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斜靠在她的头顶,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如山雾般笼罩下来,让她的神思有片刻的迷离。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如常,扶着彭煜城回了卧室,把他安顿在床上,还细心地替他掖好被角。
“你先躺一会儿,我打急救电话,咱们这就去医院。”说着,柳河便拿出手机,要拨电话。
“客厅电视柜下面的医药箱里有体温计,你拿来我试试体温。”彭煜城在电话拨出去前开口,伸手指了指客厅的方向,“你一来,我觉得好多了。”
柳河看了看他的脸色,和往常差不多,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只微微有些烫。
也许真的好多了,柳河心中暗想。
于是放下手机去客厅找体温计。
刚才进来的时候一心只记挂着彭煜城她并没有多看,此时从卧室出来,她看了一眼客厅,被自己眼睛看到的惊到了。
客厅很大,却也很凌乱,真皮沙发上散布着不知道是穿过的还是没穿过的衣物。沙发前的茶几上高高低低摞了好几摞的餐盒,有的没吃完就放在了那里,这时节虽然已经不多热,但是放久了依然有馊味飘出来。
柳河从茶几边上走过的时候,清清楚楚的看到还有一只袜子搭在茶几上。
这就相当于饭桌上放了一只臭袜子,柳河只是想象一下面对臭袜子吃饭的场景就觉得胃里开始翻滚。
移开眼睛,几步走到电视柜前开始翻找医药箱。
医药箱放置在电视柜下面的一个柜子里,柳河很快就找到了,从里面拿出体温计。起身往回走的时候不经意低头看了一眼,又是一愣。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米色外套,刚才单膝跪地翻找医药箱,牛仔裤的膝盖部位和衣摆都沾了地。蹭黑了一大片。
这地,不会是一直没有擦过吧。
她的手也沾了不少灰,不用想,肯定是从电视柜上蹭到的。
柳河只觉得头疼,彭煜城早就说过这房子他刚住进来,还没收拾。她没想到彭煜城会在这样的房子住好几天。
“安安。找到没有?”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回来,彭煜城心急地问道。
柳河应了一声叹口气进了屋,把体温计给彭煜城,让他自己量温度。
“安安,我口渴。你给我烧点水。”彭煜城乖乖接过体温计夹到腋下,同时可怜巴巴的看着柳河。
家里真的连热水都没有,柳河去烧水,等水开的时候顺便把沙发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不管有没有穿过,一股脑全都扔进洗衣机里。
这一收拾,她便有些停不下来,目光所及。就没有一个干净的地方。
这是一个三居室,除了彭煜城现在住的主卧,还有边上的客卧。其他地方都是这个样子,包括卫生间和厨房。
等水烧好,柳河把水端进卧室,放到床头柜上。彭煜城也把体温计拿出来,三十六度九,温度正常。柳河稍稍放下心来。
“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若是不行,咱们还是去医院吧。”柳河拧眉问道。
彭煜城靠坐在床头。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饿。你吃饭了没有?”
