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一族因着德嫔的关系,这些年发展迅速,从一个包衣家族发展成了包衣世家,宫里宫外,风光无限。
可人都是贪婪的,越是向上就越是风光,德嫔刚进宫那会儿,他们只想要一个能出头的靠山,不被人任意欺侮便是,德嫔得宠那会儿,他们希望她能提携家族,在宫里占据一席之地,德嫔为嫔为妃时,他们恨不能一飞冲天,改换门庭。
前几项倒也不算什么,但最后一项,没有皇帝的允许,鱼跃龙门,龙门岂是谁想跃就能跃的。
德嫔有偏爱,乌雅一族也有偏爱,他们的根基在德嫔身上,德嫔不喜胤禛,他们即便有人看好胤禛,也不会违背德嫔的意思,私下里接触胤禛,所以这么多年以来,胤禛对乌雅一族的人相当陌生,若不提及身份,走在路上,他怕是都分不清对方是谁!
这明明是德嫔的锅,到了最后竟成了胤禛不顾血亲的证据之一,何其可笑!
年素心抿了抿嘴角,重活一世她依旧不明白德嫔的那些骚操作,明明相辅相成可以走的更远,她偏偏要把胤禛推到天边,还给他罗织一系列的罪名,生怕他爬得太高,发展的太好。
若十四阿哥才华凛性都比胤禛来得强,这倒也罢了,可实际上十四阿哥真的比不上胤禛,不管是阅历还是脾性,这样的他就算是被强行送上了皇位,谁又能保证他一定坐得稳。
她想起上一世的十四阿哥,想起他最为风光的时候,做的那些荒唐事,心里顿时觉得好笑。
十四阿哥才华是有,但是不足以掌控大局,也不足以压制他的这些兄长,否则他这一世也不会混着混着就把自己混出了‘八爷党’。
别人不知道,年素心却很清楚,十四阿哥上辈子能跟胤禛相争,完全是靠胤禩等人在背后支持,不然就他自己,别说得到皇上的认可,就说那些成了精的大臣们,他凭什么越过胤禩等人拉拢过去,凭他一张嘴,还是凭他有个当妃子的额娘。
年素心一吩咐,刘嬷嬷就直接应了,对他们来说,只要是对他们出过手的,或者是损害过他们利益的,那就是敌人。
很明显,德嫔刚好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不坑她坑谁。
“侧福晋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
“若是不行,让他们知道也无妨,毕竟查到哪了,查到什么,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只要他们忌惮,就不会轻举妄动,甚至还有可能为爷所用。”年素心想着胤禛疲惫的样子,心中也颇为怨念,她本以为乌拉那拉氏被禁足,她的好日子就来了,谁知就出去那么一次,不仅撞上了胤禩他们,还就此结束了。
用现代的话讲,就是她心里有种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嬷嬷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就是多了几分风险。”
“就是因为有风险,所以才把人往乌雅家引一引,实在不行,再做打算,咱们也不亏。”年素心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整个人改变不少,坑起人来不说一把好手,却是越发地熟练了。
经过这么多事,年素心若是还改不掉心慈手软的毛病,别说胤禛,就是年家,怕是也要被她拖垮,毕竟莽撞行事所带来的危害不下于把自己的弱点送到对方手上。
这段时间胤祯的风头最猛最劲,纵使年素心不出府,也有很多关于他的消息自动传到她这里来,至于德嫔,借此生事,偶尔把手伸到她和孩子身上,也全让胤禛挡了回去,可就是这样,年素心还是忍不住记她的仇。
年素心挑着眉,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我记得二哥送来的信里,有一封提及过包衣世家截糊贡品私用的事,乌雅家虽不是包衣世家里领头的,但这些年发展之快,已然是位列前茅,想必这私用贡品的事,他们也躲不开。”
刘嬷嬷听了年素心的话,才瞬间想起之前在书房里看到这这样一封信,当时他们并没有多在意,毕竟是皇家的事,他们不好过多参与,她不由抬头问道:“侧福晋是打算抛砖引玉,让人主动去查贡品的事?”
一旁的夏至也是玲珑心思,贡品的事她也有所耳闻,而且四九城里流通的那些好东西,大多都出自于这些包衣世家的手,她顿时忍不住说道:“侧福晋若是有打算的话,奴婢倒是可以帮着牵牵线。”
年素心闻言顿时失笑,点点头说道:“这牵线的事就不用你了。宫里的事情得由宫里的人来发现,外面的人掺和进来反而不美,而且刻意引导哪有意外发现来得让人诧异。”
“侧福晋的意思是……”
“对,与其绕个圈子,还不如让能决定这些包衣世家命运的人直接挥刀,到时是死是活,端看个人运道。”
说起来康熙对于这些包衣世家还是非常包容的,而正是因为这份包容滋生了不少蛀虫。
那些人不仅贪心,胆子还大的出奇,纵使是重活一世,年素心依旧这些人找死的能力,想来安逸日子过久了,他们就忘了真正的主子是谁?
都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实际上退一步却是蹬鼻子上脸。
有人不想要命,她又何必替这些人担心。
年素心此举,也不过就是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恶奴欺主所带来的后果。
她曾对她二哥说过,一日为臣,终身为臣,若是不能替代对方,就把规矩刻进自己的骨子里,不然这一时痛快所需要的代价,可能是自己的命,也可能是一家人的命,还有可能是一族人的命。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别人去发现吧?”夏至皱着眉说道。
年素心看了干着急的夏至一眼,轻声笑道:“自然不能等着别人去发现,你以为宫里的人真不知道这些事吗?不,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名不举官不究,咱们要做的是让他们躲不开,掩不掉,不得不把这事禀告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