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惊,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跟我一样,七杆也惊讶得停下了筷子,而张元清和杨威两人则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仿佛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一般。
我揣测着出海的人,老祖说过这次过来的势力不少,今早出海的会是哪一拨?迎着我询问的目光,张元清淡淡的说道:“今天早上走的是大胡子他们。”
七杆惊道:“大胡子他们比我们还先到这?”
张元清点了点头然而却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问了陈伯很多关于潘教授他们发掘的问题,可陈伯始终是一个不知道,他的样子不像说假,应该是真不清楚,我心想,这边保护得倒是挺严。
张元清见问不出个什么只得作罢,于是吃饭的速度不由得快了很多,完事后张元清让陈伯先回去,我们则还要到挖掘地那边一趟。陈伯说表示理解就离开了,我狐疑问道:“这时候了我们就这么过去?陈伯不是说那边管得很严,一般人是不准进去的吗?”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们这群人的身份说白了是露不了面的,在我的意识当中,我们就跟暗地里和政府中一些勾结的那种人,私下干什么都行,明面上却丝毫见不得光。
张元清和杨威虽然一个是官家的人,一个和这边政府的关系很深,然而我们现在在台湾,张元清的大陆身份不一定起得了作用,杨威身处的文轩堂明的说跟上面在大陆是一样的性质,潘教授他们可是实打实台湾政府正规派下来的,恐怕根本不吃杨威那一套。
张元清道:“先过去看看。”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猛地想到他说他昨天来过这村子,现在他过去或许在昨天就说好了,想到这我也安下心来。
这个村子不大,成圆状排布,前面临海,后面一端往前走了几里就被山亘给挡住了,卫老大的家正好在这山脚下,零零散散的还有几家住户,不过都不是挨着的。
此时已经彻底进入了晚上,雨停之后开始有雾气蔓延起来,视线不是很好,村子里面都是泥地,加上我喝得酒有点多,好几次都差点滑倒,身上的衣服没有干透,好在酒精的作用下并不觉得冷。
十几分钟后我们很快就到了那边,从一条小路过去之后,卫老大的房子几乎近在眼前。
但是围着他的房子搭了一圈的帐篷,帐篷四周不远处则立上了铁制的栅栏,门口处有端着枪的人在站岗,一看之下竟然是台湾陆军的服饰。
看到这酒劲化作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心里大惊,居然有军队在这边,帐篷处灯火通明,很多人影在来来往往的。
门口处的卫兵看到了我们,喊道:“什么人?不是给村子的人都通知过,这边不能来凑热闹吗?赶紧回去。”
原来他把我们当成了村子里面的人。张元清则边往前走边说道:“我们是来找潘教授的。”
两个卫兵没想到竟一把端起了枪对向我们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连忙停住了脚步,除了张元清之外七杆和杨威也都停了下来。张元清举着手打趣道:“这是怎么了?昨天我来的时候都没这样。”
说着他已经到了卫兵的身前,只听得两个卫兵同时都“咦”了一声,其中一个道:“原来是张先生。”
张元清放下手笑道:“那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吗?”
“实在对不住,还不能让您进去,不过您别急,我先进去通报一下。”
气氛缓和了下来,我们也都跟了上去。
门口处还剩着一个卫兵,张元清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了?”
卫兵道:“您还是亲自去问潘教授吧。”
那个卫兵虽说认出了张元清,但语气却依然比较冷,手中的枪也只是轻微的往下垂了一点。张元清只好缄口不问了,奇怪的和我们对望了一眼。没一会看到进去通报的那个卫兵带着人过来了。
近前之后我看清是一男一女,男的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倒是挺斯文,可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就好像街头巷尾中那种市侩狡诈的商人一般。
那个女的模样长得不错,透着一股灵气,不过皮肤比一般女孩都较为粗糙,应该是长年露天工作的原因。女孩还没近前就亲热的打着招呼道:“张大哥,你怎么来了?”
看到我们后也随意的招呼了一声,然后对着卫兵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没想到状况却在这时候发生了,我们往里面没走几步,那女的突然停了下来,两只眼睛竟死死地瞪着杨威,冷冷的说道:“杨威,你居然也在这!”
