,而你那,越做越好的话,我想终有一天你是会超过我的。”
其实袁克定是想要这句话,虽然这是一句谁都能听得出其“安慰”的空话,但是,怎么说吧,这句话,对于袁克定来讲其实像是一个引火索,他现在是一个充满了抱负的火药桶,可是火药桶无论里面有多少火药,哪怕是可以炸开一座山,但是没有引火索的话,也不过是一堆合称的黑色土沫子罢了。
夜深了,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吧,袁克定这才离开总统府,向着自己的住处而去。到了他的住所,杨度早已在此等候了,其实在他袁克定刚刚达到总统府的时候,杨度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杨度也不由的叹了口气,他一面用手揉着眼睛一面道:“怕怕这样啊,如果真是因为这些事情,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的话,那得不偿失了;您现在的位置其实与那些王子们,是没有实质的区别的,所以如果真的没有安排好的话,到时候,很可能会影响到您现在的位置啊。”
袁克定点点头,而后道:“所以,咱们还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才行啊。”
杨度点点头,随即二人便陷入了沉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小时以后,杨度这才开口,而且他的脸,还带着些许神秘的笑容,道:“大公子,我说啊,咱们还是应该像现在这样,内外夹击。”
“在内,您和我,还有那几位,不停地给大总统灌输,在外那,还要更大力度的营造声势,只有民心所向的事情,最后才会真正的顺利实现。”
挺着杨度的话,袁克定不由得打断他道:“晳子啊,你这算什么。这不是还和之前一样吗?”
“非也。”杨度摇摇头,而后颇为神秘的凑到袁克定的身旁,趴在他耳朵,一阵耳语。而袁克定那,原本森冷的面容,也在这一阵耳语,逐渐的喜笑颜开。不过杨度说完之后,袁克定却好似想起了什么。
“哦?”袁克定略作沉思后,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问道:“即便如此,晳子啊,你又有什么把握能够保证蔡锷会站到咱们一边那?不说之前你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努力,那歪鼻子段祺瑞还有一直龙行浅滩的王士珍,对他可都是百般拉拢啊,连我父亲甚至都曾多次暗示于他,可是,都是什么结果,你也看到了;要我说啊,蔡锷这个人,是一块石头,拿起来能砸人,弄不好啊,还容易把自己给砸了。要我说,对于这样的人物,还是少搭理,能不沾边别沾边。”
“不说用他砸人吧,也省的把咱自己给砸了。你说对不对啊?晳子。”袁克定说完,便直直的盯着杨度,面容透露出一种不知名的神情,可是杨度知道,这是袁克定在试探他。其实杨度自己对此都觉得很冤,可是他却无可奈何。
袁克定此人虽然每每见到任何人总是笑面相迎的,可是说到底,其实在他的心里,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不信任的,而且他还并不是那种疑心病很重的人,总而言之杨度认为,其实这是袁克定没有王者风范的表现。
而且说实在的,其实袁克定的表现较类似于常说的那种“笑面虎”,不过,怎么说那,如果把袁克定形容成为笑面虎的话,还是抬举他了。其实对此,杨度心底里还是非常不满的。
可是没有办法,杨度是一个人,再这样的大环境下,人想要出人头地,相较而言是非常艰难的。而且如果一个出人头地的人,没有一个很好的保护的话,那么即便是他能够位极人臣,怕是再这样的状态下,那些武夫如果有一点点的不满的话,他的位置恐怕要不报了,最可怕的是,甚至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老话说:学好武艺,货卖帝王家。
虽然现今的形势,国家依旧缺不得像他这样的富有政、治导向性的人,可是如果真的有哪一个掌权的武夫对他感到不满的话,而且又是在他毫无庇护的情况下,那么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已不言自明了。
所以他杨度想要一展才华的话,那么必须要有一个以的强力保护,或或武都无所谓,总之要有一个极有威望、地位以及权力的人,让他在那个人的庇护之下,施展自己的才干。
而且,说实在的,不论这个人到底怎么样,有多大的本事,有什么能耐,可是只要是能稳坐在最高领导者的位置的话,那么此人到底如何,想必可想而知了。
这样的人,哪怕是再不好,或者是在无能,可是他的见识也一定不是其他人能的,要不然也不会坐到今天的位置,而这类人那,往往也是最不好对付,最喜怒无常的,所以选择这样的人来作为自己的靠山,不异于与虎谋皮第二。
所以,杨度这才把自己的第一公关对象,放在了袁克定这里,而第二选择目标,也可以说是他的辅助性的庇护人,放在袁世凯的身。这样一来的话,不单单他可以借用袁克定与袁世凯之间的父子关系。
同时,如果真的有一天因为什么事情袁世凯迁怒于他的话,袁克定为人的方式,也是可以力保他一命的。不过不得不说,纵然杨度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可这个人却是有运气的,当然了,这并不能表示他的才干是假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杨度还是认为自己的位置不够稳定,而且尤其是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异常,多少老北洋现在都有了一些苗头,他们对于袁世凯的命令已然开始在暗地里迂回搪塞了。
这样的形势下,杨度明白,自己急需一个掌握着军队的同时,又极为可靠的人,而这样的人,自然是非蔡锷莫属了,无论是他与蔡锷之间的关系,亦或是蔡锷的真才实干,都是他所需要的第一人选。
“可是。”杨度话锋一转,道:“还有一类石头,大公子您忘记了,有的时候石头那,不拿起来,自然不会去帮你砸别人,当然了也不会砸自己的脚,可是这一类的石头往往因为过於沉重而使得别人也无法拿取,可是石头真的拿不起来,没有别的用处了吗?大公子啊,这石头呀,可还是能够绊脚的啊。”
“你的意思是?”袁克定不由一怔,脱口发问;而杨度那,却也径直接起了他的话头,道:“大公子,即便是不能帮咱们砸人,可是也不能让他绊咱们的脚、挡咱们的路吧?要我说啊,是让他把咱们自己的脚砸了,也好过他戳在那,挡咱们的路、绊咱们的脚要好吧?”
