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那帮人被围在一隅,正血拼的痛苦呢。却莫名其妙的,突然发现围着他们的黄巾开始溃败了。还是那种崩溃了的溃败。
眼见整个大阵都在狂奔溃逃,被围了那么久的这帮人早憋的眼珠子通红了。这下打落水狗岂肯落后?登时便在几个最武勇的人带领下,全数冲了出来,自后掩杀起来。
刘璋正挥舞着大枪,咋咋呼呼的满山赶羊呢,忽然见东边窜出这一彪人马也是微微一愣。
但随即便知道,自己起初的猜想没错。确是有另一波人,在自己突阵时,正跟这帮黄巾战于另一边。
这帮人如狼似虎,尤其冲在最前的两个,那面相青紫蓝靛的不说,两把大刀舞的如同风车一般。瑞光闪闪中,人头断肢不绝飞起,那一身力气,也是可见一斑了。
他在看到这些人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他。正跟他料到有另一拨人跟这帮黄巾在打一样,对方也是同样心思。
这会儿,猛然间看到他一身血腥,煞气冲天的在后追赶,最前几人都是暗暗佩服不已。
敌人的敌人就可能是朋友。显然对方不笨,此刻大家的目标一致,那就应该联合起来。至少,在目前来说应该这样。于是,追赶之中,便慢慢的靠了过来。
刘璋自然不会拒绝,一边仍是跟着慢慢追着,一边向对方几人颔首示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对方果然大喜。
这一番穷追,直直追出十里地,刘璋感觉差不多了,正准备劝大伙儿停下。那群人中,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已先一步勒住缰绳。随即高声叫停。
众人缓缓收住势子,小跑出一段后,才纷纷勒住战马。老者将众人拢住,这才回身看向刘璋。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然明白,刘璋这边竟然就是他一个人。不过,虽然看他浑身浴血,却也只是佩服他胆气武艺,全没想到此番能得脱身,更是搅得黄巾大军轰然溃败的,会是刘璋一个人做出来的。
这种事儿几乎跟神话一样,其实完全就是一种巧合。那于毒要不是轻视刘璋只有一人,便打死他也不会跑到近前去观战。
他要不去主动靠近,又哪来的刘璋起了擒贼擒王的心思?而若不是此番交手的,是黄巾军这种杂兵军伍,又因为处在起事初期,根本没经过真正的战事,只能算是一帮哄抢的农民,连兵都算不上的话,便算刘璋有了击杀敌军主将的机会,又怎会能有这种神话般的结果?
所以,任何一个正常人也是想不到的。
“公真雄武之士也!单枪匹马竟敢与万余蛾贼大战,吾等佩服!老朽乃此去十里颜家庄人,姓颜名川,草字南河,不知公高姓大名,可能见告?”老者催马靠近,抱拳见礼。
刘璋本来正在暗暗打量方才所见最勇的两个丑汉,心中猜测对方来历。闻听这老者颜川一番话,心中不由微微一动,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儿在脑子边上,却是一时想不起。
微微蹙眉之间,有些神思不属的也抱拳回礼道:“在下冀州刘璋刘季玉,见过颜老丈。”
颜川见他蹙眉,又见他有些冷淡,只当他对自己等人有防范之心,不由心下微感不快。只是转念一想,却又释然。
任谁刚刚经历了一场可能送掉性命的大战,而又身处到处都是险地的战场,也不可能没点戒备之心。如今,自己这边上百人,人家只有一个,不愿深谈也是情理之中。
想到这儿,呵呵一笑,再次抱拳道:“刘公大战方休,若不嫌弃,不妨到我颜家稍作休息。今日之战,这蛾贼败的委实古怪,只怕还会卷土重来,你我还当小心为上。公自管放心,我颜家非是歹人,公既是冀州人氏,自可打听一下,河北颜家虽非豪门大家,却也非鸡鸣狗盗之辈。”
颜川为打消刘璋疑虑,笑呵呵的道出了一番解说之言。只是这番话入了刘璋耳中,脑中却忽的如电耀夜空,脑中顿时想了起来。
猛然抬头,面上已是一片惊喜之色,抱拳急急问道:“老丈是河北颜家的?璋无礼,请问这河北可还有第二个颜家?”
他此言问出,老者顿时一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