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机场候机厅宽敞的门厅里有一股药味,这让人熟悉的气味当然也有麻醉剂或者安眠药之类的,她虽不觉得眩晕,可眼下这位强势律师也在眼前,苏夏喘不过气来了,那人的嘴唇微微鼓动着,她从季慕风的背后走出假装潇洒地寒暄道:“许久未见!”
“苏夏小姐,”这为自己离婚辩护的律师此时见着本该老死不相往来的男人站在一起,两只手还紧扣着那高傲的眼睛注目在两人扣住的手上,轻蔑地“哈哈”一笑,“您今天来医院做什么呢?”
苏夏一脸尴尬,不晓得该怎么说,但又怕这人误会,也许下一场庭审时自己的辩护律师还是这位吴玉如小姐,可季慕风好像不想让自己多说话一样,自己的脚步因为季慕风的脚步而迈开了,这人不留情面地拖着自己的身体往电梯走去,她不好意思地朝这位律师送去礼貌的微笑,那律师高傲的笑容一直摆在嘴边,“再见!先走一步了吴小姐。”
两人走进电梯,这位吴律师叹了声,这声叹息极轻,可能只有季慕风听见了,身边的男人直盯着这位律师,那只大手抓着自己,手指紧抓着自己,他利索地摁下电梯楼层的号码。
“苏夏小姐,从法律的角度上,作为您的辩护律师来说,我想提示您,您和季慕风先生一起要是被法院得知,可能会取消您的庭审,不再受理您的案件。”
电梯门合上之际,她发觉这位律师手上也提着报告单好像也是来看病的一样,可她刚刚道出的话倒是令苏夏陷入了沉思中。
“离婚”这词不久之前在她的生活中可谓是常见的词汇,也是她和季慕风之间最大的矛盾,对,是她提出的离婚,在她在刚刚得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合法丈夫”之前。可是现在,她变得习惯了这么一种矛盾,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矛盾的载体一般,想起“离婚”她觉得好笑,原来自己夙愿一样的东西后来被季慕风双手奉上的时候,她胆怯了,她害怕了,那么现在她还想离婚吗?还是说让矛盾继续下去。
“刚刚那人是我的辩护律师。”
“我知道。”
他充满着古龙香的雄性荷尔蒙在往自己靠近,那言语变得有一些无所谓,好像根本不在乎刚刚口出狂言的人究竟是什么角色一样,“那下一次的庭审你会来吗?”话刚一出口她就又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一些欠妥,“没什么没什么,当我没说好吗!”身边的流氓没有反应可自己倒是紧张了起来,“应该还是奶奶去……”
……
在他那次醉酒躺倒在小医院的门诊室内时候,他脑袋一歪的样子的确让自己的兄弟邢皓东和哪位老门诊医生都吓了一跳,自己被兄弟抬上了肩膀,虽然大脑皮层是被酒精给麻醉了,可五感还算是出其的好,并不是什么话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疲醉之际,他躺在病床上,手背被扎了一针过后一个熟悉的音色在病房里回荡起,“慕风啊,慕风!”,“奶奶,您知道为什么慕风要这样故意卖醉吗?”说出第二句的应该是自己的兄弟,随后他听见一个木制的简陋板凳的椅子腿在地上稍微摩擦了一番。
鹿皮靴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几声,可能是当时自己的意识已经快要沉睡或者说当时两人对话的声音太小,以至于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随后自己的奶奶清了清嗓子说道:“皓东啊,这件事就你来做吧!”在这位德高望重的人面前自己的兄弟怎地拒绝,可还是推脱了一番:“这慕风都不知情怎么会有法律效益?”
“你可以作证!”
当时的他还不得知奶奶是要干什么?但肯定的是她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有损失的事情,只是做事情的手段……他也是第一次得知自己奶奶有这样的手段。
当他醒来时,邢皓东在自己的病床前不语着,将那委任书交给季慕风,他得知奶奶接替自己参加庭审,也明白委任书上的指印是兄弟让昏迷的自己摁上的,在接下来的庭审都会由自己的奶奶代替出席,他没有办法,如果说反驳,可能会让邢皓东处于不义也可能让自己的兄弟走上几道法律程序。
……
“是吗?”
苏夏想起上一次季老太太参加庭审时的威严,不由得心有余悸,“下午我带你去做个全身的检查。”
这个流氓又一次地替自己决定起了下午的日程安排,“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一阵医院独有的气味散开,像是汗涔涔的被子夹杂着樟脑丸的气息盖在流浪汉的身上,虽不算难闻,但有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
跟随着季慕风的脚步往门外走去,他的脚步很快像是在躲避开而这里的走廊里添置的廉价病床,她低头不语也屏住呼吸,这间医院看起来也算是豪华,可医院里怎么感觉有些杂乱,医护人员穿行在走道里丝毫不避讳撞到了什么病患,走廊里不时有几个孩童在横冲直撞,季慕风为什么会有朋友在这里?
相对于苏夏的些许不解,他则是心里有些愤怒,自己的秘书现在因为帮助自己被人暗害了还要住在这种医院里,他更加快地加快了些脚步,这一楼的重症监护室应该不多或者说就一间,他拉着苏夏的手到了一个转角一扭头就看见了重症监护室的大字。
门口倒是有个医生照看着,“请问你是?”他明白里面的秘书还没有脱离危险,自己这样进去肯定是不好的,他停驻脚步,“我是他的同事!”那医生仔细地从上看到下从他价值不菲的穿着上好像一一贴上了价格标签一样,随后那位医生拿出了挂在墙壁上的手册又瞥了一眼一旁的苏夏后低头自顾自地问道:“探视人姓名?”
“季慕风!”
“和患者叶正宝的关系?”
她的心忽地怔了一下,季慕风身边姓叶的人她只认识一个,那位秘书昨晚还在他家吃过饭,可眼下难道就在这重症病房里,她曾见过季慕风的兄弟去世时季慕风的颓态,但将两件事情一关联,这季慕风身边两人都受到了伤害?
“叶正宝是我的秘书!”季慕风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可这医生这才后知后觉地支支吾吾起来,“季慕风,季季……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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