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嫽思忖很大一会儿,最终摇摇头,劝我坐车去。她说那个洞窟叫“燕子窟”,名字挺普通的,可里面住着最原始的“血燕”,这可不是那种所谓的血燕燕窝,而是很凶猛的邪恶之鸟,据说比鬼车也不遑多让。并且洞窟内不仅有血燕,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邪祟和怪物,进去之后是绝对没机会出来,这样反而欲速则不达,还不如坐车去。
我抬手看了看拇指上的扳指,又低头瞧瞧从包口探出的刺龙锥,心说有这两件宝贝,我感觉不会有啥麻烦的。而燕子窟未必就那么凶险,再险还险得过赢王墓?人的嘴巴比任何鬼怪都恐怖,本来没什么好可怕的,但以讹传讹,人都能下蛋,编出个血燕也没啥稀奇的,其他编不出来了,于是来个不知名。
想到这儿,我还是坚持己见:“我一刻都不能多等,告诉我林羽夕出现的具体位置,马上送我进鬼道吧。”
左嫽又苦口婆心的劝了一阵子,见我铁了心,叹口气答应了。我想到这次离开不知能不能回来,即便是能活着,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返回西岭。于是拜托她们俩一件事,我走后给我姐送封信,告诉她我去找林羽夕了,这次时间可能会久一些。
左嫽说这件事交给阿欢吧,她轻身功夫好,玩个弩箭传信非常拿手。阿欢本来就是个大脑简单的杀手,她从小与恶人为伍,心里也就没有善恶之分。这几天跟我们相处后,左嫽说她开始厌倦鬼车族了,不想再杀人,很想找个深山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
我相阿欢是这么想的,她人其实很诚实,没那么多的心机。她既然幡然醒悟,那绝对是件好事。她手上虽然染满了鲜血,但佛家不是有句偈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我们虽然不能原谅她的过去,但也不要痛恨她的未来,给她一条改过自新的道路,这也是佛的真义所在。
草草写了封信交给阿欢,跟左嫽就要走。哪知阿欢指指我的包说:“铜弩还在你这里。”
我一愣:“你怎么没拿走?”我以为在我昏迷这两天里,她早拿走自己心爱之物了。
“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不能擅自取走。”阿欢一脸正色说。
汗,这妞儿真死板,不过蛮可爱的,这也正是她诚实之处。我从包里拿出铜弩还给她,这妞儿拿到手上,一副喜不自胜的神色。
临走之前,我整理一下包里的各种东西,除了没有攀岩探洞装备之外,出来时带的物品还是挺齐全的。因为早做好了远行和探险的打算,手电筒、激光笔、冷焰火、黄符、桃木剑、铜钱剑、八卦镜各种东西一应俱全,我的背部就是一个百宝囊,能带的都带来了。
左嫽在带我去那座破庙的路上,还在不停游说,可我已经铁了心,坚决不动摇,让这妞儿十分无奈。进死亡之角前,我就涂抹了艾蜡符油,别看这小玩意,有时候能起大作用。将刺龙锥别再腰里,桃木剑插入后颈领口,各种黄符分类放在包里触手可及的地方,基本上一摸就知道是哪种符。
左嫽点燃油灯,我们各自在额头上点了烟狸血,然后进入死亡之角。左嫽开始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在遇到白吊鬼后,我知道很快就要进入鬼道了。于是跟她说,要她把油灯借给我,找到林羽夕后,我们依旧从死亡之角返回西岭。
她没说话,也不知是不舍得油灯,还是默许了。穿过山缝,便进了鬼道,趁鬼火还没出现之前,她指着右前方说:“二百三十五步,坑上会出现一个不明显的燕尾图案,那就是燕子窟入口。”
“好,把油灯给我,你回去吧。”我说着就伸出手来。
左嫽忽然眉心充斥着一股怒气说:“把油灯给你,我怎么回去啊?”
我一愣,光顾自己,把这事给忘了。其实拿不拿油灯都无所谓,回来时不一定非要走死亡之角这条路。我歉然一笑:“不好意思。你赶快回去吧。”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便燃起了团团蓝色焰火,这些死玩意又全都现身了。
左嫽脸色还是不太好看,皱眉说:“我还是带你到入口再回去吧,省得你找错地方。”她不等我是否同意,直接向右前方奔跑而去。
我急忙追上去,跟她急道:“你别去了,到时候被鬼火围住,就无法脱身了。”
“我有办法!”左嫽冷着脸说,脚下丝毫不停,我差点都追赶不上。
这妞儿是咋了,就算我借她油灯,忽略了她无法回去的情况,也不该和我生这么大气。唉,据说女人脾气都像孙猴那张脸,说变就变,有时候都是莫名其妙的。我尽管担心,但也不敢再说什么,闷头跟在后面撒腿狂奔。
刚刚跑出一百多步,蓝色火焰就形成一片“海洋”,朝我们俩排山倒海般的涌过来。艾蜡符油在黑暗中对邪祟有效,在光照下,也是无所遁形,我只有拿出一道敕水符念咒点燃了,抛向鬼火。用敕水符是我想了几天才想到的法子,水火相克,对付它们用水符效果会好点。要么就以暴制暴,使用天雷地火,将它们冲散,可那法术太过麻烦,不能在瞬间完成。
敕水符火散开,犹如满头落雨,在火墙上打穿了一个个黑洞,使它们的攻击之势受到阻滞,我们俩趁机往前又奔出一百多步,终于赶到了燕子窟入口这个坑沿上。这时敕水符威力被蓝焰冲击殆尽,又铺天盖地的追过来了,眼看就到背后。
“是这里吧?我给你敕水符,你带上快……”我刚掏出两张敕水符,哪知左嫽一声不响,飞身跳进了坑底,眨眼间就被吸入洞口内消失了踪影。
我不由怔住,她这是何必呢?为啥非要跟我一块去冒险?这会儿火墙已经逼近到跟前,都火烧屁股了,顾不上多想,跟着涌身跳下,被洞口传来的一股巨大吸引力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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