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来了?”
刘肇基倍觉意外,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句闯祸了,但顾不得许多,赶紧整队向朱由崧欲行大礼,“军人不可轻易屈膝!”朱由崧一摆手把他们制止了。
朱由崧看着一张张陌生而亲切的脸,语重心长道:“刘爱卿方才说得好,训练场就是战场,战场上只有胜负和生死,没有其他,身为军人就是绝对服从命令,军令如山,任何时候都不可背逆,也不可屈膝,记住背逆和屈膝都是军人最大的耻辱。朕相信,我大明的军人个个都是钢筋铁骨,没有熊包,继续训练吧!”
“遵旨!”朱由崧这几句看似随意的话,很是励志,听得刘肇基也是热血燃烧,对朱由崧行过军礼后,转身对尚未入的那名参将大声道:“方才陛下所言,你可听到了,军令如山,无论到任何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军令不可违,更不可屈膝投降!”
“明白,学生知罪。”那名参将面带愧色。
刘肇基正然立色道:“既然知罪就要领罪,军法无情,来呀,按军规办,初犯者杖责二十!”
身后几个专门负责纪律的兵将过来,把参将按倒在地,退下裤子就奏起了屁股……
朱由崧点了点头,很是赞许刘肇基的铁面无私,军队没有铁的纪律,就不可能铸练出一流的精兵。
杖责完参将之后,刘肇基遂让一名副将暂时负责训练这些营官,二次来到朱由崧面前请罪,“微臣没有迎驾,方才还言出冒犯,罪在不赦,请陛下降罪。”
朱由崧摇头笑道:“不知者不罪,朕来此并没声张,卿一心练兵,言出无心,何罪之有?”
“谢陛下恩典。”与朱由崧接触不多,刘肇基却发现朱由崧没有半点帝王的架子,日理万机的皇上能亲自到练兵场看望他们,如此降尊纡贵的帝王他还是第一次见,心中愈发敬仰。
刘肇基陪同朱由崧又观看了其他几个训练场地,有举扔石锁练膂力的,有练习对刺的,有练习攻防战守的,兵器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朱由崧重点看了火器营的训练场地,无非是一些火铳、鸟铳、三眼铳之类的,有的还能实现连发,别看落后,杀伤力有限,但在冷兵器时代,这玩意儿却有相当的威慑力。
看到他们的总爷陪着皇上一块来了,演练的兵将全都投过来惊惧的眼神,继而愈发精神抖擞了,站得齐刷刷的,朱由崧随手拿起一把拐子铳,刘肇基给做了讲解,最后看皇上兴趣甚浓,赶紧命人装药上弹,一切就绪之后,朱由崧举铳对着远处的耙子就瞄起了准。
卢九德带过兵尚好,李国辅和安林等内随行宦官赶紧把耳朵给堵上了。
朱由崧一拉火绳,嗵嗵嗵,连续三声轰鸣,蓝烟起落处就见一百五十米外的耙子震动了一下。
很快报耙兵大喊:“一发中!”
“皇上神威天成,打得真准。”卢九德和李国辅等人抚掌称赞。
从没打过枪的朱由崧自我感觉良好,但仍不以为然道:“你们就别在恭维朕了,好什么呀,三发才命中一发!”
刘肇基和郑鸿逵等人赶紧解释,“非是臣等为陛下打溜须,陛下像是没用过火器,初学者上来就能命中目标已经很不简单了,这种火器不经过专门的学习和训练,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
对辎重营的火炮朱由崧也很感兴趣,来到了一架佛朗机面前,朱由崧像欣赏古董一样,火器营的教官小心而恭敬地为朱由崧讲解着,朱由崧来到照门前,摸摸这儿,拍拍那儿,又看了看准星。
当得知这种火炮有效射程可达500米,45度仰角发射的时候射程可达1公里,特别是其发射散弹时一发炮弹带有500发子弹,可以封锁60米宽的正面,朱由崧也不禁称赞其威力来。
当然,威力最大的当属红夷大炮,又称大将军炮,这是明末引进西方技术制造的,带有炮耳和瞄准具,可以调节射程,炮身寿命长,这个庞然大物重达16吨,有效射程可以达到4里地。可惜目前御营仅装备10门这样的大炮,火炮营共有火炮80门,大多数是佛朗机和虎蹲炮。
很快朱由崧也了解到这些战争之神的致命弱点,由于冶炼技术的瓶颈,常有炸管现象,特别是对于后方填装的大型火炮来说,接连发射对炮管要求更高,除红夷大炮外,一架火炮发射不了几弹就报废了,因此理论上与实际火力相差甚远。
这是个有待解决的科技难题,目前战场的拼杀主要还是武力。朱由崧做到了心中有数。
离开了火器营,他们又观摩了马步营的骑射训练场地。古代战场,骑马、射箭是军将必须掌握的技术,到了明朝末年,由于边患不断,盗贼蜂起,就是文官在科举考试的时候,还须加试武项,这主要就是骑马射箭。
骑射的重要性朱由崧当然知道,由于火器技术的不成熟,其实明末战场上起决定作用的还是骑兵,满清铁骑就不用说了,堪称天下无敌。明末的军队战力最强的有三支队伍,一是袁崇焕的关宁铁骑,二是卢象升的天雄军,三是孙传庭的秦军,而这三支部队唯一能与满清铁骑正面交锋的只有关宁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