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叙回到苏州,已然月上柳梢。
对于这次社会实践课到底能有多大作用,他也不清楚。
但他清楚的是,做比不做好,还有就是要经常开展这种教育。
位置越高,越容易迷失初心,等孩子大些,他们一个个都得真正的去民间历练一番。
如此郭天叙才能给予他们爵位、官职,哪怕自己的嫡长子、王世子郭破虏也不能例外。
朱元璋别的不说,至少还出了几个好儿孙的,自己不能输给他。
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又给自己增加一名横扫北元的大将军,更是一门忠烈,父子三国公!
“大力,以后没事多带孩子们出去走走,他们不像我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他们从未体会过这民间疾苦,若他们以后做了什么虐民、害民的事,那如何是好?”
吴琼对这次社会教育课也很满意。
郭天叙点点头:“你也要叮嘱好那些姐妹,尤其是卿怜,她最是宠溺孩子,我们郭家不是平常富贵人家!”
“等他们长大,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干系着这个国家!”
吴琼颔首示意:“我知道,你处理军政事务忙碌,家里的事我会多担着些!”
两夫妻回到家,也颇有些疲累,都洗漱下,准备休息了。
弹指一挥间,又过去了旬月,天气开始转冷。
在苏吴地区待过的都知道,这里的冬天才叫刺骨,不比北方的冬天干冷。
完完全全是魔法攻击。
郭天叙在看到百姓的日子后,觉得连年征战,该给百姓在这个冬天略作休整。
除了在前线防御朱元璋的,其余各地的守将,都安排将士帮助百姓开荒,疏浚水利。
开出来的土地,租借给百姓,前三年免除任何赋税,等三年过去,地力肥沃了,再开始收赋税。
百姓只要交够五年的赋税,那这块地就属于他了。
郭天叙出身农户,对这些事还是略懂些的,百姓固然想要土地。
但土地和土地是有区别的,更是要养的,刚开出来的地让百姓种,百姓肯定犹疑。
首先担心种不出好收成,还要交税,那真是得不偿失。
其次自己好不容易把地养好了,官府说收回去,就收回去,那自己又是两手空空。
所以要保障百姓的利益。
“李先生,各地新开的土地,百姓来租借,一定要查实,尽可能安排给手上缺田亩的!”
郭天叙是仔仔细细的把每个关节想清楚。
他想起了现代的廉租房,到后来都落哪去了,其实大家都有数。
但他也知道,不可能真的那么公平,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黑幕。
他只能尽可能的落实公平。
为此,他甚至动用了锦衣卫去各地暗查。
此时孙思尧和韩深也已经攻下的徐州,如今郭天叙的版图,已经包含了江苏、安徽、浙江中的绝大部份土地。
这在整个元末,可以说拿下最富庶的一片土地。
郭天叙已经可以说是元末最具实力的枭雄。
当然朱元璋此刻也快拿下陈汉的都城,武昌!
郭天叙倒不是要放纵他发展,一则他在休兵,二来他进攻陈汉的路子只有一条水路,江西那边本来还有个庐州可以作为进军前线。
现在左君弼叛变,已经失去了这个战略要地。
不过郭天叙虽然不想兴大军,但还是派傅友德出滁州,王烨出濠州,威逼左君弼放了李歪歪。
这个机会也很好,朱元璋打陈汉,无暇顾及左君弼。
左君弼听闻只要交出李歪歪,就能免于兵灾,立马把李歪歪送出了庐州。
郭天叙感他忠义,让他暂回濠州休养,来年来苏州听用。
在看似一切的平静的日子里,郭部内部有一阵暗流涌动。
一日,郭天叙与达阿娇同寝,自是有一番恩爱,次日两人也早早醒来。
今天是大朝会的日子。
郭天叙不喜欢像电视剧里一般,搞个文武百官齐齐列队,站那半天。
他觉得决策的效率,是跟人数成反比的,人越多越杂。
现在打江山的时候,讲究的就是效率。
所以他都是和中枢几位股肱商议,敲定政策方针,再下达各部和各郡县。
但大朝会也是有必要的,一来与在朝的文武要有个交流的平台,作为老大,你不能只顾着几个小弟吧。
第二,就是底下的官员,有些事想直达天听的,毕竟人都是有利益纷争的,要给那些不容易见到郭天叙的文武有个直抒胸臆的机会。
“夫君,我觉得你留了这个胡子,更像先王了!”
达阿娇给郭天叙收拾仪容,现在郭天叙也留起了胡子。
这个年代男人面白无须是很奇怪,甚至异类的。
所以武将多是短髯,而文官则多蓄长须。
郭天叙没法,也只能入乡随俗留了个胡须,类似电视剧里那种文官的山羊胡。
达阿娇是没见过郭子兴的,只是府内有郭子兴的画像。
逢年过节,郭家肯定要祭拜的。
“是么,有一些吧,毕竟亲生的么!”
