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入城中时,已然是子时头上。
大雨零落地打在街上,打在两人身周,这雨水中,还夹杂着丝丝烟气,这些烟气迷蒙如雾,缥缈似纱。
“师父,把伞收起来吧,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场烟雨,我们不如在雨中漫步?”
风御鸾轻轻一笑,收起了伞,林缘晨心念一动之下,二人头顶上的雨水在头顶上空旋转舞动,向着两边轻柔地拨开。一些雨滴溅在了风御鸾无与伦比的脸庞,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彩,向着林缘晨看来。
林缘晨伸手接着天空中落下的晶莹雨水,欢快地笑着,一转身,与风御鸾璀璨而炙热的眼神相接,竟然一下子失了神。
二人在雨中良久对视,互相靠近,也不知是谁先主动,最后紧紧相拥在一起。
“师父,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会的,一直像现在这样。”风御鸾纤长白皙的大手抚摸着林缘晨的秀发,闭着双眼感受着胸口的心跳。
抱了许久,两人又携起手,在雨中向着云珠楼走去。
楚天行收敛着气息始终跟随在他们身后,此时默默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眼中一阵怅然若失。
林缘晨与风御鸾进了云珠楼,却不急着回各自的房中。
林缘晨手上握着一柄竹剑,在天井的雨水中一遍又一遍地舞着剑式,风御鸾先是站在一边观看,后来从袖中也取出一柄竹剑,握在手中上前与林缘晨对剑,两人一直舞到了大雨停当,日出东升。
“师父,天亮了!”
“嗯,这次输了剑,心情如何啊?”
林缘晨嘴唇一抿,轻悠悠地说道:“贺伽换了一柄真剑之后,感觉无法战胜他。”
“你到时候和天韵对战,也同样是使这竹剑,天韵手中的可是仙剑万留。”
“天韵师姐和贺伽哥哥,哪个厉害?”
“哈哈哈,那当然是贺伽厉害。”
“师父,那我只要打败贺伽就能打败天韵师姐?就算和贺伽哥哥战成平手也行啊!”
“昱吉,你很想赢你天韵师姐么?”
“刚开始是姑姑和师祖不想我输,现在我的确是自己不想输。知味丹是我用我的热血炼制的,我用我的血换来的一次次比剑,我不想就此输给天韵师姐!”林缘晨低头弄了弄衣角,接着问道,“师父,天韵师姐是不是爱慕你?”
风御鸾叹了一口气,回道:“是,但是师父的心不在她身上。”
“师父,我既不想输了比剑,又不想她伤心难过。”
“傻瓜……接下来,你将你的剑阵熔炼一番,和自己心意相通为止,这样不用掐剑诀,就可以使剑。”
“是,师父。我先回房了。”
林缘晨转身上了东厢,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在床上打坐下来,面前漂浮着三千剑阵的小篦,在心神之中祭炼,剑阵上已经融入了百竹灵阵的阵灵,此时林缘晨将这阵灵分出,逐一取每一根竹剑与之熔炼,并在心中不断地与阵灵相契合,以达到灵心相通的境地,又将阵灵不断熔炼,从一团白气转而化成一团流光婉转的白光,进而慢慢融缩,逐渐逐渐地缩小。
这样的祭炼持续了二十日,这二十日间,林缘晨除了夜晚去东郊树林与贺伽对剑和间或炼制知味丹以外,从来没有出过房门,连吃饭睡觉都已然忘却,当然比剑的结果依旧是败,只不过一次比一次坚持的时间长一些而已。
这一日,三千竹剑均都与阵灵完全熔炼,小篦被一团白光环绕,漂浮之中发出砰的一声,阵灵从一团白光放射出一阵刺眼的光芒,接着轰然散开,再而汇合在一起,成为一团无形无色无质的虚体,这虚体看不见,碰不到,却能在林缘晨心神中全然感应,这其中更有对三千竹剑的感应,眼下就真的像林缘晨身体外的三千只手臂一般。
林缘晨伸手一把捏住小篦,只见这小篦上多了一抹通透的流光。
大陆西南放一片丘陵地带,颜回宗所在的山洞内,黄素琪正端坐在闺房中绣着一件衣衫。
一个老者恭敬地站在一旁:“宗主,前些日子派去魏都城的手下不知什么原因,均都在二十日前纷纷失踪。”
“失踪?有几个人失踪了?”
“派出去的二十多人全无音讯。”
“这是他们魔宗做的么?”
“这……属下暂时还未查明。”
“那都打探出了些什么?!”黄素琪话带怒意,手中的绣花针就地一摔,刺在了衣衫之上。
“宗主息怒,属下已经打探出,魔宗近来众多魔魂可以饮食的原因,是因为在魏都城出了个炼丹的高手,可以炼制让魂体灵体饮食的丹药,这丹药无需多服,一粒便可让魂体灵体从此饮食,这炼丹高手据说是道宗的弟子,现居于魏都城的云珠楼内。”
“炼丹高手?怪不得一日之内全部失踪,这件事情也不用查了,肯定是魔宗搞的鬼。楚天行这次看来真要与我黄素琪翻脸了。”
“属下还探听到,这位炼丹高手与魔宗达成了交易,未来三十年间,每日与魔宗炼制三百丹这样的丹药……”
“三百丹,三十年后是要养多少有血肉之身的魔魂?!”
“宗主,照这样的情况看来,三十年后魔宗将一跃成为大陆第一大宗派。”
“他们能买,我们就不能买么?派个谨慎点的人去,找到这个炼丹高手,和她谈一笔交易,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丹药!”
“是,宗主。”
“天道之身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回宗主……天道之身近些年来仿若消失一般,不管用任何手段都卜算不出来存在与否……”
“废物!”
“法家的人本就守口如瓶,最近几年就连道家的人也都闭口不谈天道之身,属下……属下日夜想方设法能用别的办法查找一二,但是均都……均都没有什么作用。”
“难道天道之身已然去了张少通的阳山之上?”她抬起眼睑,朝对面的墙壁望了一眼,墙上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上的人赫然就是张少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