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拿,我没拿,钱还能长腿自己跑了吗!”老三媳妇骂道:“你不用跟我装可怜,我一个被贼偷了的人比谁都可怜!”
“冤枉啊!”
赵老太哭喊出声:“你们看我是个老太太,就使劲儿欺负我!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你们让我怎么活啊!你去问问你家儿子,我赵婆子去没去过你屋!天地良心,我连你们三房住哪都不知道!”
“你还好意思提我家小宝?”老三媳妇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儿子被你打成那样,我不管你要医药费,都是看在咱住隔壁村的情份上,你还敢让我家小宝给你作证?”
“我只推了他一下,根本没打他啊!”赵老太哭得声音沙哑,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谁承想他那么轻,我一推,他就摔个跟头呢!”
“你放屁!”
老三媳妇气到发抖,抱起不停哭泣的安小宝就往里屋走:“看!你给我好好看看,小宝身上这些淤青是谁打的!你个生孩子没屁眼的老贱人!”
说着,她一把掀开安小宝的衣裳,露出被打得青紫的肚皮!
赵老太整个人都懵了!
“你啥意思?!给我看这个干啥?这又不是我打的!”
“不是你打的?”老三媳妇气得牙根痒痒,深吸一口气,才强行压下想要揍死赵老太的冲动:“不是你打的小宝,还能是我打的吗?!”
“那谁知道啊!反正不是我打的他!”
赵老太也急了:“老三媳妇,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啊,你咋非往我身上泼脏水呢?说我偷你钱的是你,说我打你儿子还是你?”
“你不敢承认自己干的缺德事了?”
老三媳妇呸了一声,骂道:“大家伙都看一看,我儿子被她打成了什么样,胸口肚子全是淤青,她这是下死手还不承认啊!”
安小宝被老三媳妇拉过来又拽过去,漆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桃的脸。
赔钱货!
我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啊!
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手,把我打成了这样!
安桃对上安小宝凶到几乎能吃人的眼神,也是十分心虚,小眼神不住地闪,最后小身子一扭,将脸藏进秦香秀的怀里,单用自己的小屁股对着安小宝。
安小宝:“!!!”
赔钱货!
他气得要死,眼泪又蓄了出来。
“小宝,我可怜的小宝啊!”老三媳妇见自己儿子的眼圈又红了,忍不住心疼道:“杀千刀的老货打了我的儿子,还他娘的不承认!老不死的狗东西!”
“唔……”
安桃被骂了一通,又是心虚又是慌张,再想着安小宝十有八九会告自己的状,她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趁别人没注意,悄悄地对着安小宝亮了亮自己的小拳头,鼓着小脸威胁他:你要是敢告状,桃桃就揍你哦!
安小宝死死地盯着她,眼睛都要喷出火了!
赔钱货!
“小宝,你告诉娘,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屋里的老太太打的?”老三媳妇看着儿子头上的淤青,心疼得红了眼圈:“小宝别怕,娘在这儿呢。”
安小宝恶狠狠地看了安桃,直将这个肉乎乎的小丫头看得身子一抖,他才大哭出声:“是!都是她打的我!娘,你要帮我报仇啊!”
是。
安桃打他了。
但赵老太太也打他了啊!
仇人太多,他得一个一个地解决,今天处理赵老太,明天脚踩赔钱货!
“冤枉!我冤枉啊!”
屋里的老太太崩溃大哭:“哪个杀千刀的故意害我,我咒他当一辈子是绝户!你们自己打了儿子,却不承认,偏偏将脏水泼到了我的身上!我冤啊我!”
“你放屁!”
老三媳妇一听这话,脸都气红了,道:“我只有小宝一个儿子,平时捧着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打他?好你个杀千刀的老货,故意找我不自在呢?”
“可不!”
安家屯的人说:“安老三他家只有小宝一个儿子,宠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可能打他,这赵老太太撒谎都不会撒!”
“赵老太!”有人高声喊道:“你要是不想进局子,就快些承认你做过的那些坏事吧!不然惹恼了安家,他们还能放你走吗!”
赵老太哭得更大声了!
她不傻,知道自己想要脱身,就必须得服软,可一旦服软,她就要面临天价的赔偿,这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啊!
杀千刀的老安家!
满肚子坏水的安家媳妇!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故意害她啊!
她心里憋得慌,一直缓了好久,才抹了把眼泪,崩溃出声:“行!我承认!我承认我打你儿子了还不行吗!”
“还有偷钱!”
老三媳妇提醒她。
“是!我有钱!我打人!我不得好死!这回你们满意了?”她哭嚎着喊:“快放开我啊!”
“等等。”
秦香秀开口,声音平静:“我们放你走了,你该不会怀恨在心,暗地里给我们老安家使绊子吧?”
屋里的赵老太被噎了一下,刚要说话,就听到秦香秀继续说:“咱们乡里乡亲地住着,几十年都没有人家闹过贼,偏你够贪,专盯上了我们老安家,你让我们怎么防?谁知道你回家之后会不会再起心思?”
“秦老师说的对啊!”
有人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说:“赵老太太这么个祸害,下回要是盯上了我们人家,咱怎么办?”
“咱是不是得让她写个保证书?”
有人提议。
“对!写保证书!她要是再敢偷鸡摸狗,咱不但要送她进派出所,还要把她老赵家赶出小河村,让他们住到村外去!你们觉得怎么样!”
“凭啥?!”
赵老太一听这话,声音都尖锐了起来:“我一个老太太,大字不识一个,怎么给你们写保证书?再说了,我凭啥写?我给老安家写就算了,凭啥给你们写!”
“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偷别人家啊!我就问你,你写还是不写!”
“只要你管住自己,不到处偷鸡摸狗,我们可不稀罕管你!”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唾骂着,屋里的赵老太终于有些承受不住了,崩溃道:“行!我写!我写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