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转过来的时候,她更是立即要掉下眼泪来,但是想到大家都好好的,便提着一口气走了进去,“阿夜。”
傅衍夜低头看着蹲下,趴着自己腿上的女人,心里一揪,大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没事。”
卓简也想没事。
可是心里却不受控的紧张。
她很少走神,可是今天开会的时候,她总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张脸。
他还跟以前一样,看上去耐心沉稳,并不像是外面传的那样黑暗,疯狂,变态。
傅衍夜将她握着胳膊撑起来在自己腿上,把她压在怀里抚着她的薄背一遍遍的,轻声:“有我在。”
卓简心里安稳了好些。
其实一开门看到他,她就有种见到了救世主的感觉。
她情不自禁的在他怀里嗯了声,但是眼前却不断的浮现出那张脸。
“是他吗?”
傅衍夜不久后,低沉的嗓音问道。
“嗯,是他。”
卓简有些疑惑,他竟然知道。
抬眼看向他平静过无波的深眸,忍不住对他说道:“他说他是诈死。”
“哼。”
傅衍夜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微笑着又将她压在怀里,轻声道:“别怕,这是在A城,是你男人的天下。”
那个人诈死骗他们,等他把王瑞安排去那边,也正是那个人来这边趁虚而入的绝佳时机。
不过……
他暴露的太快了。
又如何不能说,是他们请君入瓮呢?
不,是瓮中捉鳖。
傅衍夜低头看着魂不守舍的女人,摸着她的头发,在她头顶落下轻轻一吻,又抚着她安抚着。
此时所有语言,好像都不如默默陪伴。
傅衍夜不想自己说多了让她想的更复杂。
但是那个男人敢来挑衅,哼。
——
晚上傅衍夜难得的去了苏白的住处,严正也在。
张明媚在卧室没入睡,悄悄听了会儿,然后才回床上去。
一楼客厅里,三个男人却都难得的严肃。
“那咱们得早作部署。”
苏白说。
“要一切如常。”
傅衍夜极淡一声。
苏白跟严正抬眼看他,看到他眼神里的杀气,便知道一切如常是什么意思。
“小简妹妹没事吧?”
苏白还是担心的问了声。
“有点发烧,不算严重。”
傅衍夜还是耐着心。
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早已经能及时的克制自己的性情。
只是,如果有人敢动她。
“她一紧张就发烧这件事,医生怎么说?”
“她本来今天就有点发烧。”
“……”
“……”
两个男人无语的看他。
傅衍夜抬眼才看到他们俩不满意的眼神,只能又继续肃然的问了声:“怎么?就非得她一害怕就发烧你们才高兴?”
苏白跟严正这才收回鄙视他的眼神,严正却还是说:“你以后说话别神神秘秘的。”
傅衍夜摸着自己的婚戒,他哪有神神秘秘的?
他只是陈述事实,只可惜他们不明白。
“不用给小简妹妹加派人手保护吗?那个人真的是只身前往?”
“只身前往的可能性为零,但是他敢一个人去找卓简。”
傅衍夜低头看着自己的戒指,知道这次肯定是最后的较量。
前两次都没有正面交锋,而这次,会了。
“是啊,他能准确的知道阿简的行踪,并且见到她,可见他早在阿简周围部署过。”
严正想来就觉得毛骨悚然。
起初惹上瑞斯,好像是因为林如湘。
可是如今林如湘已经那样,瑞斯又是为什么呢?
“这件事就先这样,你们俩也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傅衍夜说着,起身。
严正跟苏白便也跟着起来。
苏白去送他们,忍不住说:“说好了,无论谁有事,都要巧取,不能硬拼。”
傅衍夜跟严正不紧不慢的看他一眼,俩人都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苏白看他们走后却心里还是紧巴巴的,忍不住朝着楼上看去。
——
因为是半夜趁着卓简睡着后才出的门,回来的时候也以为她还在睡。
却不料……
他才一进门,她就从床上爬起来,“你去哪儿了?”
“傅衍晴突然不开心打电话过来,开导了会儿。”
“哦。”
他没想到她醒来,但是还是走过去,在床边弯下身轻抚着她的头发看着她眼里的怕意,轻声:“怎么醒了?”
“起来上厕所就找不见你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少夫人是一刻都离不开自己的丈夫了呢。”
他低沉温暖的嗓音里透着特殊的力量。
卓简听的脸一热,然后又趴在枕头上,只一双大眼睛直直的望着他。
“我去冲个澡,马上回来陪你。”
“嗯。”
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下,然后便去洗澡。
卓简忍不住转眼跟着他的身影。
她好想他。
想的快要发疯了。
他才不是去跟傅衍晴打电话,傅衍晴一直在给她发微信。
卓简就默默地侧躺在那里。
周遭的光线都很暗,一如她的心情。
她又想起那张脸,他还对她笑。
等傅衍夜回到床上,她没睁开眼,却立即就投入他的怀里。
傅衍夜惊喜的低头看她,她像是毫无征兆的,就钻到他的心里去,然后占领他全部的领域。
他只能抱着她,轻抚着她的手臂,“没事了,睡吧。”
“别出去了。”
她低喃声。
“嗯。”
他答应。
卓简没过多久就又睡了过去,本来等他的时候她就快要睡着。
退烧药特别的让人嗜睡。
只是才一入睡,便立即进入梦里。
她在跑,一群人在追。
前面是悬崖峭壁,后面是残酷的恶人。
无论前后,她都必死无疑。
可是她没有跳下去。
她想到自己的家人,想到自己的丈夫。
或者,活着就还有希望。
她被抓,被绑,被困在一张床上,被注入药物。
然后慢慢的失去意识。
她再醒来的时候,有人很尊敬的样子,称她为夫人。
那个人叫她一起喝茶,一起吃饭,帮她擦手,帮她擦泪,说会给她最好的照顾,让她不用担心他在牢里她就过的不好。
那个人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却是亲自筑起一道高高的城墙,墙内山海皆有,花草皆香,却一切都是虚妄。
卓简再醒来的时候,额头上冰凉,呼吸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