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对，不会说话，不生气了好不好？”
“孩子的事情强求不来，咱们还年轻，多努力努力总会有的。”
他顿了顿：“而且，我当年跟着父亲在外征战，身上也受了些暗伤，说不定是我身体有问题呢，回头我去太医院转两圈。”
沈寒月回头：“说什么傻话。”
他那股子蛮牛一样的力气要是有问题，恐怕东晋半数以上的男子都不会生了。
顾卿见她肯说话了，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那你以后不许说让我找其他女人的气话。”
他又不是钢铁铸成的心，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比砍他一刀还难受。
沈寒月自知理亏，讷讷的道：“对不起嘛。”
母亲一直催，她刚才就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体有问题，听到顾卿那句话，下意识的就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
“要不你给我找个太医看看吧。”
不然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猫抓了一样。
顾卿温热的唇瓣碰了碰她的耳垂：“不用，我多努力努力，事在人为。”
沈寒月：……
因着程氏的病情，接下来的时间里，沈寒月日日去延年堂请安。
延年堂前厅里，程氏坐在主位上，程萋萋站在一旁喂她喝药。
乌黑的药汁喝的程氏直蹙眉。
“真苦。”
程萋萋忙拿了蜜饯递过去。
“母亲，这是萋萋前两日腌制的蜜饯，您吃一个甜甜嘴。”
程氏就着她的手将蜜饯吃了，紧蹙的眉头舒缓，拍了拍程萋萋的手。
“就你最有孝心，没白疼你一场。”
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沈寒月。
沈寒月：……
程氏这拉一个踩一个的贱毛病是改不掉了。
看在她生病的份儿上，沈寒月懒得和她计较，只当看不见。
“母亲，儿子来看您了。”
顾宸从外面进来，一脸春风得意。
视线触及沈寒月的时候，像是被刺了一下，狼狈的移开视线，上前给程氏请安。
沈寒月对他的小心思心中有数，以为这孩子终于学会避嫌了。
程氏看到顾宸，立时松开程萋萋的手，上前双手将顾宸搀扶起来。
语气略带嗔怪：“母亲病了这么久，你也不来看母亲。”
顾宸眼神躲闪的低头，柔声道：“最近读书课业多，我一直住在外面的宅子里，不知道母亲病了。”
程氏原本就不是真责怪他，只是随口抱怨一句。
听到他是在读书，立刻为他开脱：“明年就科举了，读书重要，母亲的病有太医看着，又有萋萋照顾，你可以放心。夫妻一体，有萋萋在侧和你照顾我是一样的。”
程萋萋站在两人身后，听到程氏无耻的话，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有了儿子陪伴，沈寒月和顾倩顿时更显得多余了。
程氏不悦的看两人一眼：“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先回去吧。”
沈寒月见她精神比前些日子好的多，压下心中的担忧，带着顾倩离开。
顾宸眼角余光看到那个身影走了，悬着的心落下。
他这些时日跟青雉在一起，骤然在家里遇到她，差点心虚的喘不过气来。
想到今日过来的目的和青雉朦胧的泪眼，顾宸按下思绪。
“母亲，同窗们最近都在办诗会，儿子整日里跟着混吃混喝自己也不好意思，想做东在天上宫阙请他们喝酒吟诗……”
程氏拉着顾宸的手僵了一瞬。
儿子好不容易过来看她一眼，明知道她身体不适，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开口就是要钱，让她怎能不寒心。
可读书是大事儿，她就是吃了读书少的亏。
她儿子是国公府的公子，日后前途无量，读书上花点钱不算什么。
程氏拜拜手，嬷嬷识趣的拿来五千两银票。
程氏将钱塞给顾宸。
“你安心读书，其余的事情都不用操心，自有母亲和哥哥给你操持。”
顾宸攥紧了手里的银票，心不在焉：“是，谨遵母亲教诲。”
出了延年堂，刚走进后花园，墙角处传来两个小丫头的谈笑声。
“听说二爷今日又去公中支取银钱了，读书花销可真大，原本我还想攒钱送我弟弟去读书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
“是呢，我娘是管厨房采买的，光是她这些时日遇到的都要三次了，每次都是一千两，说是同窗办什么诗会？”
“哇，三千两，我们一家子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难怪读书人金贵。”
冬晴轻咳了两声，两个小丫头说笑声顿停，慌里慌张的站出来磕头。
“府中规矩，不许私下议论主子，都忘了吗？”
两个小丫头将头压的更低：“奴婢知错了。”
冬晴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的脸色，扬声道。
“这次就算了，以后再犯绝不轻饶。”
“是。”
得了宽宥，两人拿着自己的扫帚，慌张退去。
沈寒月疑惑。
“京中最近有什么出名的诗会吗？”
什么诗会一次要一千两？顾宸不会是给人当冤大头了吧？
冬晴摇头。
“这种事情，奴婢也不懂。”
她只是跟着小姐读过两年书，略认识几个字，帮着小姐看账而已。
顾倩道：“临近年关，各处的聚会都少不了，往年这个时候二哥也时常不在家。”
沈寒月点点头：“我那边有山鸡炖蘑菇，酱鹿肉，去喝两杯？”
顾倩人长的乖，其实是个小酒鬼，听到鸡汤没什么反应，听到喝两杯眼神亮了亮，羞赧一笑：“那就叨扰了。”
快过年了，顾卿也忙了起来，还要提前准备明年泰山祭祀的事情，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为了不让小姑娘担心让人将晚膳送到了前院，用过了再回去。
凌云刚将饭摆好，逐月从外面进来。
“主子，查到那个女子的底细了。”
他将一封信递给顾卿。
顾卿揭开蜡封看了看。
“程萋萋身边那个侍女是程家的家生子？”
逐月点头：“根据我们查到的消息，她确实是程家的家生子。”
顾卿沉吟。
一个从小跟着程萋萋在程家长大的侍女，独自一人前往江南，不仅能将程萋萋布置的任务完成，甚至完成的极其出色。
便是小姑娘身边跟着她经商多年的冬晴也未必能做到。
“查一查她的过往，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意外，是否突然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