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马相如过于兴奋的呼喊声,刘彘忍不住起身想出去看看。
周亚夫突然喊道:“坏了,不会是这竖子把我的良马送人了吧?”
说完,周亚夫赶紧起身向外走去------
刘彘和卫绾也随之出来,就看见了那匹马。
这匹马确实好看,毛色鲜艳,通体溜光,比起刘彘乘坐的那架马车的挽马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刘彘看了看周阳,心说这竖子今日要挨打了。
果然,周亚夫看着那匹马,脸上已是抽抽开了。
可刘彘等人还在这里,他显然不能当着刘彘等人的面教训自己的竖子。
“此马、此马------”
看到周亚夫一脸难舍的样子,刘彘说道:“此马竟然比宫里马厩那些马还要好,条侯,您家还真有好东西啊!”
周亚夫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说道:“这马只是有个样子而已,比起宫里的马来,实在不值得一提。”
此话甚是违心,可不这样说,今日说不定会惹祸上身。
而坑爹的周阳,显然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只觉得自己拿一匹好马馈赠好友,是应该的事情。
刘彘说道:“哦,只是样子货啊,那没事了。”
周亚夫陪着小心,也赶紧说道:“是啊是啊,只是样子货,无非多吃了几次夜草而已。”
卫绾也说道:“是啊是啊,马无夜草不肥。条侯家里养马,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刘彘走过去想要摸摸那匹马,周亚夫赶紧拦住他,说道:“此马性子烈,大王莫要被它踢了。”
刘彘赶紧停下,又仰头看了看这匹马,心说真的是一匹好马啊!
给司马相如骑,是不是可惜了?
“条侯,我想去您家马厩看看。”
周亚夫一听这话就炸毛了,心说那里还有几匹比这马还要好的马,你要是见了,我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大王,马厩那地方甚是脏乱,还是不要去了。”
刘彘仰头看着他,看到他很是为难,就不想过于难为他,于是就说道:“好吧,那我就不去了。不过,我看那边好像有一乘战车,我能不能过去看看?”
周亚夫朝着刘彘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是他专门摆在院子东南角的那乘战车。
“我还没见过真的战车呢!”
说着,刘彘已经朝那边走去------
周亚夫等人赶紧跟了过去,只有周阳看着那匹良马在发呆。
刘彘走到那乘战车前,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显得十分好奇的样子。
周亚夫看到他看到那,便详细地给他说着这战车的构造,什么这是扶手,那是轮辋,这是摆放长戈的地方,那是放箭的位置------
最后,刘彘突然冒出来一句“我喜欢这战车”。
周亚夫一听这话,心说完了,我又要搭上一匹马了。
怕周阳继续坑爹,周亚夫这次叫过来一个仆人,嘱咐了他几句。
没多会,这仆人就牵来一匹马。
刘彘看看这匹马,心说可比上一匹差的远了。
但刘彘知道,拉车的挽马和骑乘的马匹不一样,就算是拉战车的挽马也和战马不一样。
这是一匹挽马,只看它身上的痕迹就能看出来。
过了一会,仆人就把战车套好了,然后就站在旁边等着。
刘彘看看自己带来的这两个人,那意思是你们谁帮我把战车赶回去。
卫绾看见这架战车的时候是比较激动的,他的手痒痒了,很想亲自再驾驭一次战车。
刚才周亚夫也说了,此战车是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是他平定七王之乱的纪念品。
卫绾心说自己就是实在啊,自己也参加平定七王之乱了,就没有想到将一架战车弄回家。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周亚夫是想自己百年之后,把这架战车当成陪葬品的。
此做法僭越,他也没敢跟任何人说。
普通战车陪葬就陪葬了吧,可这架战车是大汉少府所制,周亚夫用来陪葬就是死罪。
刘彘想要,正好断了他的念想,所以,他就很痛快地把战车送给了刘彘。
只是,又搭上了一匹马,让他有点心痛。
心里已是痒痒的不行,卫绾就问道:“太傅可会驾车?”
司马相如是想骑马的,可卫绾这样问他,他只好说道:“在梁王那里时常驾车。”
于是,这驾车的事情就交给司马相如了。
至于这战车,老将卫绾要亲自驾驭。
站到战车上,握住长缨以后,老将卫绾觉得自己身上就缺一副甲胄了。
车轮滚滚,卷起一溜尘烟,两车一骑出了周亚夫府邸以后,一路就向宣平门而去------
卫绾在前,司马相如驾车在后,那匹良马的缰绳就绑在刘彘所坐的车后。
初始,卫绾的速度并不快,但司马相如想跟上他也很费劲,惹得刘彘一个劲的喊着,“那车只有一匹马,这车四驾,是你的车技不行还是我的马不行------”
司马相如专心驾车,也不敢回头看他,只是说着“久已不驾驭马车,这生疏的很------”
刘彘的黄顶安车是由四匹马拉着的,这个是诸侯王的规格。
但这些挽马是经过训练的,训练它们的人不求它们跑的有多快,但一定要跑的稳当。
看到了吧,这就是挽马和战马的不同。
当然,拉战车的挽马又不一样了,它们不但要稳,还要跑的快。
出了宣平门以后,情景更是不一样了,那卫绾就像是火力全开一样,战车瞬间跑出去老远,跟在后面的刘彘和司马相如只有吃土的份了。
司马相如可不敢飙车,刘彘太小,站在车后还要抓着车上的立柱才行。
最后司马相如把车赶到一处高坡上,两人就远远地看着卫绾飙车。
这卫绾的车技真不是吹的,只见他驾驭着只有一匹马拉着的战车,驰骋在崎岖不平的原上,犹如一位冲锋的将军。
有时候看见那战车一侧车已经轮离开地面,战车好像快要翻了一样,可不知怎么回事,接着便又车轮落地,继续朝前疾驶。
刘彘眼睁睁的看到战车在飞过一道土坎时,整个战车都是腾空而起,才喊着“完了完了,要翻车了”,可那战车随后落地,又疾驶而去。
卫绾这车技,把刘彘和司马相如两人直接是看的目瞪口呆。
风中,还隐隐传来这位老疯子疯了一样的哈哈大笑声------