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枢马往前跑,眼睛往后盯,他一看这一箭没射着,李过仍然在追他,又把第二支箭抽出,认扣添弦,哪知道这次弓还没拉开,李过的飞刀就到了。
把手中的大头扔出去当飞刀,这是袁枢没有料到的,等他感觉到身后恶风呼啸,已经晚了。
“我命休矣!”正打算回头射箭的袁枢,看到这么大一口飞刀向他旋转着飞了过来,吓得魂不附体。
李过的大刀长有丈二,只刀头就三尺多长,这家伙呼啸着旋转而至,令袁枢惊慌失措起来。不要说飞刀来的太快,来不及躲闪,就算来的及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袁枢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毕竟就算人侥幸能躲过去坐下的战马也得倒霉,战马倒霉就是他倒霉,因为此时他和他的战马是一条绳上的蚂咋。
如果被这一刀飞下马来就算不死,不是被后面的马队冲上来踩成肉泥,就是被李过赶过来,拉出配剑一剑把脑袋切下来,感觉自己横竖是活不了了,袁枢心里才发出这样的惊叹!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利刃破空而来,咔嚓一声正撞到飞刀上,两件兵器全都落地。
这一声响袁枢还认为自己被斩落马下啦,但是战马仍然向前飞奔,自己还是自己,并没有任何异常和痛苦。
跑出树数步了,袁枢这才知道自己安然无恙,疑惑之时回头看去,火光中一匹枣红马像一道红色的闪电,直插自己的身后,战马额头上雪白的一块格外显眼。
马上之人,二十多岁的样子,面白如玉,生的英武不凡,满身的甲胄,外罩黄战袍,由于马跑的太快啦,杏黄色的战袍,飘起来了,煞是好看。
“陛下?”袁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陛下是在东城外的大营,何时来到了西营?
而且他的陛下朱由崧还是单人独骑?再看此时的朱由崧,手无寸铁,腰中的天子剑只剩一个空剑鞘了。
往朱由崧的身后看去,开始微微泛白的夜空下,万马奔腾,征尘大起,一支马对队正在往这里飞奔,但离朱由崧尚有数百步之遥,借着火光和微微放亮的夜空,可以看清这支队伍打的是大明的旗号。
瞬间袁枢明白啦,陛下这是带着一支队伍从东城赶过来了,由于陛下的千里一盏灯速度快,把护驾的人甩到身后了,冲在最前面,关键时刻,是陛下出手救了自己。
可是如何救得的自己,关键时刻用什么击落的飞刀?难道是弓箭?
对于朱由崧的神武,袁枢早就耳闻目濡了,武科场与贡生们同场竞技,两军阵大战鳌拜,剑斩祖大弼,登基不到两年,稳定京师,发动了六次亲征,凭一口宝剑杀遍天下没有对手,在他身上演绎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铁定历史生存规律,先收拾了不听话的军阀,然后令嚣张不可一世的多尔衮在北京屁股还没暖热,便狼狈地滚出了关外,世称弘光大第帝二次打江山,传为美谈,可以说弘光大地帝的威望是在战马上立起来的,这次亲征李自成又是攻无不克战无不取。
陛下的箭法虽然也是惊人的,但是用弓箭击落飞刀,好像只有神箭手张环能做得到,据说他能把别人射出去的箭射落,那这只有一种解释,关键时刻陛下用了撒手飞剑救了自己,据说当初陛下在三合镇被鞑子困于万马军中,就曾经用飞剑救了自己的爱妃马金花。
袁枢看着朱由崧腰间的空箭鞘,和身后不远处坠落尘埃的李过的大刀和一柄宝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接着便惊为天人啦!
用宝剑击落飞刀,那得多大的手劲和准头?陛下真是神武天成!
其实袁枢只猜对了一半儿,朱由崧传旨南营东营和北营的明军趁虚猛攻洛阳城,然后把东城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带着人马从东城战场赶到西城战场的时候,天已经灰蒙蒙的亮了。
由于他的马快,很快把这些护驾的一路上紧赶慢赶,累得满头大汗的兵将们还是甩在了身后。
离大老远朱由崧就看到了袁枢被一名大顺军将追着不放,两匹马已经逃离了战场,袁枢一箭不中,正欲发第二只箭的时候,这名大顺军将突然把手中的大刀掷出去了,同样出乎朱由崧的意料之外。
朱由崧想冲过来救袁枢,已经来不及了,他也想过用身后的弓箭射落飞刀,不是没有把握,而是根本没有时间抽弓取剑,情急之下,他拼命催马,然后把手中的大宝剑用尽全力掷出去,就像当初飞剑救美一样。
朱由崧之所以要用上全部的功力,主要是深厚的内力,主要是因为,一是宝剑与大刀相比,分量轻得多,要想让宝剑把大刀击落,除了准头之外,还得给宝剑足够的力量。
二是因为朱由崧准备掷宝剑时,李过的大刀已经快飞到袁枢的身后了。要想让宝剑击落飞刀,保剑的速度必须得足够快,快到在飞刀斩中袁枢之前,宝剑能够追上飞刀,这些都需要功力,因此朱由崧用尽了全力,还好这一剑不负所望,成功将李过的飞刀击落。
“妈的,这一剑比当初飞剑救美的难度大多了,累的朕都出汗了,不过换得袁枢一命也算值啦!”朱由崧得瑟着坐下的千里一盏灯已经截住了李过的马头。
李过已经被这一幕惊住了,眼看自己这一刀就毫无悬念的将袁枢斩于马下了,突然飞来一物将大刀击落,细看时却是一把宝剑。
这种飞刀是他第一次用,完全是一时暴怒的产物,然而这种飞剑更是他第一次见,两件兵器重量悬殊,宝剑能击落他特号的大飞刀,使剑之人定非寻常之辈。
这时朱由崧已经冲到他的马头之前。
“来将为谁?”李过这是第一次见朱由崧,看此将英俊威武,李过紧禁不住道。
“朱由崧?”李过虽然没有和朱由崧交过手,弘光大气帝的尊容他早就牢铭记于心了,今日一见便认出来了,李过的虎劲儿上来了,拉出宝剑对赤手空拳的朱由崧冲了过去,“昏君,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