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的氛围有一些微妙,不得不说这个老女人就在自己脸上像是粉刷了一遍一样,那张脸要是说在半夜的街道上看到,就算是季慕风估计也会马上远离开,加上配合上这狰狞的笑容,苏夏如果是初见这个保姆的话可能会好几天晚上都没有办法睡觉,可苏黎世好像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样见着照顾自己的人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乖巧和好感。
“张姨~”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将自己的手臂大张开来,就在这时,张姨身边站着的男孩将自己的拇指放到了嘴里,那孩子好像很想要去抱抱天天陪自己看看八点档动画片的保姆,他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真是有一些诡异,他看得见那“男孩子”下巴上裸露出的青须,就从眼下看起来这个人应该也是一个成年人,这么说来他昨天听见那墙壁里的童声应该就是源自这个孩子了。
“弟弟你好!”那个男孩将自己的手指从嘴巴里拔出来将那手臂直直地横着,好像是想要苏苏问好一样,宝宝立马将自己的身体躲到了男人的身后,“叔叔,不对,爸爸那个哥哥不讲卫生,诶~”那个大男孩立马红了脸也学着苏黎世将自己的身体缩到了母亲的身后,男人咽下一口口水,因为此时这个老女人正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一样正朝自己打量。
可只是一瞬间,好像是反客为主一样又朝自己投出一副尖锐的神情,也许这个保姆的演技也是不可一世吧,刚刚老叶把真正的保姆个人信息传来的时候,他就猜到这个张姨应该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老叶在短息中说道,那个真正的张姨在十二年前就得了乳腺癌,而且儿女也都相继去世了,一个孤寡的、得了癌症的女人可以好好的活着吗?像是一个没有城府的亲切保姆一样的?那么眼下这个人一定不是保姆,是红义会会员也是有可能。
“您请先进来吧,我只打算说几句话就好,”这时这位保姆正坐在椅子上,看来是第一次像是客人一样地坐在苏夏家的椅子上,张于屏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季慕风长呼出一口气,他迈开步子往门内走去,因为此时苏夏在自己身后张望了许久了,这个女人应该还没有看出来房间里那个人是本应该站着的保姆。
季慕风转身将自己的皮鞋放上鞋架上,也许是因为这周围都是保镖和私家侦探,于是他心里有了一些底,所以他可以轻松地将自己的背部留给这个打算和他们说几句话的张姨,自己一转身,宝宝就像是一个脱缰的小野马一样往张姨冲去,“张姨~”宝宝叫唤着猛地一扑到张姨的身上。
可站在门口的苏夏像是进错了门一样,就因为张姨身上的装束和以往的大相径庭便不敢进门,当然也不能说不敢进门,这座房子好歹也是自己的个人财产,可当她看见保姆的同时,自己心头竟然感觉到心头一阵心酸,那个保姆就像是以往一样将苏苏抱进怀中,那粗糙的脸在这个孩子的小脑袋上蹭蹭。
她以前也试图为张姨化妆过,可那个淳朴的农村妇女一脸的不乐意,而且在按黝黑的脸上打扮完以后,没过上一会张姨脸上的妆容马上就花了,可此时这个人脸上的化妆品质量好像要比起自己的化妆品要好上许多,房间中散发着一股昂贵精油的味道,那是张姨身边的那个大男孩身上发出来的,此时这个看起来就像是智商发育还未健全的男孩正将自己的拇指塞进口腔中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看。
“张姨?”
听见苏夏叫自己的同时,那个保姆的眼睛中也开始有了一些泪花,张姨将自己的脑袋抬起来,不愿意多说什么话一样将自己的脑袋转向一边以后又转了回来,苏夏见到那保姆脸上擦着的浓重粉底被热泪打湿了,那个原本应该站着的保姆正坐着,可也许是这么久的主仆关系让张姨不适应似得将自己的大屁股在这椅子上挪来挪去,随后直接就站了起来。
“苏苏,你去洗个澡,爸爸晚上和你睡!”
这个臭流氓此时已经将自己的手包了起来,男人的温暖让此时她心中所猜到的事情变得更加心酸,可孩子还在,她将头朝向背后的门外,“遵命!”宝宝听了以后马上从张姨的身上移开了身躯,这个孩童以为这位自己朝夕相伴的保姆自己在明天早上还可以见到,大步踢踏着,苏黎世上了楼梯。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是有些晚了,”张姨眼下就像是一个贵妇人一样将两手摆在自己的裤腿两侧,身上套着一件深灰色的阔袖连衣裙,外套着一件黑色的毛衣,她看着这个老女人越发觉得心酸,她感觉自己之前为张姨做的辩白都是多余的,季慕风说的话是对的,她被骗了,张姨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保姆。
她无声地抽泣起来,微微张着嘴巴,在苏夏的脸上,那两行热泪就像是两条线一样直直地往下降去,男人将自己的手紧抓住,好像是在鼓舞自己上前去扇这个保姆一耳光,“好孩子,不好意思,我是红义会的。”
保姆好像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一样自己说着也哽咽了起来,苏夏将自己的头直接埋到季慕风的胸膛中,她丈夫早就想到这个女人也许就是红义会的一员,可也不敢相信,也许是这个老女人隐藏地实在是太好了,但逻辑其实有一些讲不通,如果说张姨是红义会的人的话,那么既然红义会是想置苏夏于死地的,为什么张姨好像到早上为止都是在照顾苏夏,虽然说所做的行径有的时候是有一些古怪的。
再来说,如果说张姨的目的只有监视的话,为什么张姨好像是打算和苏夏告别一样。
“对比起啊,你是好孩子,”张姨摸摸自己口袋,那样子不是要拿枪,像是一个长辈在自己面对懂事晚辈时候要从自己的口袋中找找有什么奖励似得,可男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一只大手在这个女人的背后轻轻地拍着,安抚着她,另外一只手则是往自己反戴着的战术腰带上摸去。
“我只是怕我突然不见了,你会到处找我……”张姨的清涕伴着这句话一起落下时,季慕风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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