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在原地晃荡了半刻多钟，见实在是找不到反派，干脆扯开了嗓子大喊。
她这一嚎更是吸引了周围人几乎全部的目光，让那些原本隐晦打量的目光变得光明正大。
司沐的呼唤并没有换来反派的出现，只是让自己变得如同一个异类。
反派明明就在这附近的，为什么不出来？难道也和重明鸟他们一样，觉得自己应该留在凌云宗？
不出现也没关系，反正她早晚可以找到的，毕竟当初反派被关在镇魔塔她都可以找到。
等找到了，一定要让他好看，竟然敢不搭理自己。
司沐的愤怒来的快去的也快，既然人找不到那就不急于这一时，她黑葡萄一眼的大眼睛一转，注意力就放到了周围的小摊上。
好香呀，流口水了。
砸吧砸嘴，少女小跑到一个包子铺前面，从布包翻翻找找摸出一块下品灵石：“漂亮婶婶，我要买两个肉包子，不用找了！”
漂亮婶婶的目光在少女手上的下品灵石停留一下，冷漠无情的拒绝：“我们小镇子只收铜板，不收灵石。”
“不收灵石？”司沐震惊了。
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不收灵石的，她摸摸布袋除了灵石还是灵石，一个儿子没有。
少女瞬间蔫了下来。
灵石不能使用，那她岂不是比叫花子还要穷？
犹豫着，司沐拔下头上一根玉簪子呈上前：“漂亮婶婶我用这个和你换怎么样？你看看这个可以换多少包子？”
女人看到那只剔透的玉簪眼睛亮了一下，点点头回答：“是个肉包子。”
“十个肉包子？”司沐小脸一鼓，干净利落的将簪子插回头上，“不换了！我不吃了！”
哼！骗子！当初在拍卖会反派花了上百颗灵石买来的簪子就值十个包子，是不是当她傻？怎么也要把整个包子铺包子都给她才对！
“这……二十个吧，二十个换不换？”女人看着司沐戴回头顶的簪子连忙改口，可惜少女已经哼哼唧唧（骂骂咧咧）的走开。
周围香味漂浮，司沐口袋空空。
揉着抗议的肚子，少女四下打量，目光落到一个佝偻的老头身上。
这老头杵着一根木棍，身上全是脏污，脸上满是褶子，头发雪白，看上去得有七老八十，主要长得慈祥，不像会骗外地人的。
司沐小步挪到老头跟前，揪着衣角可怜兮兮的询问：“老爷爷，你的柿子饼怎么卖呀？收不收灵石呀？”
哼，要是不卖给她，她就抢了他的摊子扛着跑，反正他一个老头也跑不过她！
这么多柿子饼可以吃好几天了！
何谨川：“……”
司沐见老头不说话，捏着衣角的手又紧了紧：“老爷爷，柿子饼怎么卖呀？”
赶紧说话，不卖本狐狸要开抢了！
“……不收灵石，姑娘要是饿了，就拿一个填填肚子吧。”
苍老低哑的声音听的少女微微一愣，有些心虚的点点头，心想：自己太过分了，居然还想抢劫一个老爷爷。
但是………
一个它不够呀。
“我可以吃两个吗？”
“……”
对上少女那双水润的眸子，老者微微点头，用干净的牛皮纸装上两个柿子饼递给少女，并且好像的提醒。
“姑娘吃完就赶紧离开吧，离草镇附近盗匪多，你一个姑娘家在外不安全。”
从老头手中接过柿子饼，司沐看到手腕上殷红的烙痕眼睛微微一亮，连忙乖巧的点头：“老头，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我很听话的？”
“……”老头？刚刚不是还叫爷爷吗？
白发老者茫然的盯着少女。
司沐得意的咧嘴一笑，心念一动，手指上浮现一条红绳，红绳另一段连接着老头的指尖。
“嘿嘿，我厉害吧？”白嫩的手指微微移动，老者那满是褶子的手指也跟着动了动，“这可是你自己以前绑我身上的，不怨我啊。”
“还有你手上那个红色的烫伤，是以前戴龙镯的时候留下的，哼。”
你全身上下本狐狸都见过，化成灰灰也能给你拼凑起来。
“小白……”
身份被识破何谨川也并没有否认，他现在法力全无，契约和红绳都没办法解开，不然怎么会由着小狐狸找过来。
“我现在已经是凡人了，你应该待在凌云宗好好修行。”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人各有命，明白吗？”
“不，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我不回去。”少女嘴边一撇，在小木车头坐下，直接赖着不动，“大反派，你混的可真惨，看在你养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帮你养老送终吧。”
“你看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也娶不到老婆了，难道不想要个孙女吗？”
何谨川：“……”并不需要。
明白小狐狸是才米油盐不进的性格，何谨川便不在说什么，毕竟就算换做自己，自己也会这样做，他没有权利去强迫小白，把自己以为对的事强加在她身上。
找到反派之后，司沐坐在车头一边吃着柿子饼，一边帮反派买柿子饼。
中午的时候，烈焰当头也没有蔽日的地方，就站在太阳下暴晒。
司沐娇气怕热，躲到一旁的屋檐下乘凉，坐在台阶上看着反派小老头感觉有些好笑，也有些感慨。
反派没有像剧情中一样十恶不赦，最终被主角诛杀灰飞烟灭，但修为尽废沦为凡人也算不得好，可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吧？
虽然反派老了一点，不太习惯，但也算是个帅老头。
夕阳西下，当街头人迹消散的差不多，老者才收摊，他颤巍巍的从今天赚的十几文钱中拿出两个铜板。
“小白，这个给你买包子吃。”
“好！”
看着黑乎乎的铜板，司沐欢喜的接过，她风风火火跑到之前那个包子铺买下两个肉包子。
包子铺老板娘看到她出现，视线不由自主就落到她头顶的玉簪上。
注意到老板娘的目光，司沐抬高下巴骄傲的请哼一声：“这是爷爷送我发簪，不换！”
包子铺老板娘：“……”
心满意足的揣着热腾腾的肉包子回到反派身边，司沐大度的分出一个。
“老头，给你一个！”
“你吃吧，老了咬不动。”说着何薄行张了张嘴，只见一颗大白牙还在牙床上。
司沐：“………”
“哈哈哈哈……大反派你呀呢？哈哈哈！”突然就没忍住。
见少女笑的眼角泛起泪花，何谨川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摸摸的推着小木车沿着街道离开小镇。
何谨川并不住在镇子上，他住在镇子外一处山脚下的草屋中。
草屋临溪，四面环树，倒是附和反派喜静的性子。
从镇山回到山下耗费了一个多时辰，司沐不想走路就变回狐狸趴在木车上，让反派推着走。
一看到草屋，仿佛回到了左峰山做内门弟子的日子，司沐跳下木车冲进屋里，一点也不见外。
“老头，今晚吃什么？我想吃小龙虾好不好？”
将木车停在草屋门口，何谨川转头看向一边的小溪，轻轻回了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