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元绍被锦衣卫带了下去,直接扭送常州宗阳宫。
宋文远听说是郭天叙亲自交代进宫的,哪里还不懂郭天叙的意思。
“小的们,公爷交代的,可要手脚麻利些,阉干净了,以后就扔在浣衣局,找几个机灵的,盯着点!”
立马有几个孔武有力的手下,架着如同丧家之犬的潘元绍下去了。
以后的日子就是如同生活在地狱一般。
浣衣局就是负责洗衣服的,宫内最辛苦下贱的行当之一。
宋文远要不说有眼力劲,一看潘元绍沉迷女色之徒,那以后就给宫人洗衣服呗。
你喜欢女色,那就多帮宫内女官洗。
潘元绍被折腾的几次想自杀,都被人阻止了,宋文远可不敢让他死。
“公爷没说让你死,你就活成一条狗,都得活着,否则还有你受的!”
宋文远看着从池里被捞起来的潘元绍冷冷的说道。
都是在深宫待了很多年的人精,最知道怎么让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郭天叙看着潘元绍被拖走,心中有些快意。
同时心想,以后可杀可不杀的人,往宗阳宫这么一扔,真是好选择。
嘎大头是个痛快,嘎小头才能痛不欲生!
对自己忠实的属下和平民,他怎么舍得让人家断子绝孙,那就让这些人接受深宫的毒打吧。
“夫君,你还真是会折腾人!”
吴琼叹道,别看郭天叙温厚宽仁,真怒了,会让人生不如死的。
沈卿怜则好奇,为什么郭天叙这么对待潘元绍。
郭天叙只能尴尬的说,都是锦衣卫汇报的,潘元绍在苏州城内无恶不作。
尤其醉斩美人头,令人发指。
众人听闻也嗟叹了一下,张士诚部下都是这等人物,焉能不败?
郭天叙再次改变了历史,后世也没有了七姬庙。
郭天叙感觉这种苦难何以值得歌颂?
给谁选择,都想在最好的年华好好活着,而不是为一个变态殉葬。
那些儒家的伪君子们,甚至以此为束缚人性的标榜,大赞七姬一节。
郭天叙只想说,你们去招嫖纳妾的时候,怎么不在意妓女们节不节的,虚伪的垃圾!
事实也正如郭天叙所料,潘元绍这等变态的色情狂,谁愿意为他殉葬。
有了郭天叙的关照,庞钧等人一人一个纳为妾室,还都给予了名分。
那七个姬妾,在庞钧等有功之将身边,安享荣华,生儿育女,得以善终!
“国公,各方大营皆被攻破,投降我军的足有四万之数,其余都被杀散!”
“有三四万兵马退回了承天寺,如今韩深、张将军,丁普郎、傅友德已经分四面围困了承天寺!”
庞钧向郭天叙汇报战果。
郭天叙点点头:“分出两万将士,将那些投降的士卒安置在南大营,其余的跟我去会会张士诚!”
说完起身,看看天色尚早,等先和张士诚谈过再让将士们造饭不迟。
郭天叙也没想到这一招会有如此奇效。
主要还是城内守军都是懵逼状态,比晚上偷营的效果还要好。
此时的张士诚和百官都被不断的败报惊的手足无措。
“六个大营,仅仅两个时辰就被全部攻破!”
“你们这些主将都是干什么吃的?除了吃喝嫖赌,你们还能做什么?”
张士诚又慌又怒。
他可不曾亏待过这些老兄弟,高官厚禄养着,做了什么不堪的勾当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只想着都是一起苦难过来的兄弟。
苟富贵,不相忘!
如今要他们出力的时候,却一个个像软脚虾,十二万大军如同纸糊,在郭部面前连三个时辰都支撑不了。
“义父莫慌,十条龙尚在,儿一定保你冲出重围!”
说话的乃是张士诚的义子,绰号五太子的之一的张大。
他们五人都是高邮时跟随张士诚的,拜了张士诚为义父,五人结为兄弟,依长幼名张大,张二类推。
张二也喊道:“是啊,义父不需惊惶,如今平江虽破,高邮、杭州、湖州浙江大片土地仍在我手!”