说着把目光转向了张元清道:“张大哥,原来你是文轩堂的人。”
这时候她的语气和刚才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杨威的脸色也不太好,混合了茫然和不自在两种情绪,我心道,狗日的这家伙不会是跟眼前这姑娘有一腿又始乱终弃了吧。
见我们都盯着他,尴尬的笑了笑道:“以前和潘教授他们有些误会。”
张元清估计也没预料到会来这么一出,刚要说话,那女的却对着卫兵喊道:“把他们都赶出去。”
张元清连忙道:“等会,你误会了,我不是文轩堂的人,这一次文轩堂只是跟我们合作而已,我这有份文件,麻烦你先转交给潘教授。”
说完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封书信似的东西放到了那女的手中。姑娘却冷哼一声道:“教授现在没时间,我呆会转给他,这期间还得先请你们出去。教授要是有通知了,我会派人告诉你们,你们再过来。”
此时那两个卫兵也上前道:“请你们先离开吧。”
那姑娘的态度很强硬,我们只得郁闷的出去了,出来之后张元清喊道:“我们就在这等着,潘教授要是看完了文件,请一定马上出来告诉我们。”
到了外面我们几个都不禁责备的注视着杨威,七杆更是指桑骂槐似的对我说道:“我没指望有些本地的家伙有什么用,可也不能拖后腿不是。”
杨威听到这话面色一寒,却没说什么话。张元清皱眉问道:“你们文轩堂和他们到底有什么误会?之前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派别不同而已,所以有些互相看不顺眼,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不留情面。”杨威喝了一声不卑不亢的答道。
张元清不太相信的看了他一眼却没再问下去,而是自言自语似的道:“只愿那封文件能起作用。”
这一等居然直接等了快两个小时,七杆不耐烦的骂道:“这娘们速度怎么这么慢?老子总觉得她根本没把东西给那什么潘教授。”
张元清却淡然的反驳道:“不会,那不是一般的文件。”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好奇了起来,问道:“是什么内容?”
“不该知道的别问。”张元清答道。
我只好悻悻的闭了嘴。就在这时杨威指着帐篷那边道:“有人过来了。”
我定睛看去,是刚才和那姑娘一起的那个男的,我熄掉烟头舒了口气,那个男的一到面前,张元清就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潘教授怎么说?”
男人则露出了一副无奈的面容道:“张哥,实在不好意思,教授已经看完你给的东西,他让我告诉你们,文件他看完了,这边的开采有问题我们会立马向你们询问,有了结论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只是现在天色比较晚了,请你们先回去,而且这边的东西非同寻常,为了保密工作,所以希望你们能辅助我们,这里面不要进去,望你们能理解。”
男的话一说完,张元清立马浮现出了怒容道:“潘教授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们?既然是合作,居然让我们不要进去,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表示抗议,他没这个权力,烦你回去告诉他,要是他坚持这样,我这好向上头反映这边的情况。”
“张哥,我给你说句实话,就算你向上头说了,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这毕竟是在台湾的领地上,而且现在两岸关系可不算融洽,昨天晚上,上级给我们下了死命令,务必让里面的东西不要再有任何的泄露。”
“可这命令不应该是对向我们,我们难道还把里面的东西……”张元清说到这里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顿了一会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道:“你刚才说再,难道是已经出过什么问题了?”
男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嘴上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张哥你想……想多了。”
“出过什么问题?你还是老实说出来吧。”张元清打断他的话道。
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只见他鬼鬼祟祟的朝周围张望了几眼,由于我们所处的位置离大门口有点距离,所以那两个卫兵应该不会听到,男的似乎不放心又朝卫兵看了几眼道:“过来说话。”
待我们走到了左下边几米远的草丛处男的才大吞了一口唾沫道:“昨天还得感谢张哥的帮忙,但是那群人没死心,晚上他们竟然悄悄潜了进来,好在我们有人发现了他们,没造成太大的损失。只是前两天我们刚挖出来的一块龟甲被偷走了。潘教授说上头知道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所以今天才查得这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