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黄子澄的选择丁显说道:“自然是请你重新出身,掌管少府。为朝廷效力。”黄子澄摇摇头说道:“如果你仅仅是为了这一件事情而来的。那就请回吧。他可以不仁,我不能无义。”黄子澄内心之中对何夕,并非没有愤恨之情。何夕在北京起兵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起过黄子澄。如果之前,黄子澄内心之中还算平静,但是知道解缙的际遇之后,他内心深处也有一些愤恨之意。无他,在他看来,解缙这么快地去北京。一定是有人通知的。黄子澄在何夕那边的资历,人脉都是远远胜过了解缙。而今解缙而今都是朝廷大臣了。他黄子澄却成为了阶下囚。让黄子澄如何心甘啊?是的。黄子澄内心之中也想过,或许是解缙自己机敏,但是很快黄子澄就将这个想法给压下去了。无他,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就证明他黄子澄不如解缙。他下意思回避这个事实。丁显听黄子澄这样说,心中不怒反喜。说实话,丁显也没有将黄子澄推出前台的意思。他只是用黄子澄,而不是让黄子澄取代自己。黄子澄在何夕派系之中,位高权重,如果黄子澄真向朱允炆低头,说不定,朱允炆真给予高位,从而重用,毕竟,有一些事情,除却何夕与何夕的弟子们,还真玩不转。丁显说道:“人各有志,我不强求了。不过,为了牢中其他人着想,我请黄兄在一些事情上,给我一点点指点。”黄子澄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何夕从来没有敝帚自珍的习惯。绝大多数文章,理念,技术都是公开的。如果有心人去寻找,一定能寻找到的,无非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是他黄子澄的确身后牵挂着很多人命。黄子澄说道:“我答应你,你是不是能将其他人都放了,从此不打扰太平工理学院的正常秩序。”丁显说道:“一言为定,从今之后,黄兄就是太平工理学院的山长,关系到太平工理学院的事情,都绕不过你,而因你牵连入狱的人,全部无罪释放。愿意为官的人,也可以官复原职。”黄子澄知道,这一件事情之后,太平铁厂几乎就要恢复到正常的生产秩序了。这对北京或许不是一个好消息。无他,这个时代,真正铮铮铁骨,宁死不屈的人是少数的。大多数人都是随波逐流。就好像,黄子澄培养出来的技术团体,不是他们对黄子澄不忠心,但是大家都是要吃饭的。之前被打压,是没有的选择,而今有了选择,没有几个人与黄子澄一起的。黄子澄是有士大夫风骨,有自己的原则与坚持。但是历史中大多少普通人,根本没有底气谈这个,活着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了。黄子澄说道:“那好吧。”丁显心中大喜,他终于找到了他在南京朝廷之中的定位了。虽然而今看上去还很弱小。但是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北方战事不会那么容易平定的必有反复。方孝孺虽然是能臣,但是跟随方孝孺的那些儒家士大夫,一个个口号喊得老高,但是在具体做事上,可是问题多多。无他,人才是需要培养的。胡惟庸一案,将李善长的班底给清理干净了。这些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跟随朱元璋渡江的文官班底,文化水平或许不高,但是在具体做事上却有一套的。而朱元璋之所以动胡惟庸,是因为胡惟庸结党营私,特别是对浙西派的打击,刘伯温都死得不明不白的。而浙西派是朱元璋进入南京之后,招揽的当地文官士大夫。在胡惟庸之后,因为何夕的到来,朱元璋的屠刀是轻了一些,但实际上,对朝廷官员的清理处置,从来没有断过。方孝孺之所以能成为文官之首,固然是宋濂的遗泽,朱元璋的培养,更重要的是,方孝孺在御前十几年,居然已经是朝廷之中,文官资历比较深的一个了。十几年看似时间不短,但是文官的能力,有时候就是需要时间的来磨砺的。是的,方孝孺是有天赋的。故而十几年下来,对大明朝廷的掌控能力,已经相当强了。但是并不能指望其他人都与方孝孺一样。很多时候,越办事越容易出错,不办事反而不容易出错。在洪武朝,一旦出错,下场会很不好的。于是剩下来大臣都是一些什么人?地位高,不办实事的人。不管什么时代,务虚的也是有他的价值的。这些御史言官翰林们,并不是说他们不行。但是他这么快接管了整个朝廷,却是不行的。支持前线一场大战,看似容易。但是丁显却知道,其实并不容易,特别是这一场战事会越来越大的时候。否则千载之下,也不会人人都思念萧何。而何夕这一派,其他的理念什么的。丁显不在乎,但是丁显却知道,这些人都是会做事的。特别是供应大军后勤,这一点,何夕最擅长。丁显想要的就是用何夕的人,立自己的功。一步步爬上去,如果将来有用的话,他不介意将变法这个牌子再打出来。------漠北的冬天来得更早一些。此刻天色推动彤云,压得越发低了。在草原上,远远地看去,只觉得天为一线,地为一线。而天地之间,一骑飞跃而出,不是别人。正是燕王。在燕王身后,数千骑兵奋勇而出。只是,即便神情激动。但也难以疲色。因为他们已经在草原上奋战月余,在日前终于大破瓦刺,追亡逐北。一路追到了这里,大队人马早就丢在后面了。如果不是,燕王身先士卒,策马在前,很多人都没有力气追下来了。不得不说,瓦剌很是狡诈。在知道朱元璋驾崩,两孙分立之后,瓦剌也起了别的心思。历来中原内乱的时候,就是外族势力扩张的时候。瓦剌对燕王在草原上的经营,并不是没有耳闻的。之前燕王背后是大明。瓦剌根本不敢惹燕王,要退避三舍。而今却不一样了。燕王虽然兵马雄壮,但是在瓦剌看来,多蒙古降兵,而且数量也是相当有限的。最多与之前的王廷的实力相差不大。至于比王廷强,还是比王廷弱?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但是不管怎么说,瓦剌都有信心碰一碰的。瓦剌有意东进,燕王有意西进。双方可以说是郎有情妾有意,这可不是一拍即合。只是从双方想打,但是筹备一场战争,双方会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特别是在草原上,如果没有事先准备,两支军队在草原上擦肩而过都有可能的。就这样,双方一边试探,一边准备打。磨磨蹭蹭,在冬天来之前,终于决战了。结果自然不用多说了。蒙古的弓矢对明军的铁甲几乎没有什么作用,而明军的火铳,已经其他火器,对瓦剌一打一个准,近身搏杀,燕王旧部,那数万汉骑战斗力彪悍之极,即便放眼整个大明,燕王本部精骑,都是一等一的存在。于是,双方交战不过三合,燕王就大破瓦刺。只是在草原上,大破敌军,不仅仅是一场大战的结束,很多时候,反而是一场大战的开始。什么样的大战,追逐战。燕王率领本部,追了瓦刺整整七日,说起来也有千余里之远,在这一代,失去了瓦刺的目标。抓不住瓦剌的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