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问:“安桃呢?”
“她?”
安小宝挠挠脑袋:“她、她跟一个同学在教学楼里呢,马上、马上就能出来。”
顾惜年抬起眼,眸子微微眯了一下。
不远处,一对少年少女正朝这边走来,他们步调一致,脸颊微红,时不时地还对视一眼,小声地说着什么。
“孟霖?”
他开口,声音微寒。
“啊?”安小宝愣了一下:“你咋知道他叫孟霖啊?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
顾惜年眼神冷冷。
安桃书包里的情书上,写的不就是孟霖的名字吗?
看来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的心莫名紧了一下,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他说不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看着安桃身上的校服和背上的书包,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安桃不能恋爱,绝对不能。
她这是早恋!
这样想着,他终于名正言顺地大步上前。
“诶?”
安小宝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道:“惜年哥!你干啥去?学校不让校外的人进啊!”
他这么一说,顾惜年才终于冷静了一些,停下了脚步,可他冰冷的眼神却始终都落在孟霖的身上。
孟霖莫名觉得后颈一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咦?”
安桃显然也看到了顾惜年,身形骤然一僵,脚步也停了一瞬!
哥、哥哥?
他怎么来了?
难道是……接我放学?
安桃的心跳得飞快,觉得尴尬的同时,她又忍不住为顾惜年担忧,哥哥受伤的地方不只有右手,还有腿啊!
他这么来学校,腿不疼吗?
“孟霖,”安桃的脸上难言焦急,对着孟霖说:“我哥哥来接我放学了,我先走了,改天再见。”
说着,她对着孟霖摆摆手,便朝校门口的方向跑去。
孟霖顺着她跑远的方向一看,正好对上了顾惜年冰冷的视线,那一瞬间,孟霖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
安桃的哥哥好凶啊!
不过、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他要是安桃的哥哥,此时也会心生怒意吧?
孟霖不禁有些担忧。
安桃的哥哥这么凶,待会儿不会连安桃一起骂吧?
这样想着,孟霖忍不住朝顾惜年的方向走了过来。
顾惜年眯了眯眼睛,舌尖抵住了上颚,身上的气息异常冰冷,看向孟霖的眼神,也是极度的不友好。
“哥……”
安桃拽了拽顾惜年的衣袖,小声叫他。
顾惜年不为所动。
安桃无法,只能哀求地看了孟霖一眼,小声说:“孟霖,你不是急着回家吗?快回去嘛。”
小少女的声音总是又软又糯,让人无法拒绝,孟霖犹豫地看了安桃一眼,到底还是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安桃这才松了一口气。
“哥哥。”
她微仰着头,小声说:“他刚才……问我题来着。”
没有早恋!
安小宝咋舌,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对安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很好,安桃很轻易地被他气到了。
“问题?”
顾惜年垂下眸子,淡漠的视线落到了安桃的脸上,他启唇,声音很轻:“是吗。”
真好。
为了他,你居然学会说谎了。
安桃更觉得不自在了,脸颊红得发热,抿抿嘴唇,小声说:“我、我本来就没有早恋嘛!”
顾惜年沉默地看着她,半晌,修长的手指终于挑起了安桃的下颌,看着小姑娘茫然的眼,他再一次问道:“真没早恋?”
安桃的脸颊更红,眼神却没有闪烁,有点不开心地说:“没有嘛!骗你做什么。”
见小姑娘的表情没有作伪,顾惜年心下微松,却问:“他纠缠你?”
安桃愣了一下,道:“怎、怎么可能!你不要乱想呀!”
顾惜年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半晌,才轻笑一声,捏了捏安桃红得滴血的耳朵尖儿:“乖孩子。”
安桃小小地哼了一声,推开他:“我一直都是好孩子!”
顾惜年笑了笑,说:“回家吧。”
安桃皱了皱小鼻子,跟在了顾惜年的身后。
许是受伤的原因,他走得很慢,右腿走路时,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自然,安桃看了,心里难受了一下,小声说:“活该!”
顾惜年挑眉。
“你、你伤成这样来,还四处跑,疼了也活该!”安桃气得脸颊发红。
这人怎么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他们身后的安小宝啧了一声,脚步再一次慢了一下,远远地坠在顾惜年和安桃的身后。
呵!
安桃又要挨骂了!
我可得离他们远一些,当心溅了我一身的血!
顾惜年看着安桃,笑了笑:“不用担心。”
他说:“我不疼。”
这样的疼痛,他从记事起就一直在经历,老早之前,便已经习惯了。
安桃皱了皱小鼻子,心里万分不信,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你的腿上药了吗?”
顾惜年点头。
“上药了也不能来回走呀,万一一不小心伤到它呢?”安桃忍不住说:“你都三十来岁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呢?”
三十来岁?
顾惜年皱了皱眉:“我今年还不到二十五。”
“四舍五入,不就是三十岁嘛!”
顾惜年嗤了一声,道:“我还差一个月才过二十五岁的生日呢,要是四舍五入,我岂不是才二十岁?”
说着,他忍不住勾了下唇角:“只比你大两岁。”
安桃:“……”
哇噢。
你好不要脸哦!
她嫌弃地看了顾惜年一眼,撇撇嘴。
一时无声。
半晌,顾惜年突然想起了什么,再一次开口:“安桃。”
“嗯?”
“昨天……”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了。”
“什么呀?”
安桃茫然地抬起头,正对上顾惜年复杂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不由得脸颊一热:“知、知道了,不要再说了!”
“你长大了,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我确实不能像以前那样对你,”顾惜年顿了一下,说:“即使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小孩子。”
安桃被他说的有点耳热,慌乱点头。
顾惜年看她没有介意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笑了:“话说回来,如果你昨天不是床单沾血,而是尿在床上,或者拉在床上了,我也会给你洗。”
安桃:“???”
你说个啥子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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