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更加称赞郑隆芳的骁勇,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此将能降,则是朕之福也,也是我大明之福,若这个匹夫不能为我所用,亦不可让之成为我之顽敌。
朱由崧脑子里刚有这样的念头闪过,那员偏将凌空向他砸来,这个大暗器比较难处理,一是他的打击面太大,被砸中后两人必然落马,非死即伤,以朱由崧的身手要躲开也容易,但关键是这是自己的将官,既要躲开他这一砸击,又不想放弃他,朱由崧还是在马上,这就有点难了。
情急之下朱由崧也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腰眼一拧整个从马上就旋起来好几尺高,没等这员偏将砸着他,朱由崧伸手把他接住,在空中就势翻转,把这员偏飞来之势就破了,然后二人双双落地,由于身子没收好,二人趔趄出好几步,虽未有倒下却撞到了台阶边上的一个汉白玉石墩上。
这是四棱形的柱子,上面装饰了美丽的图案,整个柱子有半人多高,被朱由崧和这员偏二人合体这么一撞,石柱摇晃着轰然倒塌。
这员偏将本以为自己没命了,站稳之后,却发现毫发未损,惊愕得脸都绿了,瞪着朱由崧好像不认得自己的陛下一样,傻在那里,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谢主隆恩。
朱由崧当然不去管他,脸上一片愠色,好你个郑隆芳,竟敢给朕出这样的难题,若非朕有这般身手,这次岂不是被你害死了?非抓住你不可!
朱由崧放开那员偏将,大宝剑一挥,一直寒光直取郑隆芳,此时的郑隆芳把那员偏将扔出之后,右肩头传来钻心的疼,他这才注意到有一把钢刀还在自己右肩膀里深深地嵌着,鲜血已经染红了甲衣。
他刚要启刀,这时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冲过来的朱由崧,郑隆芳又忘记了疼痛,募地把刀从肩膀里拽出,不管狂飙的鲜血,明知不是对手,却硬着头皮向朱由崧斩了过来。
朱由崧对着他的刀锋出剑。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鸣响,大宝剑荡开他斩过来的刀锋之后压在他的脖子上。
“投降吧!”
“你杀了我吧!”郑隆芳手中刀当啷一声落地,两只手鲜血淋漓的手臂垂了下来。
“不是不想杀你,还是那句话,朕爱惜你这身武艺,是想让你随朕多杀几个鞑子,我大明山河破碎,流贼遍地,更有鞑子犯我中原,抢我土地,戮我子民,生灵涂炭,百姓挣扎于水火,朕为一国之君,痛如切肤,再想想祖上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是何等的大气豪迈?如今十万里锦绣河山到朕的手里弄成这样,朕之罪也,比起你犯之罪已经不算什么了……”
朱由崧说到这里,撤了宝剑有几分动容。
“陛下真打算对罪臣既往不咎?”郑隆芳就属于那些罪大恶极认为皇上不可能宽容他们的群体中的一个,而且朱由崧的忧国忧民敢于承担的一番话也打动了这个凶悍之将。
“朕身为帝王,金口玉言,岂能儿戏?”
扑通一声,郑隆芳跪倒在地,给朱由崧叩头:“臣罪该万死,愿意誓死效忠陛下。”
朱由崧把他拉起来,要亲自为他包扎伤口,郑隆芳不无感激道:“一点皮肉伤而已,”说着对那些还在混战的部众高喊:“尔等听着,郑某已经归顺朝廷了,当今陛下乃千古明君,愿意投降的全都既往不咎,别再糊涂了,只要尔等愿跟着陛下杀鞑子即可!”
附近的淮安兵将都听到了,郑隆芳是主将,在众将士的心目更是桀骜不驯的好斗者,连他的投降了,其他人还打什么呀?只要愿意诛杀鞑子皇上就不追究以前的事,如此便宜的事世上能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除了战死的和逃跑的,余者占大多数全部弃械投降。
至此,郑隆芳这两千人马就这样土崩瓦解了。朱由崧让郑隆芳利用他的身份和影响再说服冯至善等更多的兵将来降。
郑隆芳摇头,“陛下有所不知,冯至善和姚文昌跟李化鲸一样,都是刘泽清的死党,野心勃勃,刘泽清走这一步,很大一部分是他们的注意,因此陛下就不要枉废心机了。”
朱由崧叹道:“既然如此,那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了。”
朱由崧和郑降芳兵合一处,让一千多降兵降将也全都翻穿甲衣,连同郑隆芳投降过来的人马,两三千人声势浩大,迅速占领了整个前院,然后向侧院和后院包抄过来。
侧院正是冯至善的人马,他们杀进来还打算包朱由崧的饺子,一面寻找他们的伯爷刘泽清,这些兵将逢门就进,见人就杀,正这时有小校过来禀报说郑隆芳顺降朝廷了。
冯至善惊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谁能投降没想他郑隆芳能投降,郑隆芳的骁勇在刘泽清的队伍中出了名的,也就是说解救伯爷,诛杀朱由崧,眼前这一仗全指望他了,冯至善和姚文昌从侧院和后院进攻,只是配合,如今顶梁柱撂挑子倒戈了,这可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