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建筑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
当鹰之诸国和龙之诸国们的首领们抵达喜马拉雅山,虔诚的与随行人员爬上山巅之时,一座屹立在寒风中的宏伟建筑展现在他们面前。
那些他们每个人都在各自领地上看到的金甲巨人,正成排的矗立在道路的两侧,不像是欢迎他们,而像是在为他们的神明戒严。
首领们与各自的随行人员分离,一脸茫然的走进建筑里。
那些随行人员站在外面,与那些被称之为马车的小山一样庞大的运输机械守候在外。
当首领们步入建筑之中,他们看到了一个极具视觉冲击感的议事厅,这里的一切都无比庄严肃穆,当然,也很冰冷。
墙壁上刻画着双头鹰的标志,传闻中喜马拉雅山的两个首领站立在长桌旁,正同时看着一众进入议事厅的人。
剩下的都是早就有心归顺只是观察他们将要效忠的两个人是否有能力的人,所以这场会议其实也没什么可谈的,也不会爆发冲突,只是一些归顺事项的繁枝末节需要商讨。
名为班迪斯的小孩觉得那挺好的。
首领们同时好奇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什么外面那些金甲巨人们没有进入议事厅,他们难道不用在议事厅里聚集起这么多外来人的情况下负责安保工作么?
“雷霆之主,烈焰雷霆之主。”一名军阀起身,如同一个猴子学人的举止般恭敬的行礼,向秦墨和帝皇,“我的名字是默尔森,但我和您们之中的一位不算未曾见过的陌生人。”
只有马卡多和首领们进行热情的讨论,将一件件麻烦的事情安排的无比明晰有条不紊。
秦墨身旁这个鼻涕流进嘴里,看起来呆呆的小屁孩只是傻站在原地,愣愣的注视着移动要塞的轮廓。
这个名叫默尔森的军阀就是他说的,那个没来得及得到惩治的军阀。
在这场会议上,秦墨变得和帝皇一样沉默寡言。
他现在和随行队伍中某个首领的孩子站在喜马拉雅山的悬崖边,眺望着远处的移动要塞。
帝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山巅之城的毁灭并非是一群军阀闲的没事找仗打,彼此之间早有冲突。
“强大的士兵。”秦墨回答,“如果伱真能成为雷霆战士,你就不会再是个路痴,至少你不会走丢。”
习惯了流浪的流浪者们也不会对一座城市的毁灭愤恨到恨不得食军阀血肉的地步,但不是只有一座城市毁灭了那么简单。
“在参与过山巅之城毁灭战役的军阀里,你是最幸运的那个。”秦墨说。
谁都没说话,直到马卡多走出来,面带笑容的挨个问候那些首领,然后亲自挪动椅子请他们入座。
“谢谢你没有在商讨会议上直接质问我为什么没有提及他与你的仇恨,没有让那些首领们觉得我们不合。”
秦墨点点头:“但即便如你说的那样,你来自一个弱小的领地,那你也是个贵族子弟,你大概率会成为雷霆战士。”
鹰之诸国和龙之诸国中的刺头已经被清洗了一遍,包括秦墨先前报复过的,和之前派遣禁军挨个拜访时被禁军士兵单人屠戮了的。
小孩呆愣愣的跟着。
……
秦墨没有回应,目视着移动要塞。
“那件事是我的错误,我郑重向您道歉。”默尔森躬身行礼,“您能原谅我吗?”
默尔森没有等到秦墨是原谅还是不原谅的明确表态,他默默坐回原位,心中充满了担忧。
“班迪斯。”小孩抽了下鼻涕,然后把临行前他父亲告诉他的话背述了一遍,“我来自一个出产矿物的领地,我和我的同胞的祖先都是矿工,我们住在煤矿里,我们很弱小,我们只想归顺。班迪斯,如果有人问你,你就把这些告诉他。”
帝皇默默点头。
如果不是这小孩幸运的碰到了他根本不认识的烈焰雷霆之主,他早就会冻死在喜马拉雅山上如今根本不应该存在的风雪中。
秦墨一言不发。
秦墨注视着军阀。
然后秦墨远远的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议事厅,纵身一跃跳回到喜马拉雅山的悬崖边上,如同那个叫班迪斯的憨小孩一样眺望移动要塞的轮廓。
往常都是秦墨先开口说话,现在却是来到这里的帝皇先吱声。
其他首领压根不关心默尔森的烂事,他们曾经彼此攻伐,自然也不会站在一起为了一个人的事情讨价还价。
“你叫什么名字?”秦墨问他。
在持续三个月的复仇行动中,移动要塞将许多个军阀以及他们的走狗消灭,这件事情本应该由帝皇来做,否则这些首领就算是禁军亲自过去了也不会这么快就前来商量归顺的事情。
“回去吧。”秦墨拉着小孩的手,转身返回。
几代流浪者和军阀派出的劫掠者之间的仇恨,无论是秦墨亲眼目睹的死伤还是他听闻的,这些事不可能因为一句轻描淡写的道歉而结束。
他是在迷路后碰上独自一人出来散心的秦墨的。
夜晚。
当会议结束,众人开始晚宴之时,秦墨独自一人离开了议事厅,没有和马卡多与帝皇一起参与晚宴。
秦墨领着班迪斯回了议事厅那边,然后把班迪斯送给负责保护这个孩子,现在几乎要急疯了的侍卫。
这个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灵能者的本体虽然在悬崖这边,但他只是稍稍动用了一下灵能,就能让那些议事厅里的首领以为他还在议事厅里许诺各种条件。
“我知道你连一秒钟都不想跟那个叫默尔森的军阀待在一块。”
“什么是雷霆战士?”班迪斯抬头问。
他很容易就能猜到帝皇为什么没有在会议上提及仇恨的事情,因为帝皇更想要顾全大局,在他看来只要龙之诸国和鹰之诸国能够归顺,人类统一真正迈出第一步,别的都不重要。
帝皇想要说点什么,想要解释自己的动机,想要劝说几句,但他憋了一肚子话,此时愣是无法从嗓子里挤出哪怕一个音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