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和三圣约好,再通知毛毛、亮亮、汝汝一起见个面,已经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
三圣和高凡回剧团了。
“你这娃,让娘咋说你?”秀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恶狠狠的说:“你爹还要高升,你就回来给他捅娄子,你去找吴团长?你知道吴团长的后台有多硬吗?你爹知道了不鞭子抽你才怪,干脆给我学老实点,乖乖给我躲在家里。”
“我爹又高升了?”高高惊喜的问:“啥时候?”
“不是咋滴?去省委党校学习快一个月了。”秀娥把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取下来,放在床上,看一眼高高,说:“如果再升职可能会调到别的地方去。”
“那你们还不抓紧把三圣的事给解决了?”
“说的倒轻快,那吴团长是铁了心要收拾三圣。”秀娥提起衣服拉展,再放在床上叠着,说:“在这节骨眼上千万不要出啥差错,影响到你爹;三圣的事我在跑着,你个兔崽子甭瞎掺和。”
“知道了。”高高端起茶杯喝了口,放下杯子,问:“亮亮在家干啥?”
“亮亮在毛毛的砖厂打工,听说后来去武校学打拳了,不是说这亮亮,学啥拳脚啊,打打杀杀的有啥好处?”
“我秋叶婶子年轻的时候就厉害。”高高走到镜子跟前,看着自己,说:“毛毛没有劝劝亮亮?”
“那是你秋叶婶子娘家人都喜欢拳脚,祖传的臭毛病,亮亮去的学费还是毛毛给付了。”
“呵呵呵呵——所以,亮亮也喜欢,骨子里就有秋叶婶子的基因。”高高笑着说:“俺们学校也经常练习擒拿格斗。”
“那是你们的专业,以后毕业参加工作能用上,”秀娥瞟了哥哥一眼,继续说:“亮亮练习武功能用在哪里?不是白白浪费钱吗?不过毛毛这两年挣住钱了,还在县城买了房子。”
“毛毛哥就是能干,记得小时候他的点子就多。”
“小时候是我的对头,坑死人,现在长大了也懂事多了。”
“……,”高高狠狠的瞪了秀娥一眼,嘴张了两下,还是咬着嘴唇不吭声了,心想,其实毛毛小时候,你也没少收拾毛毛,要不毛毛也该大学毕业了,不过毛毛现在的生活也挺好,有能力的人不管到哪里都会很好。
大街上,红斌在靠着马路边的树,还是很费劲的往剧团里瞅,今天没见吴团长来上班,他会不会是没有来?要是不在,等在这里不是成憨憨了?他一般是七点五十走到这里,可是现在已经十点四十分了还没看到他的踪影。
红斌打算回旅馆,还是忍不住往回瞅了几眼,下午早点来,只顾跟踪这个龟孙吴团长,没见人吧,还折腾的一晚上,没跟踪成就有心事,整整一晚上没睡着,他打了个哈欠离开了。
正当红斌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大街上,又定眼一看,睡意瞬间消失,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抬起手使劲揉揉眼再望去,没错自己没看错。
只见刘毛毛和吴团长和另外一个陌生人一起进入酒店,红斌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没错就是毛毛和吴团长,他俩咋会在一起?刘毛毛的手里还提着酒和礼品,他们说笑着进了酒店,就是吴团长以前进过的那家,这吴团长是咱的死对头,难道是毛毛从中捣鬼?毛毛到底要干啥?这吴团长为难三圣,毛毛是知道的,他咋会和吴团长勾结在一起,回家去,见到三圣娘再说。
红斌就匆匆忙忙的回到旅馆,草草收拾了一下抓住外套,走到楼下,包又忘记拿上,就又赶回去跪在床上取下床里面墙上挂着的包,走到门口又看到床上的外套,总之心乱如麻,该不是他刘毛毛眼气俺三圣的工作从中作梗,回家去,这下总算找到原因了,俺三圣的工作真要是丢了,我给他刘毛毛没完。
“你的脑子是咋想?”玉霞恶狠狠的瞪一眼红斌,说:“毛毛和三圣从小玩到大,汝汝、高高、亮亮他们的关系好得很,听咱三圣说,小时候还经常把咱家里吃的给毛毛偷偷的拿去。”
“那为啥毛毛会和吴团长在一起?”红斌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问:“那这到底是为啥?看着他们挺熟悉,也挺亲热的搭肩搂背。”
“说不定是毛毛出面给咱三圣说情。”玉霞思索了一下说:“听你说提着酒和礼品?”
“是啊——”
“那不是毛毛去说情是啥?”玉霞好像缓过来神似的,说:“就是毛毛去替咱三圣说情了,你这窝囊废,去跟踪快一个月,跟出神经病了,也没把事弄成,毛毛不也是焦急,亲自去找吴团长了?”
