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希尧相较年羹尧,身手肯定没有那般勇猛,却有内秀,且算得上文武双全,年轻一辈里瞧着不是最顶尖的几个,却是实实在在打入实权内部的年纪一辈。
年羹尧太过喜欢折腾,从文臣到武将,跨度之大,还真让他折腾出了成就,而正是这一份与众不同遮掩了年希尧以及其他年轻一辈的人。
当然,大家族的子弟,只要不太差,前途基本都是注定的,而恰恰是年希尧他们这些看似挤入政堂中心的人,其实一直在边缘徘徊,正是因为这种难以真正走进的事实才引得年羹尧想要挺而走险。
而年希尧作为守诚的长子,他的性子沉稳,行事内敛不张扬,正因为有他稳固大后方,年羹尧才能毫无顾忌,冲锋陷阵。
年老爷作为一个在朝堂上沉浮一生的人,哪会不懂这一点,且他们年家好不容易站起来,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再次消失。
“允恭,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年希尧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年老爷,淡声道:“儿子以为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时机,咱们一家既然决定支持四爷,自然是方方面面都要为四爷考虑,且这事事关心姐儿的安危,咱们自然要更上心,不然这些人日后都会成为隐患。”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记住别让人察觉到你的意图。”
年希尧闻言怔了一下,随后起身冲着年老爷行了一礼道:“阿玛放心,儿子定当全力以赴。”
年老爷看着表情略显激动的长子,哪能不清楚他的想法,作为年家未来的当家人,他必定不能没有作为,不然他如何掌控大局。
“你二弟那边,你不用担心,他在外,你在京,你们兄弟二人只有携手才能把年家发扬光大,而且你二弟性子浮,看似果断,实则好大喜功,独断专行,阿玛希望你能看着他,别让他犯这样的错误。”
年希尧表情略显错愕,显然他一直以为年老爷更看重二弟,却没想到年老爷心中的想法竟是这般,一时竟有些讶意。
“我以为阿玛更看重二弟,毕竟这些年二弟表现的更为优秀,反而是我,平平淡淡,并无建数。”
年希尧明白自己的性子,他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也不是那种嫉妒贤能的人,但他也是需要认可,特别是家人的认何。
二弟年羹尧有本事,他也很高兴,甚至很多时候都会给予支持,可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却不想除了他,年老爷也看得分明。
这朝堂上氛围越显紧张,往日看似风光的人,如今有多少成了阶下囚,又有多少连累家人遭祸,他心中略有担忧,行事也越发地谨慎几分,现在见年老爷与他意见相同,又得他认可,原本不算踏实的心瞬间就踏实了。
以往年羹尧做什么,哪怕年老爷并不认可,最终都会同意,他纵使有意见,也难以宣之于口,为此很多时候他就算有意见,也会下意识地妥协避让,可就是这一次让他明白,他的意见其实还是重的要。
既然年老爷希望他守成,那他便稳稳当当守着大本营,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年老爷看着好似泄下包袱的长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他以为的安排妥当,原来也有漏洞,而且并不是长子沉稳就不需要他的关怀和认可,一时间他心思复杂,临走之前,他重重地拍了拍长子的肩膀,似认可,又似愧疚,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表情却十分的复杂。
年希尧看着年老爷离去的背影,表情却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连眉间的郁气,在这一刻也慢慢地散开了。
回到书房,年希尧坐在椅子上,面前摆在年老爷刚拿给他的信,信上的内容他反复看了好几遍,眼神渐渐地透出一丝戾气。
年素心选秀之前,他们年家虽有野心,却不曾参与,算得上中规中矩。
年素心选秀之后,他们年家依着皇上的意支持四爷,也算得上忠心耿耿,可就是这样,居然都得不到一个认可。
若是其他,年家人肯定不敢心生怨言,可涉及年素心的性命,连一句安抚都没有,这叫人如何能不心寒。
年希尧本是心胸宽广之人,行事向来不强求,但涉及家人,总归还是会有几分想法,且年素心本人有心拿住那些人,他为何不帮,要知道他们这一大家子可是把未来都赌在了四爷身上。
圣令之下,命四爷严办此事,为的是什么他们不管,会牵扯多少人他也不管,他只知道他的家人他自己要守护。
年希尧做事向来求稳,他既然把事情接了过来,就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这几天京城人心惶惶的,听说还有人夜探刑部和大理寺,意欲将那些被抓的人斩草除根,其手段之狠辣,动作之娴熟,一击不中即刻就退走,就算倾刑部和大理寺两处之力,都未曾将那些人拿下,就此便能看出那些人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好在胤禛早有准备,不然真让那些人得逞,别说年素心心中怎么样,就说皇上和佟家,肯定都不会就此罢休,到时功劳未得,反而落了埋怨,那才叫得不偿失呢!
也罢,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加把力,不说功劳,就说能为自己的妹妹讨回一丝功劳,那也不亏。
“来人……”年希尧打定主意,便直接唤人,一时间整个年家的人都动了起来。
年老爷稳稳地坐在内室,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件事是年希尧的机会,也是他这个阿玛对他的考验,毕竟他老了,年家,到最后也只能靠他们两兄弟,他们与心姐儿之间,相辅相诚,只有他们团结起来,年家才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