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素心得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大快人心。
换作以往,遇上这种事,年素心肯定是自己偷着乐,可这一次不一样,后院不少人的家族都受了波及,别看人家出身不显,可是这手伸得比谁都长,好不容易受了教训,她怎么能瞒着其他人,自己一个高兴呢!
快乐就是要建立在仇人的痛苦上!
年素心召来忍冬,在她耳边嘀咕一阵,忍冬便带着笑意出了上林苑。
别看上林苑的人平日里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实际上上林苑的人在府里的下人中还是很受欢迎的,毕竟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得势折腾又看不起人的从来都不少,只有上林苑的人,只要不犯到他们手上,他们都是好说话的。
忍冬总是笑呵呵的模样总会让人觉得她性子极好,私下里不少人都喜欢跟她聊天,现在忍冬主动凑上来,一副要分享八卦的模样,自然有不少人好奇地往上凑。
当然也有人觉得眼皮子一跳,上林苑跟整个后院不和并不是什么新闻,他们作为奴婢,只要不是主子跟前的,还真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毕竟外围人员,就算是想往上凑,知道的也不多,所以少有人搭理,但传一下消息什么的,还是很有速度的。
关嬷嬷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呆在当场,显然这个消息对她的冲击力很大。
杜鹃跟在关嬷嬷身后,两人本是去为乌拉那拉氏取药的,没想到半途却听到拐角处有人聊天,这原本也没什么,小丫头小厮们凑在一起说说小话,这在后院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当对方提及今儿大朝时被发落的朝臣时,乌拉那拉家的名号很快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关嬷嬷没有出言去打断那些小丫头们,只是领着杜鹃悄然离去,等两人快到正院门口时,关嬷嬷才出言说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福晋,以她现在的情况,我怕她受不住?!”
眼看着乌拉那拉氏刚摆脱钮钴禄氏带来的影响,她实在不想看她再受刺激,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蛰伏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这年素心的性子看似绵软可欺,实际上内里藏针,她不扎人便已经是旁人运气好,主动迎上前去,只怕要被扎个对穿。
只是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对人言,更何况任谁都看得出如今的年素心才是后院的主事人,他们就算想斗,也没有筹码,更何况被他们寄予希望的乌拉那拉府也出了事……
关嬷嬷揉了揉眉心苦笑地说道:“杜鹃,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今儿个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爷他们又是因为什么被罚的?!”
杜鹃闻言,立马点头应是,随后冲着关嬷嬷福了福身子,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关嬷嬷却是一脸若有所思。
很快,不只是关嬷嬷他们,其他人也纷纷得到了消息,有人不信,再三打听,有人惊惶,不知所措,还有人直接就跑去书房,想要找胤禛求情……这场面,简直就是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年素心听了忍冬他们的回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朗起来,声音更是娇软:“老天诚不欺我,所谓天道好循环,昔日总想害我笑我的人,今日也只能哭着被我笑。”
“侧福晋就不担心主子爷生气吗?”
“生气?为什么生气?”年素心偏着头,又圆又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忍冬听了年素心的话,一时竟无言以对。
的确,这消息并非杜撰,且就算他们不说,别人也会说,就算胤禛和年素心下令封锁消息,后院这些人,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他们只不过是让这些早一步得到了消息。
年素心笑道:“我这人历来小气,能不计较的事不计较,可一旦计较便归天荒地老,他们自以为收了爪牙,我就该大度放过,可谁曾想过我也是这般天真的以为我退了,他们就收手了。”
忍冬闻言想起年素心刚进府时的情形,那时的福晋也好,其他人也罢,都不过是人模狗样的贱人,行事之嚣张,那是根本不给人留活路。若不是年素心运气好,指不定现在倒霉的人是谁:“侧福晋说的不错,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装得像人的没藏贼心。”
年素心听了忍冬的话,不由地笑倒在引枕上道:“说的好说对好,对付敌人就不该心慈手软,能留他们到现在,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再好吃好喝的养着,我怕会折他们的寿。”
甭管是上辈子欠别人的,还是这辈子欠别人的,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别以为过了一世,仇恨就淡了,毕竟记得一切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不能因为你无知,她就该放过。
“侧福晋高兴就好,不过后院现在乱成一团,那些人现在都跑到书房那边守着,都想着求主子爷帮他们呢!”
“没人求到我这?”
“这……”忍冬噎住,吭哧了半晌愣是没说出话来。
年素心见状笑得更开怀了:“行了,甭管对方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我这条路行不通,你们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见。”
“是。”忍冬看着乐不可支的年素心,没再说话,能看到自家主子这么高兴,着实少见,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为了不相关的人影响自家主子的心情。
站在门外的十七见忍冬出来,虽然没问,脸上却带着一丝探究,毕竟自打她到年素心身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高兴呢!
忍冬见她这样,并没有解释,而是叮嘱道:“多盯着点,府里正闹得慌,你可不能让那些不长眼的人闹到侧福晋面前来。”
“明白。”十七点头应了一声,并没有追根就底,他们这些人,习惯了听从,很少会有意见,可以说一切以主子为先。
忍冬见状,转身往外走去,这不,还没到院门口就已经听到争吵声,真是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