“咱家有钱,他毛毛就不会给咱说一声,自己买礼品去,咱又不是没钱?”红斌低着头瞟一眼玉霞,说:“还好意思说,三圣刚去的时候工资低,娃吃不饱饭,让你去给他送点钱,你就赖着不去,还不是毛毛给三圣送钱过去。”
“那他毛毛也得提前给咱说一声啊?”
“高凡给咱三圣也是毛毛给介绍的要不是订亲,毛毛给你说一声了吗?这才叫弟兄,像你们那一辈一个比一个抠门,还是他们这一辈的娃就是义气。”
“俺那一辈咋了?向汝汝被拐卖那一阵,不都是死心塌地去找,换换别的村庄,人家才不去管恁些事。”
“行了——没完没了。”
“哎,对了,汝汝该毕业了,听说回来后就在咱这龙湾小学教学?”红斌又说:“听祥娃说,汝汝还谈恋爱了。”
“都老大不小了,也该谈了。”
在师范学院,林荫下幽静的小路上。
汝汝和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瓜子脸的女孩在静静的迈着步子,似乎很悠闲,却又有心事一样,很长时间俩人就这样默默的走着,女孩脸上挂着泪花,很显然是刚刚受到过委屈,汝汝在前边走,女孩在后边跟着,她叫程文娟。
“你回去吧——我不会留在城里。”汝汝冷不丁的回过头,向女孩说:“我从小就生活在农村,上学的时候老师就交代了,俺那里贫困师资力量薄弱,毕业后要回到农村去。”
“日你祖奶奶,你就是睁眼瞎,你们那里有啥发展前途,在这里最起码我爸可以给你安排个好工作。”程文娟眼含热泪,一边霸道的撕扯着汝汝的耳朵,说:“你如果不想留下来,我活劈了你。”
“你还是留在你父母身边吧,以后找个对象,好好过日子。”
“你就是混蛋——认识到现在,你就是给你姑奶奶添堵,没有一天让我心里舒畅过。”程文娟气的跺着脚,擦一把眼泪,还是撕着汝汝的耳朵。疼的汝汝歪着脖子,呲牙咧嘴,文娟接着说:“我爸啥都给你龟孙安排好了,行不行我爸妈说让你去见他一面。”
“你们一家人合起伙来,给我糖衣炮弹吃。”汝汝弯着腰,双手捧着钻心疼的耳朵,说:“我不去,你爸的嘴上有功夫,真要是把我说服了,留在城里就对不起我的父老乡亲和高老师。”
“啥狗屁乡亲和高老师,他们能给你啥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回农村去?给我老老实实的走。”程文娟咬着牙,拧耳朵的手越来越用力了,说:“既然回农村也得向我爸妈道别吧?平时在我家吃的喝的就当喂小狗娃了。”
就这样程文娟撕拽推搡着汝汝向她家走去。
他们坐上公交车,汝汝心想:不管怎样也不能留在城里,尤其是在被拐卖那阵子,家乡的亲人们没有少操心,为了家乡的教育事业,不会去是绝对不可能;
但是又该如何给文娟她爸妈交代呢?汝汝发愁的不由的抬起手挠着头,皱起眉头,文娟对自己是一片诚心,万般爱意,可是自己从开始就把程文娟当朋友了,没有太多奢想,再说文娟的性格和自己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家庭条件悬殊也太大,自己不但高攀不起,更不敢敬畏程文娟的这种强势性格;
总之,自己回到农村这是一开始来学院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和文娟建立恋爱关系,以后把文娟带到乡下,那种苦她能受不得了不说,自己有的是最受。
高老师也再三交代,毕业以后一定要回到家乡,还异常庄重的在班上表决。
再反过来想想,家乡的教学质量确实不好,不但条件差,设施落后,待遇也扯怂;可是,家乡的孩子没有好的专业教师,学生考试分数就是提不上去,孩子们本来就在农村受苦,不好好上学摆脱困境,那就要一辈子呆在农村受苦,作为土生土长的自己,不为家乡出把力,那还是人干的事吗?汝汝心里烦的很,只想站起来狠心的下车走掉,怎样才能摆脱文娟的纠缠?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本来性格就疲沓的汝汝,反而焦躁不安。
不管怎样,先去见见程文娟的父母再说吧。
“走快——再给我磨叽,踢断你的狗腿。”文娟打开大门,吆喝着拖拉在老远的汝汝,喊着:“魂丢了?没精打采。”
“程强,赶紧这俩神兽回来了。”文娟她妈叫崔品,慌忙收拾着饭桌,说:“你快点,这一桌子盘盘碟碟的。”
“让他俩收拾,你歇着去。”
其实,程文娟经常带汝汝回家吃饭,他们家距离师范学院很近,不到三站路;崔品也早已把汝汝当成亲儿子对待了,希望汝汝以后留在城里,文娟又是独生女,崔品和程强都有这个意思,也都想着这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所以,他们就很习惯的把这俩孩子的事酝酿好了,程强不但位居高职,也有人事关系,崔品也在知名企业上班,程强早就给他俩安排好工作了。
可是,刘汝汝能愿意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