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虬髯客才想清楚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不对，”虬髯客反驳道，“你说的藩王是皇子皇孙天生的权利，我等并没有那么高贵的出身，不往上爬，就会被踩在脚下。”
虬髯客双眸突然明亮，仿佛想通了什么，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虬髯客目光深远，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说了一句：“我的道在何方？”
虬髯客已经明白李世民走的道是帝王之道，圣君子之道。
而玉太白似乎是以造福百姓为主的人道。
两人的目的不冲突，所以相安无事。
若虬髯客也要走帝王之道，肯定要跟李世民碰一碰，估计玉太白也会跟他碰一碰，毕竟大唐的安稳发展就是他们的核心利益。
但虬髯客显然已经没有争帝的雄心，他又该走什么样的道路才能有玉太白这样的待遇，不被李世民猜忌。
玉太白这时候才发现虬髯客和他有一些相似之处。
两年前，或者说三年前他不也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吗？
只不过两个人的目标一开始就有很大的区别。
玉太白道：“你应该不是为了绝对的权利才想当皇帝的吧？”
玉太白觉得虬髯客不太像那种人，因为虬髯客不够纯粹，并不像李世民那样对当皇帝有着超然的觉悟，为了能当一个好皇帝能可以牲很多事情，还特别能忍。
李世民半夜十一二点才睡觉，凌晨五点就得爬起来，处理公务的时间就超过十五个小时。
每天还要关注大臣们的心态、百姓的情况、世家的动向，皇子皇孙们的健康发展情况等。
这也是玉太白对皇帝毫无兴趣的原因。
虬髯客连皇帝都不敢争，显然不可能像李世民那样狠。
所以玉太白才这么问。
他这么一问，其他人又开始紧张了起来，这话玉太白说可能没什么事，但虬髯客要是接话说不定就要被人参一本了。
虬髯客看了一眼玉太白，也没有了那么多警惕之意，回应道：“我不会屈居人下！”
玉太白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当初稀里糊涂地到了大唐，不是没考虑过当皇帝，因为他知道当皇帝很麻烦，所以就掐死了这个念头。
但是他想要绝对安全，也不愿意屈居人下，。
他想住上奢华的宅院，能够娶一对美娇娘，尽可能地造出能方便生活的东西。
所以玉太白就不可能平庸，他要折腾就得找一个大靠山，李世民自然就是最好的靠山。
虬髯客显然也是类似的人，只不过虬髯客显然只觉得当皇帝才不会屈居人下。
虬髯客现在也知道了李世民为什么能和玉太白和平共处了。
玉太白道：“不用屈居人下的道路有很多。”
此话一出，虬髯客猛的抬头，眸中精光湛湛。
众人也都非常感兴趣，如果真有办法不用屈居人下，他们也很想尝试。
只听玉太白道：“比如我的老师孙神医，医术超凡，这等稀世之才需要屈居人下吗？”
李德奖反对道：“那是例外，世上也就只有一个孙神医！”
“那玉家庄里的张老和周老现在需要居于人家吗？”玉太白反问。
惩处弼不假思索地道：“不是你管着他们吗？”
玉太白摆了摆手，“我可不敢管他们，只要我敢强迫他们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他们肯定会离开玉家庄，然后消失在山野里。
现在更多的是相互合作，他们敬我是因为跟我合作能造出特殊的东西，这是工匠梦寐以求的。”
李德奖等人面面相觑，好像是这样， 那几个老头在庄子里可牛气了。
只有玉太白的话对他们管用，其他人他们都爱理不理的。
谁要是敢妨碍他们打铁做东西，还会迎来一顿劈头痛骂，就连李治都被教训过。
玉太白没事也不会去打扰他们。
虬髯客今早听说过，那时钟就是玉家庄的有名工匠做的。
玉太白又道：“又比如说孔颖达，他也不用上朝，在国子监他需要看谁的脸色？
哪怕是到了街上谁又敢说他？”
虬髯客嘴边的动了动，道：“你是说把一技之长发挥到最大、达到世间最顶尖的级别，就不用去居于人下了？”
“差不多是这样，”玉太白道，“只要没有忤逆之心，陛下也不会管，反而会鼓励他们继续专研。”
虬髯客终于被玉太白点醒了，原来他追求的不屈居于人下，不一定要当皇帝才能实现。
李治还以为玉太白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是这样的馊主意。
李治吐槽道：“他们都是将一技之长发挥到当前极致，并且还能不断突破的那种人，我们怎么可能比得过。”
秦怀道、李德奖等长安害虫人白了白眼，心道你小子都是嫡皇子了，陛下还那么年轻，李治只要不造反，不参与派系争斗，李治要需要居于人下？
不过李治的话更像是为秦怀道他们说的。
虬髯客也陷入了沉思。
他自认比不了李世民，但除了打下的那一片土地，好像也没什么特殊才华。
玉太白道：“你有丰富的航海经验，为何不周游世界，走遍每一片海域，走遍每一个大洲，做开辟新世界的领头人？”
李德奖，秦怀道，尉迟宝琪，程处弼等人都双目放光，直勾勾地看着玉太白和虬髯客。
玉太白扇着扇子道：“你们不行，还是大叔的经验丰富，大叔说不定会是第一个周游世界的人，那可是前无古今的壮举，你们当他的船员还有希望。”
李德走到虬髯客面前，奖的双眼亮晶晶地道：“舅舅，能不能带我一个！”
红拂女又喜又怒，喜的是大哥有另外的出头之路，怒的是李德奖显然是在胡闹。
“胡闹，航海凶险万分，葬身大海都无人知道，可不是儿戏。”
李德奖虽然被训了话，但眼神已经满怀期待地看着虬髯客，其他害虫也是如此。
虬髯客沉默了，这些年除了打下的那一片土地，最令他引以为豪的就是在那片土地周围发现大大小小的岛屿。
或者说航海让他发现的新事物带来的刺激感非常强烈，那种成就感丝毫不亚于打下一片土地。
不得不说虬髯客心动了，他知道发现一座新岛屿，和征服、开发那片岛屿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世界地图展现的海域和土地那么大，他这辈子都不一定走的完。
“你要造的船真能三个月内就到这片土地吗？”
虬髯客指了指拉丁美洲。
玉太白笑道：“我造船，你出海，肯定可以。”
……
次日，虬髯客就离开了长安，还和玉太白达成了某种协议，明年年初还会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