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没看错？”阮明茂刚下飞机，就收到了消息。他皱着眉听着，电话那头，属下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董事长。我们也是才得到的消息。”
阮明茂眼神一冷，紧握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留神竟然就这么被人钻了空子。
“安排一下，今晚飞苏黎世。”阮明茂冷冷地说道。
属下在电话那头犹豫了几秒，而后战战兢兢地告诉他：“董事会那边通知，十五天之后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请您务必准时出席。”
“什么股东大会？”
“具体的事项说是已经转发到您邮箱了。”
阮明茂愤怒地挂断了电话。他去海南才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个段圩也真是不成器。自己给他铺了那么好的一条路他不走，偏要在这种关键时刻当什么正人君子。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弄不好连他都要跟着倒霉。
这头还没理清思绪，那头，韩健冰的电话就跟了过来。
“阮总，颜炳振的事您听说了吗？”
“刚知道。”
“那您……”
“你想问什么就直说。”阮明茂不耐烦地边走边说。
韩健冰停顿了几秒，语气沉重地说：“听说颜炳振在里面招了不少事。我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他把我给供出来啊？”阮明茂再也按耐不住火气，“我养了他们这帮人这么多年，难不成他还能把我卖了？再说了，我花这么多钱请你，就是让你在这种时候来反问我该怎么办的吗？”
韩健冰在电话那头听着，大气也不敢出。照理说，以阮明茂在当地的根基，像颜炳振这样的事不可能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当初自己一收到消息就联系了阮明茂，结果被告知他去海南度假去了。自己用了许多办法都没能联系上他。现在想来，这一切很有可能并不是巧合。
见韩健冰不说话，阮明茂的火气更大了，声音也不自绝地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和你说话呢？哑巴了？”
韩健冰闻言，不快地眉心紧皱道：“阮总，今天之前你确定完全没有收到过任何与颜炳振相关的消息吗？”
“没有！”
“您这次去海南度假，是您自己的意思还是……”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自己的意思？我难道连自己选择度假的权利都没有吗？”
“不是，阮总，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健冰克制住内心地怒火，尽可能地安抚着阮明茂。“其实在今天之前，我试图联系过您很多次，但都没能成功。所以我觉得……”
“什么叫你联系我很多次都没有成功？韩大律师，你搞搞清楚，我只是去海南度个假你就找不到我了。那我要是出个国还得了？真是好笑！”
“阮总。”韩健冰濒临爆发边缘，他用仅存的最后一丝教养解释道：“我知道您现在很愤怒，但是恕我直言，现在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眼下最重要的是，您必需毫无保留地把您和颜炳振之间的一切全部告知于我。而且，凭我个人的经验，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您还是要做好防范措施。”
“哼！防范措施？什么防范措施？我有什么好怕的。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呢！”阮明茂嘴上虽然硬气，但心里却不禁有些忐忑。他深知，这次的事情恐怕真的不会那么轻易就能摆平。
结束了和韩健冰的通话，阮明茂刚坐进车里，苏黎世那边就给了回复。
属下告诉他：“Fiora的助手说她近期因为私人原因出国了，具体行程未知。”
阮明茂听罢，心中的忐忑愈发强烈。他不禁开始回忆刚才韩健冰的话。这看似顺理成章的一切，却似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究竟是谁在暗中策划这一切？他又究竟有何企图？
事不宜迟。阮明茂直接找到了韩健冰的律所。
“颜炳振的事，你有什么看法？”阮明茂试图从韩健冰那里找到答案。
“暂时还不是很清楚。但据我所知，他在似乎招供了一些事情，涉及到一些企业和个人。”韩健冰回答道。
“哼，涉及到企业和个人？他能供出什么来？”阮明茂不屑一顾，“他敢乱说，我就让他好看！”
“阮总，我知道您实力强大，但这次的事情恐怕真的不简单。”韩健冰劝慰道，“所以我需要您把和颜炳振之间的关系完完整整的告诉我。”
阮明茂坐在那里，神色阴晴不定。他看着面前韩健冰交给他的文件，思绪万千。他可以骗过任何人，却唯独骗不了自己。去海南度假这件事，其实是依了瓜尔迪家族的邀请。自从瓜尔迪家族成为集团最大的股东后，他在集团的地位就变得岌岌可危。为了拉拢其他股东，巩固自己在集团的势力，平日里他没少花钱打点。他不是没想过再把主动权夺回来。奈何瓜尔迪家族的势力实在太强，和他们斗，根本是以卵击石。他尝试了几次都只能遗憾告终。明面上他还是万金的总裁，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小丑。明明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到头来却只能眼睁睁地拱手让人。这让他怎么能够甘心？
看完文件，阮明茂否定了韩健冰的看法：“瓜尔迪已经是万金最大的股东，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可是，除了瓜尔迪，其他人更是没有理由。”韩健冰分析道：“您想，万金其他几位（股东）的占比，全部加起来也不及您一位。既然如此，您觉得，他们有这么做的必要吗？”
阮明茂不置可否。
“所以我个人认为，十五日后的股东大会，应该会对您在集团的权利范畴做出限制。”
“你也看到了，大会章程上并没有……”
“没有写和没有写明是两回事。”韩健冰出言提醒，“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再请您把您和颜炳振之间的事毫无保留地告知我。如果再晚，我不保证还有没有机会帮助您全身而退。”
阮明茂眼神一紧：“你的意思是，颜炳振会把我……”
韩健冰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可阮明茂依旧不信，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人性的阴暗面他更是比谁都了解。就算他颜炳振把他招了又如何，他大不了一走了之就是。
大概猜出了阮明茂的心思，韩健冰十指交握成拳放在桌面上，“阮总，今非昔比，很多事用老办法是解决不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