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役虽然尽斩了王尚礼的五千军马,但李定国的三千先锋营损失惨重,只剩二百人不到,还有十几个挂彩的。
李定国就地整顿军马,稍事体整后,因兵力太少,没有继续追赶孙可望,一边就地打扫战场,一边等待张献忠的大队马。每打一仗,都要及时处理战后事宜,救治伤号,清扫战场,掩埋尸体,等等,这已经成为朱由崧治军的一条纪律。
张献忠率人赶到以后,褒扬了李定国,然后为他补充了先锋营,让他继续作为前部追击孙可望,张献忠将李定国血战橡树林之役行文飞报于千里之外的朱由崧。
数日之后,李定国的人马追到了孟拉山(今天的缅甸孟休镇东北部山区),这就到了大明的中缅边境了。
突然一声炮响,一支特殊的军队拦住了李国的人马,这支人马穿着打扮与众不同,蓝军装,瓜皮帽,打着三角形红边的军旗,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有火枪,有弓箭,也有长矛大刀等,再看这些人的面目也与中国不同,肤色微黑,厚嘴唇,李定国一看就知道这是缅军。
“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一又黑又胖的缅军头目用生硬的汉话大喊。
李定国告诉他们,我们奉陛下弘光大帝的旨意,正在追剿乱臣贼子,请贵军给予方便。
“这里没有什么乱臣贼子,你们这些蛮子不准再往前走了!”骄横的缅军说着还往空中放了两火枪,以示警告。
李定国一看你们敢包庇乱臣贼子,这还了得?用大刀一指果敢下令,“冲!”
带着三千人马冲杀过来,啪啪啪,缅军真开火了,冲在前面的明军倒下一片。
明军开弓放箭,双方对射。李定国抽弓搭箭,一箭射翻一名缅军头目,然后再次冲锋,双方混战在一起。
近身混战,缅军怂了,李定国的大刀如砍瓜切菜,一口气斩杀了三十多名缅军将士,最后这支缅军狼狈而逃。
李定国整顿军马继续追击,又追出五十余里,就到了孟拉镇,这时寨门大开,从里面冲出一支特殊的军队,这支军队全部以大象为坐骑,每头大象上坐着一名或多名缅军将士,手中舞着刀枪,怒吼着冲杀过来,如惊天巨雷滚过。
战马见到愤怒的大象立马怂了,有的受惊,有的瘫软,乱作一团,因此李定国的人马一触即溃,李定国吆喝不住,他自己的战马也受惊了,明军大乱,被缅军杀得大败。
败退之中,李定国胳膊上还挨了一火枪,血流如注。
兵退五十里,三千先锋营又损了一千多人。等张献忠的人马开到之后,张献忠勃然大怒,让李定国先养伤,他亲自带着数万大军向孟拉镇扑来。
孟拉的象军照样出动,张献忠早有准备,五十门大炮开火了,一时间炮声震天动地,这些象军受到炮击之后,死伤无数,退守孟拉镇。此时的孟拉镇,有朱由榔手下孙可望和阿山的万余人马,还有几千缅军,加在一块儿有两万人马,死守不出。
张献忠驾炮猛攻大寨,激战了三天之后,明军端掉了孟拉镇。
得知朱由榔、孙可望和阿山又逃到了曼得勒之后,张献忠继续向纵深追击。
但是在曼得勒东部数十里,张献忠的人马遭遇了滑铁卢之战。象军再次出现,这支象军与前面的不同,这是缅军的王牌战师——铁甲象军。战象和将士全部铁盔铁甲,不怕弓箭和刀砍斧剁,而且这支队伍训练有素,红衣大炮对他们威胁不大,照样前冲,张献忠的人马抵挡不住,这一仗损失了好几万人马,一下子溃退几十里才收住阵脚。
接下来铁甲象军开始追击明军了,孙可望和阿山带着伪帝朱由榔的数千兵将也加入到追击明军的队伍中。
张献忠的人马接连败退,一下子退出一百多里,退回了大明境内,缅军不追了。
清点人数,现在张献忠的人马实数能战斗的只剩下不足五万人,大将祖克勇和马保都负伤了。就地安下营寨,张献忠暂时没敢上奏朝廷,召集李定国、刘文秀、沐天波商议对策。
吊着一只胳膊的李定国建议张献忠仍然采取陛下说过的策略,以彼人之道还彼身,他们有大象,我们也有,我们也可以训练象军,以暴制暴。
张献忠觉得此计可行,看向沐天波,因为这事主要得靠他这个黔国公,沐天波摇了摇头,“大帅,训练象军也不是难事,大象是现在成的,如果要投入训练,几个月便可成军。只是敌人厉害的不是象军,而是铁甲象军,将士和大象都穿上甲衣才厉害,这短期内我们恐怕做不到。另外,就算是做到了,双方也是势均力敌,我们又是在人家的地盘打仗,地形等各方面对我们都不利,难以有取胜的把握。”
张献忠觉沐天波说的也有理,这件事有些棘手,难道奏于陛下定夺吗?
这时刘文秀说话了,“父帅,据孩儿观察,象军虽然厉害,全凭头象,众象看头象的进退,所以才所向披靡。这支军队的头象上坐着一员大将,此人人高马大,满身铁甲,头戴面具,勇武异常,祖克勇和马保都是伤在此人之手的,只要能杀了此将,制服了头象,这支军队必然不战自乱。”
“言之有理,但是谁能对付得了头象和头将呢?祖将军和马将军如此骁勇都不是对手,弓箭和火器对他又构不成威胁,简直刀枪不入了,这可就难了。”
一时众皆无策,最后他们决定先按兵不动,奏请陛下定夺。
千里之外的朱由崧正在桂林府携美饮酒欣赏歌舞,接到奏报之后勃然大怒,“这个莽达到底想干什么,朕这次要亲自出马,如果他不识时务,不把朱由榔、孙可望、阿山等交给我们了,朕这次就抄了他的王八窝!”
数日之后朱由崧三万多御营中军,拔营起寨离开桂林府,浩浩荡荡开往云南边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