郭天叙也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嗯,你们三兄弟应该挺像吧,我看三叔就是比你稚气些,但模样还真多有相似,尤其蓄了胡须,那是夫君更像先王,还是三叔更像?”
达阿娇笑问道。
郭天叙回想了下:“其实应该是大哥最像爹了,我和天爵应该像娘多些,大哥简直就是按爹的模子刻出来的!”
“唔,是么,怪不得夫君看起来五官更温和些,原来男生女相!”
达阿娇咯咯娇笑不停。
郭天叙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达阿娇:“敢取笑为夫了!”
然后忽然站起身来,扮作老虎凶猛的样子,把达阿娇吓的往后一缩。
“哈哈,看你还敢笑话为夫不!”
看着达阿娇的样子,郭天叙哈哈大笑,然后又一把抱住:“嗯,为夫去上朝了!”
达阿娇踮起脚,亲了下郭天叙脸颊:“去吧,夫君!”
郭天叙出了门,唤过随身锦衣卫,就往府衙而去。
此时却见家门口一顶轿子,正是沈卿怜常坐的,而吴琼也骑马在门口等待了。
“唔,卿怜,你带着身子,今天就不用去了吧!”
郭天叙对着轿子喊了一声。
沈卿怜拉开轿帘对着郭天叙嫣然一笑:“没事的夫君,今天卿怜有些要事,处理完就回来,放心好了,这才几个月啊!”
郭天叙闻言,只好多多关照,让她注意,有什么不适立刻要说。
然后郭天叙和吴琼并马在前,一路往府衙过去。
快到府衙时,突然看见一个威猛的汉子也骑马而来。
郭天叙吓了一跳:“舅舅,你怎么来苏州了,难道常州有什么事?”
来者正是一直驻守常州前线的张天佑。
郭天叙大奇,难道朱元璋猛攻常州了,不可能吧,就算是也不用张天佑前来报信啊。
“殿下,臣回来有些要事,是庞钧把臣叫来的!”
郭天叙哦了一下,毕竟张天佑领着都督府左都督的职位,恐怕有什么要事吧。
不过为什么自己不知道?眼看已经进府衙,文武百官纷纷跟郭天叙问候。
郭天叙也没有多想,一时间脑子乱哄哄的,都没发现张天佑没有称自己为大外甥。
朝会如常进行,等郭天叙和吴琼坐上王位的时候,郭天叙发现今天参与朝会的人好多。
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其中不少驻外将领也赶了过来,这是什么情况,都是庞钧调回来的么?
郭天叙终于感觉有些不对了,不过现在他是王,就是感觉不对,依然脸色如常的接受朝拜。
“诸位爱卿有何事禀奏?”
接受完朝拜,郭天叙淡淡地开口。
一瞬间堂内安静的很,似乎没有一个人有事。
郭天叙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针对自己有阴谋,难道自己这么多忠心的手下会要谋害自己?
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媳妇,却见吴琼一切如常。
怪!
真怪!!
就是自家媳妇再没政治敏感度,今天这个局面也该有所察觉。
忽然殿上脚步声响起,郭天叙看去,是自己丈人出列。
吴诚恩恭恭敬敬的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去。
“臣中书省左丞,吴诚恩,有事禀奏!”
郭天叙感觉自己丈人应该不会出幺蛾子吧。
“岳丈,起来说就是!”
吴诚恩却一动不动,反而低低的把头磕下去,声音高昂如洪钟。
“臣叩请殿下即皇帝位,改元立国!”
郭天叙愕然大惊,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情?
在他的惊愕中,一个个朝臣站了出来。
“臣中书省平章事,李善长叩请殿下即皇帝位,改元立国!”
“臣中书省右丞,沈卿怜叩请殿下即皇帝位,改元立国!”
“臣大都督府大都督,庞钧叩请殿下即皇帝位,改元立国!”
“臣大都督府右都督,张天佑叩请殿下即皇帝位,改元立国!”
“臣都督府佥事,刘山武叩请殿下即皇帝位,改元立国!”
“臣中书省参知政事,施耐庵叩请殿下即皇帝位,改元立国!”
。。。。。。。(这里水的爽,就是没卵用)
一个个臣子按品阶有序的出列跪了下来,哪怕沈卿怜怀着身子,也出列跪下。
郭天叙呆呆的站起身:“你们。。。要孤称帝!”
朝臣们依旧按部就班的叩请郭天叙称帝。
吴琼此时也站了出来,走下阶去。
“臣,毅武琼英王吴琼,叩请殿下即皇帝位,改元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