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克斯复又神色辗然,回望了身旁那对依然怒目相视的兄弟,向二人稍作比划,示意已无大碍。
埃里克略一颔首,朝仍神色阴沉的安德鲁轻佻地吐出两个烟圈,一字一句冷冷道:“堂堂帝国保安情报处二处处长、政治警察头子、旅队长安德鲁·弗雷德里希·冯·霍夫曼先生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放了人?与其在我们这里消磨时间,不如赶快回去仔细调查!另外,国防军霍夫曼上校劝先生别误了时间,让那‘阿格里庇娜’【196】急得为你搜遍全波兰,令你自明日清晨起成为整个欧陆的笑谈!”说罢再不看他一眼,兀自深吸一大口烟后,与威尔克斯等迈出了指挥部。
“如果被我查明此事确实由你亲自所为,必定让军事法庭制裁你!”见埃里克将痛处不偏不倚地踩了个遍,安德鲁当即铁青了脸,头也不回地钻入已覆盖了一层尘土的军用保时捷,重重阖了车门。
望向旋即腾起的浓浓尾气,威尔克斯再也忍无可忍,凑近埃里克低声抱怨:“长官,那些该死的波兹南残军该不会是尾随了他,才轻易发现这里吧……”
言未毕,埃里克已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一支骆驼牌香烟:“那么就将他们一举歼灭!走,伙计。”
那只“三尾狐狸”果然人缘极佳,竟让卡纳里斯乐意亲自与那冷酷孤傲的“野兽”斡旋,令安德鲁的牌彻底失效。不过,瑙约克斯等党卫队队员究竟在柏林大学查到了什么?此外,林静如是否获悉了所发生的一连串校内事件呢?那神秘的中国少女既已卷入其中,又该如何面对呢?
埃里克心绪万千地放下望远镜,目送那辆载着安德鲁的军车逐渐消失在视野内,狠狠吐出一大口青烟。
烟尘升腾弥漫,悉数散去后,一座颇具规格的豪华洋楼豁然映入眼帘。
不待苦候多时的仆佣们屈身相迎,安德鲁已一把推开雕花胡桃门,径直而入。但见除了几名男女佣人躲在角落内偷偷**以外,楼内貌似再无旁人。
“夫人在哪儿?”他不耐烦地解开束缚已久的排扣,语声带了一丝愠怒,“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给我一个天大惊喜,人呢?”
无人回应安德鲁,任由他的疑问在这空阔的楼内漫无目的地飘荡。他再也按捺不住满腹愤怒,猛地拽住正在热情拥吻的鬈发少年的领口:“回答我!”
“哦,原来是霍夫曼先生。”鬈发少年懊恼地离开女仆的温暖怀抱,低头不住抹着衣褶,“夫人正在楼上与客人品下午茶,请稍等片刻。”
安德鲁微笑颔首,右手手指迅速比划了下,继而寒光一闪——鲁格P08的枪管已死死抵在少年的耳廓!
顷刻间,楼下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呼声。很快,回旋楼梯上方传来了几下清脆的鞋跟声,伴随女子的刺耳训斥:“什么事值得大呼小叫?”有顷这语声稍顿了下,分明透着欣喜若狂,“难道安迪回来了?”
注释:
【196】历史上有大、小阿格里庇娜,皆为古罗马帝国时期的贵妇,生活极其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