“有十条龙在,岂惧那什么定远军,定保义父突出重围。”
他早不服气什么定远军,踏远军的,说的那么邪乎,他们手下的一万亲兵才是真正的精锐。
还取了十条龙这种被郭天叙讥笑为毫无内涵的名字。
“报,宋军主帅郭天叙,邀诚王出去搭话!”
一个亲兵前来报告。
张士诚一拍桌子:“这是要羞辱我,好好好,到了如此地步,拼死而已,还怕他讥笑乎?”
“左右,随我去见郭天叙!”
说着带领几个义子、大将就走出承天寺。
郭天叙左吴琼右沈卿怜,正在远处等待着张士诚。
看着密密麻麻的张部士卒,摇了摇头,张士诚厚道则厚道矣。
但掌兵不是厚道就有用的。
慈不掌兵,只有严军纪,重奖惩,不断的面对血与火的考验,才能真正强兵。
自己手下这十万将士,哪个不是从出淮西,一阵一阵杀出来的百战之师。
突然见前面对峙的将士分开一条路,一人身穿冕服,带着数百亲卫将士前来。
郭天叙微微一笑,每次见张士诚心情都不错。
“诚王,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郭天叙直接在马上拱拱手。
张士诚一看郭天叙身后只有两女和几十名锦衣卫,虽然自己这边亲卫多,但也不敢靠的太近。
因为吴琼持枪而立,想要杀自己太容易了。
估摸着与郭天叙有五十步之距,他就停了下来。
“郭天叙,近来我等互不攻伐,何必要苦苦相逼,你若要金银粮草,我可以给你,这平江城乃我根基!”
“你如此相迫,不怕我部与你鱼死网破?”
张士诚朗声开口,不过开口还是有些露怯,想着郭天叙如果想要金银粮草,再给些就是了。
郭天叙哈哈一笑:“互不攻伐?前些时日,你遣吕珍五万大军,急攻安丰,欲图谋害我大宋国君,更是让我大宋丞相刘福通战死沙场!”
“我郭天叙为现任大宋丞相领天下兵马大元帅,奉明王陛下旨意,攻你东吴,堂堂复仇之师也!”
张士诚内心mmp,明明是你挟天子令诸侯,大家都不是傻子。
真把自己当曹操了。
“你如何才肯退兵?”
张士诚也懒得打口水战了,看看郭天叙条件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即为大宋丞相,自要为大宋江山计,推翻元廷,复我大宋!”
“你为汉人,当臣服于汉廷,如今明王陛下就在常州宗阳宫,你若肯卸甲请降,觐见吾皇!”
“吾皇宽仁,之前一切都可以不计较,你我同殿为臣,不亦是一桩美事?”
郭天叙也好好的摆了摆当曹操的谱。
张士诚听着气急,这是要自己投降,还要去常州当个朝官。
那还不是郭天叙手中的一只蚂蚁?
当下气急反笑:“今日之败,乃是沈家叛我降你,天日照你不照我,我自然不服,更不会降,你若有本事,今日就冲进这承天寺!”
“我必与你决一生死,请降请恕本王做不到!”
郭天叙啧啧一叹,看张士诚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样子,还真有些骨气。
昔日他率领十八个兄弟起义,前期如燎原之势席卷江南,兵强马壮,府库丰庶。
那时候郭天叙区区淮西之地,兵不过五万,地贫人稀。
和朱元璋两个人天天愁粮愁饷。
可惜张士诚心怀懦弱,耽于逸乐,坐失继续做大的良机。
不过临危不惧,刀架脖子上也不愿降,不失为一丈夫也。
沈卿怜微微一笑,朗声开口:“诚王此言谬矣,我沈家从来都是夫君的臂助!”
“这天下大势,如今分久必合,进则入主中原一统天下!”
“败则身消功陨,这平江城内,有几人愿为诚王守土开疆,都是日日笙歌,不思进取之徒!”
“我沈家若是投靠诚王,他日不管是我夫君一统天下,还是其他枭雄,我沈家岂不是要随你们陪葬!”
郭天叙也是一笑:“你败,非天命也,乃人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