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在此,东平伯因何不跪?”刘肇基轻喝了一声。
刘泽清冷不丁把膀子一晃,一身的病态全无,仰面哈哈大笑,笑声透着放荡与得意,不过瞬间止住,露出一脸狠态:“的,少他妈来这一套,什么钦差,你们是来杀老子的对吧,当老子不知道吗!”说着一指朱由崧,“昏君,你的末日到了,还准备装神弄鬼到几时!”
刘泽清说到这里,抬手抓过来香案边角上的那只杯子咔嚓一声摔到了地上,杯子瞬间被摔了个粉碎。
这是他们事先定下来的暗号,杯子一响,伏兵四起,无数的弓箭手、刀斧手全都现身了,偌大的院子人头攒动,全是甲衣兵将了,一个弓上弦、刀出鞘,全都对准了庭院内的这几百朝廷兵将,个个面带凶狠,大有万箭齐发、一哄而上将刘肇基这五百朝廷兵将化为齑粉之势。
五百兵将数目是不少,但跟数以千计的伏兵相比成了包子馅,他们被困在垓心,势单力孤,也不说多,刘泽清布下的这些伏兵就不用弓弩,一人一刀或一枪,就足以让这五百兵将化肉泥,五百兵将一时面露惊愕之色。
刘肇基和李全一看,斩首行动提前暴露了,心里一沉,完了,刘泽清这么狡猾,什么时候识破的?眼前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但看这阵势想保着陛下出府有些困能,更别说出城了,绿柳山庄的兵将和卢九德、黄得功等人二十万大军在哪儿呢,就算他们兵临城下,再攻城救驾恐怕也来不及了,哎呀,怕神就有鬼,真糟糕!
二将也无从适从了,看向朱由崧,意思是现在怎么办?
朱由崧站在那里异常镇静,他的镇静不是装出来,别看他来到这个乱世才短短的两三个月,但涉身范险已经不是一次,这方面早就历练出来了,说他泰山崩山前而不惊不算夸张。
“哈哈哈……”刘泽清一看全都被镇住了,又得意地狂笑了几声,往前走了两步,满脸的鄙夷之色,以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态势笑容玩味道:“陛下,乔装改扮混入钦差队伍,扮作御医借为臣把脉诊病之机对臣下毒手,好高的计策呀!不过陛下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吧,微臣对陛下谈不上忠心耿耿,但至少也是鞠躬尽瘁了吧,为了你们朱家的江山,这些年来我刘泽清南征北战,东挡西杀,出生入死,刀头舔血,纵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远的不说,就拥立之事,陛下能坐到帝王的位置上,多多少少也有我刘泽清一份功劳吧,可陛下就如何对待我这个功臣吗?巧装改扮,帝王行刺吗?恕刘某不能任人宰割,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刘泽清今天好像很惬意,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也难怪他嚣张跋扈,一国的帝王被他困住了,接下来他完全可以取而代之了,或者说效仿三国时期的曹阿瞒,挟天子,号令天下,或者把他送给鞑子,交给鲁王等任何一个下野王爷,无论打哪张牌前途都不可限量!
朱由崧静静地听着他成就感十足地牢骚,一言不发,脑子可没闲着。本来准备在病榻上把他解决掉,没想到被事先识破了,幸好自己做好了一切应急准备,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两只机警的眼睛盯着刘泽清,听他说得嘴里飞沫,摇头晃脑,朱由崧冷不丁就出手了。
刘泽清此时离朱由崧十步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一个有修真界武者功底的朱由崧来说不算个距离,看刘泽清正得意的满嘴飞沫,摇头晃脑,朱由崧提气晃身的功夫就落到了刘泽清的眼前。
刘泽清正大放劂词觉得过瘾的时候,眼前人影一闪,没等反应过来左臂手腕骨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牵住了,一股不可抗拒之力令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旋了过去了,没等他站稳回过头看清来人是谁,一只胳膊从后面勒住了脖子,刘泽清顿觉得呼吸困难,想诉诸武力较量一番,但手腕骨像铁嵌一船被卡住,最难受的是脖子里,有种窒息感,想反抗势比登天。
刘泽清刚才的得意与狂妄瞬间没了,死神笼罩着他,令他懵圈了。
但是刘泽清身旁的亲兵队卫不是摆设,他们的职责就是负责主人的安全,一看朱由崧突然袭击对他们的主人下手了,出于本能他们反应相当快,有两个拉刀从后面和侧面向朱由崧扑来,他们要舍身救主。
朱由崧看都没看他们,一个后鞭腿,这两个亲卫几乎是同时倒飞出去,先是刀枪落地的声音,接着是两个人落下来又砸倒了好几个兵将的声响。
后面的亲卫又冲了过来,包括总兵郑隆芳和参将姚文昌都手持家伙式也杀过来了,他们要舍命解救他们的伯爷。
这边李全和刘肇基也都有反应过来了,一看陛下出手如电,只一招便制住了刘泽清,此时他们也豁出去了,喊叫着冲向朱由崧左右,与冲过来的淮安兵将交手了,与此同时五百名朝廷兵将也惊愕中反应过来,当然不能束手等死了,纷纷冲过来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