袁克定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终于,我还是因为所谓的“军务”被强行的把我从一个“游山玩水世不恭”的意境扯回了世俗之啊;虽然我不还不能够算是超凡脱俗,也因为水伯的一番话,而改变了所谓的“寄情山水”的想法。
可是我还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世俗”;我回来了,最开心的无异于是蕙英了,毕竟我也是一个多月没有回家来了,我看到蕙英见我进门时的那个眼神,说实在话,不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痛。
副官陈敏麟见我如此,也一改之前的样子,正色起来,对我道:“将军,我现在开展的线脉一共有十二条,分别都是不同的;而这其,最为稳健,最把握的,至少有三条以,而且这么说吧将军,即便是到了时候,发生一些不算大规模的交火的话,咱们也不至于来一个鱼死破。”
“什么!”对于陈敏麟的回答我不由的大惊起来,我虽然知道他的能力,而且也知道他在对于安插脉络这方面有一些天赋,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再毫无帮扶的情况下,做到这个地步,这是在出乎我意料的。
但是虽然如此,我还是不能表现的太过惊异,因为这样一来的话,可能会使得你的手下人为你这个人无法把持大局亦或是变数,不过该有的肯定,还是必须要给予他的,而我给予他的肯定,是我刚刚佯作大惊的那两个字。
陈敏麟看我这样,果然面露出得意之色,不过即刻便消失无踪了,而且他还换了一份面貌,正色危襟的对我道:“不过,将军,这里面有一件事还是需要和您请示一下的,之所以之前没有和您说,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对这一条线的人,还没有完全的把握,而现在那,他们是我可以依靠的最为可靠的一条线路,所以才对您说明的。”
我点点头,没有追问什么,而是对他道:“什么事,直接讲。”
陈敏麟点点头,对我道:“将军,事情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是他们想和您签一份书。”
“书?”我问道:“什么书?”
我点点头,对他解释道:“并非是我不踏实,实在是这屋子里的空气,太过潮湿,你知道,我的毛病,所以呼吸有些不适;你不要多心,不过说来也是,对方此时也应该到了吧?难不成要咱们在这等一天半天的?”
“不会的。”陈敏麟笑着对我说:“将军,我想可能是对方对咱们也不放心吧,毕竟在这么一淌浑水里找食吃的,有哪一个不是小心再小心,有一点闪失那是万劫不复啊。而且其实这样的情况,与将军您还是有所关联的。”
“哦?”我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说那?”
敏麟一笑,道:“还不是将军您现在对各方的态度都不明确,而且说起来啊,算这些日子,您和袁克定走的算是很近了,所以那些人也是怕您诈他们一下,然后来一个一打尽,不然的话,我想他们是不会如此的。”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约半个小时吧,来和我签订所谓盟会书的人,才来到院子。
院子的门是一直敞开的,所以不需要他们敲门如何,敏麟听到动静后,先是警觉的看了看,然后确定了来人之后,这才出去迎接。
见段祺瑞这么说,徐树铮自然是明白其的道理,略作沉思之后,便对段祺瑞开口道:“段总长,其实这件事,要我看来,其实不然。”
“哦?”段祺瑞看了看徐树铮,脸略起笑意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树铮啊,这老袁的手段你也知道的,恐怕这一次,这一招,是咱们败了……”
“非也,非也。”徐树铮道:“总长,这一次老袁看起来是故意让步,不但回复了咱们的职位,而且还放宽了咱们陆军部所管辖的权限,看起来是他让步,不过实际他不过是想要用这样的方法分散咱们的精力罢了。”
段祺瑞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