他话音一落,房间里便响起一阵咕噜声,彭煜城嘴角露出笑意,“看来是没吃,那我打电话订餐。”
柳河双颊一红,她着急过来,哪里来得及吃饭。
“你打电话叫餐,我把客厅收拾一下。”茶几上的餐盒和臭袜子必须收拾好,否则她就是再饿恐怕也吃不下去。
依然是让世纪酒店送餐,这次的速度却慢很多,眼见都快到十点了,柳河把客厅收拾的干干净净,送餐的还没来。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已经关宿舍门,她肯定回不去了。
柳河正打算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洗了,送餐的终于来了。
吃过饭已经十点半,平常这个时候柳河已经睡了。今天又是着急又是收拾屋子干活,柳河早已经疲倦的不行,坐在那里只打呵欠。
“安安,你去睡吧,我来收拾。”彭煜城把柳河拉起来往主卧推。
“这是你的房间,我睡客房就好”,那张床上还残存着彭煜城的味道,她有些不好意思。
彭煜城却执意让她睡在这里,柳河拗不过他,便乖乖去睡。
主卧里有独立的卫生间,简单梳洗过后,柳河便爬上床睡觉了。
彭煜城坐在客厅里,直到卧室里没有任何声响传出来,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整个身子都靠在沙发上,一副倦极的模样。
都说收拾屋子累,把干干净净的房子弄的自己都要待不下去更累。就为了那几摞餐盒,他差点儿把自己弄吐了。
不过,只要心心念念的人儿能过来,这一切都值得。
彭煜城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了笑容,他头枕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从裤兜里掏出烟来,叼进嘴里,翻了所有口袋也没找到打火机,干脆也不找了,就这么叼着烟懒懒的靠坐在沙发上。
墙上的时钟走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彭煜城才慢慢站起身,竟然直接朝主卧的方向走去。
柳河睡前特意锁了门,可是彭煜城只轻轻转动了下门把,门便咔嚓一声开了。漆黑的夜掩盖了彭煜城脸上的得意之色,他早就做好准备,这门锁,形同虚设。
他的一双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即使没开灯,他也能轻轻松松的走到床前,准确锁定柳河的睡颜。
他站在床前看了很久,床上的人儿依然沉睡,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匹饥饿已久的狼正潜伏在她身边。
似是觉得居高临下看的不舒服,亦或者是距离太远,彭煜城慢慢蹲下身子。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他是能玩儿。打架、飙车等这些事他们那个圈子里有几个人没干过。可是他和别人不同,他们玩儿女人,十六七岁就开始出入各种声|色场所,甚至为争抢女人大打出手。
他却从来没有。不是没有女人倒贴,从高贵的名媛到班级里普通的女同学。喜欢他的女人很多。可是他从来没有动心过。
哥们儿都说他是眼光高,他以前也觉得是。可是自从遇到柳河,他才知道并不是这样。这和眼光高低无关,他只是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罢了。
现在他遇到了,她并不多出色,但是冥冥中好像有一根看不到的线把他们牵扯到了一起。他舍不下、放不开。
他想要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让她毫无保留的面对自己,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有委屈就和他说。遇到困难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只要有他在,他都能为她摆平。
彭煜城对着柳河的熟睡的侧颜愣愣发神,正这时候,柳河突然翻了个身,由原来板正的平坦变成面朝彭煜城方向的侧卧。
她睡得酡红的小脸蛋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似是极舒服,她的小嘴儿还动了几下。唔哝出声。
彭煜城的眼眸越来越幽深,盯视着柳河的目光就好像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他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此刻自己若是不做些什么。这一晚都不会好过。
于是,他慢慢俯下身子,一点一点靠近她。他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的味道,这味道在漆黑静谧的夜里显得更加魅|惑。
他觉得自己的一整颗心都醉了,在不迟疑,薄唇附上他渴|望已久的柔软的唇瓣。
他并不知其中法门。只循着本能一点点舔|舐、吸|吮。
不够,还不够。他渴|望得到更多。于是。他撬开她的唇,急切又小心的闯入。勾|缠、搅|弄。
原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接|吻是这样的感觉,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唇舌交|缠的美妙感觉自然就是他的天堂,那隐而不能发的欲|望则是让他烈火焚身的地狱。
他渴|望她把他从地狱中解救出来,但是,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提醒他,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过了良久,他才艰难的离开她的唇,一双如狼般锐利的眼眸贪恋地盯视着她红肿水|润唇。
彭煜城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散落到脸颊的长发别在耳后,大手流连在她细腻瓷滑的脸蛋上。
傻姑娘,被人吃了都不知道。幸好他是一匹心地善良的狼,不会强迫别人,更不会趁人之危。
此时,彭煜城早把之前一次又一次威胁柳河的事情忘到脑后,更是不觉自己趁着柳河睡觉偷偷吻她就是趁人之危。
第二天,柳河迷迷糊糊醒来,拿起手机一看,顿时惊坐起身,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她竟然睡了那么久。
卧室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室外的光线,此时室内依然漆黑一片。
她打开室内的灯,正要去拉窗帘,忽听客厅里传来彭煜城冷冽的声音:
“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我还怎么相信你……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告诉你蒋远鹏,她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是认真的,和你身边那些抹布一样肮脏的女人不同。你要是还把我当成兄弟,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之前你做的那些事我也当从没发生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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